朱松發(fā)《黃山松云》(144×386厘米,2019年) 觀松發(fā)先生的山水,其物象與筆墨和畫境融為一體,此法全在情深意厚,并在藝術方式領略中造化出雄渾的載體。正如松發(fā)先生所講:“家父石匠生涯一生。他鐫刻在黃山立馬峰絕壁懸崖之巔的巨字'立馬空東海,登高望太平’,可謂雄視千古之作……我于藝術崇尚自然,力追陽剛大氣,當先父母之遺傳基因。此豈可勉強哉?”這種血脈正是松發(fā)先生在大寫意山水領悟中,令審美與心性在漸進的創(chuàng)作中不斷更深層地體悟其文脈與精神奧秘。在松發(fā)先生追尋雄渾之覺中,似感嵇康所言“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之境遇。沿松發(fā)山水之跡,大山若磐石,出筆若刀走石壁,若觀篆印氣象,墨痕所行之跡,映印天地之寬厚。細細品,落筆處多生“白發(fā)”,似山水丘壑之“白發(fā)”,似松發(fā)先生艱辛跋涉之境遇。其可印證松發(fā)先生所言的“一桿筆,一股氣,幾棵樹,萬重山。松發(fā)先生心性所遇,松的骨,石的骨,勁草的骨,云的骨,山的骨”。 朱松發(fā)《石為骨 松為魂》(139 x 69厘米,2018) 朱松發(fā)《崖壑歸來去》(180 x 97厘米,2018年) 觀松發(fā)先生的山水筆墨,以意生發(fā),筆意若“高空墜石”,若“崩浪雪奔”,“若飛若動,若往若來”,向積墨如漆知行,在無限深度中見空明,似有“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的象外之境。此中宏大的意象讓人不禁感慨:“大風起兮云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由此,我們看到,松發(fā)先生的筆墨在焦墨、濃墨、濕墨、干墨融為一體之中找到了心性的載體。松發(fā)先生以墨中求墨、黑中見黑,以積黑為墨妙,其墨法用意全在心胸與境界。在筆墨山川中若衛(wèi)恒所言“引筆奮力,若鴻鵠高飛”,在山石結構中又若“龍騰于川,渺爾下頹,若雨墜于天”,形成了地厚山高凝真鐵,積成松石鑄巔峰。松發(fā)先生的筆墨透著人格的力量,時時生發(fā)“大塊噫氣”,其山石松云飽含深厚的情感。松發(fā)先生山水鐵畫大寫意若“苞通萬物”,又若“體自然之樂”,創(chuàng)造了他獨一無二的濕墨鐵山大氣象的山水畫風。 在松發(fā)先生意象鐵墨中,無一筆不是具有審美體驗的,無一筆不是內(nèi)心深沉的情感,無一筆不是心性的意象,無一筆不是對自我的超越。松發(fā)先生正是在現(xiàn)實中尋求超越,他從法度至審美來體會雄渾氣象的進程,一切筆、一切墨在有形中見無形,在有筆有墨中感天際無涯,在大象無形中體沉雄造化,讓生命與自然同生同一。老子有“德若赤子”之言,松發(fā)先生是一位純真的赤子。他的山水語境和書法向往著先賢語境“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故高山深林……大木茂枝”,形成了其畫面頂天立地的自然境界,體會漸行漸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山水觀照與人格合一的自然心性。松發(fā)先生在日月往復中體驗著頂天立地的自然之法,從外在自然至內(nèi)在自然向著做人、做學問、作畫的一致性來體味筆法、墨法、章法,從人文根脈上讓自己內(nèi)在氣節(jié)和藝術人格在深厚人文土地上生根成長。松發(fā)先生山水文脈承北宋山水精神,接新安畫派,以戴本孝、蕭云從山體之勢,取漸江山水之方正、程邃山水之渾然,悟黃賓虹之墨團團里見乾坤……松發(fā)先生的山水結構與寫生在體會墨團團的大山大水中,正如其所講:“我作畫偏愛大黑大白,深沉厚重,與生我養(yǎng)我的大山基因不無關系。天公惠我,讓我落地生根于此;江山助我,讓我得天獨厚于此?!蔽覀兛吹?,在松發(fā)先生的山石里,貯存著根深仁厚,欲求山松為筋骨,著意自然見精神的人文情懷。松發(fā)先生的山水意象在雄渾的表達方式中,積墨成鐵,以鐵鑄魂,魂守剛正,剛而無欲,氣貫乾坤。于此,松發(fā)先生的山水境象正于其中領略精深的華夏文化,故我用我法,承古開今。 朱松發(fā)《月光千古照》(58×50厘米,2020年) 觀松發(fā)先生“百梅冊頁圖”,讓人聯(lián)想到北宋宋伯仁的《梅花喜神譜》。梅是品與格的載體。先生畫墨梅,意在品人生,每幅墨梅圖都是自己的人生之品,正如松發(fā)先生在《百梅圖序》中所言:“'清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于是我畫梅,日復一日,不以筆墨把玩,而以生命寄托,癖于斯,樂于此?!彼砂l(fā)先生講道:“因四十年前去浙江天臺山國清寺,遇見千年隋梅而感悟,豁然開朗。以此,日后畫梅,癖樂于此?!币粋€“癖”,一方“樂”,道出松發(fā)先生在承接先賢畫梅品格的情懷里讓自己進入到這一方品梅的精神世界,體境凈心性,懷堅韌理想,君與梅花守歲寒,有緣同梅亦一心。宋伯仁畫梅,自己置地種梅觀照,以意生發(fā),百通之梅,人生快事。松發(fā)先生曰:“頹然一醉狂無賴,亂寫梅花十萬枝。這一醉,已近耄耋。”感其言,行與知之漸合一。漸江有題畫詩:“余雪凍鳥守梅花,爾汝依棲似一家?!蓖趺嵊性姡骸拔遗c梅花頗同調,相見相忘時索笑。冰霜歲晚愈精神,不比繁華易凋耗?!痹谒砂l(fā)先生墨梅圖的跋文中曰:“春寒夜,東風勁,獨有丘壑擅風騷?!笨此砂l(fā)先生梅花和山水,無不有此之境,與漸江、王冕同存之品之格。松發(fā)先生畫巨幅墨梅,跋文千萬字,有一種人生向“味外之旨”,去追尋至純至真至高的淡然境界,千萬梅花千萬字,歲月梅干石也開,真可謂達到了“志與梅花同綻放,芬芳清澈照我心”的境地。于此,我與萬物為一體的理念在松發(fā)先生的墨梅圖中,生發(fā)出“一枝梅花君長伴,定將遭遇向境開”,給人以人格樸素之大美。 朱松發(fā)《百梅圖之27》(34×23厘米,2017年) 松發(fā)先生的山水雄渾高遠,凈空內(nèi)化。松發(fā)先生的松石和書風堅韌天真,一往無前。松發(fā)先生的畫格剛柔并濟又溫厚自然、平平淡淡,這是松發(fā)先生的山水情懷,這是松發(fā)先生的雄渾畫風,這是松發(fā)先生的生存狀態(tài),這是松發(fā)先生的人格力量,這是松發(fā)先生的平常生活。 朱松發(fā)《興動心逾靜 筆忙趣自閑》(68×68厘米,2018年) 朱松發(fā)《李白塞下曲選 》(138×68厘米,2018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