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老男人整容記

不知道什么時候，老男人的身上毛病多了起來。這不，右眼下悄然長出了一個斑塊，灰色的一坨，像是一個污點，叫人很不舒服。

每當洗臉的時候，總是一處障礙物。閑著的時候，恨不能一下用手“揭”去，畢竟有礙觀瞻呀……

不過，對一個粗糙的男人而言，這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擱置起來不管了。

一晃幾年下來，這家伙居然挺不老實，還有潛滋暗長的不良跡象，讓人想來就有點毛躁不安。看來不動手“滅”了“這廝”，心里不踏實。

前不久，與老母親視頻聊家常，老人家眼睛“尖”，發(fā)現(xiàn)了屏幕上的這“斑”模樣，免不了多嘮叨了幾句。

我心里越發(fā)不“暖快”了。惡向膽邊生，于是我就動了“殺機”。加上右手上的幾個扁平疣，統(tǒng)統(tǒng)來個“斬草除根”吧。

趁著一個相對空閑的時間，先完成網(wǎng)上醫(yī)院APP預約掛號，普通號50元/次。再完成48小時內的核酸檢測，檢測費58元/次。疫情之下，上醫(yī)院也是一件麻煩事。

一個周末，我終于走進了西釣魚臺附近的一家部隊醫(yī)院。

見到皮膚科主治醫(yī)生，我先開腔了，說臉上的斑塊用激光燒掉，手上的疣子用液氮冷凍……

女醫(yī)生面無表情地白了一眼，估計心說，到底你是醫(yī)生，還是我是醫(yī)生？看把你能得不行……

聽著鍵盤敲了幾下后，她淡淡地說，先開檢查單子交費去，做完皮膚影像，再說治療方案。窗口交費，皮膚鏡檢查114元/次，手上和臉上分開檢測，收費加倍，也真不便宜。

到了皮膚鏡檢測室，醫(yī)生取一個玻片，滴了點液體，然后放在相應的檢測部位，用一個像玩具手槍一樣的儀器，直抵住玻片。

檢測前后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剛走出了皮膚鏡檢測室，走道旁的打印機上，一張彩色的皮膚影像報告就等著我了。

拿到檢測報告時候，過了11：30，開檢查單的醫(yī)生已經(jīng)下班離開了。

我就找到中午的值班醫(yī)生，她看了看報告，說臉上的斑，是脂溢性角化病，俗稱“老年斑”，十分常見的皮膚病，可以用激光燒掉。手上的是扁平疣，是免疫力下降的結果，用液氮冷凍就可以了……

液氮冷凍，我十多年前做過一次，不稀罕。治療時，用棉簽蘸上低溫的液態(tài)氮，直接涂抹在患處，凸起的疣子部位，直凍得滋滋作響。其實很像是在“燃燒”，有一股股白煙裊裊升起，還有輕微的痛感。

這家醫(yī)院不知道怎么定價的？疣子患處5個，液氮治療收了我138元，平均不到28元/個，還能接受吧。

所謂“好奇害死貓”，我最期待的還是激光治療，因為從未體驗過。

走進激光治療中心，發(fā)現(xiàn)像我這樣“愛美”的男男女女，還真不少，這醫(yī)院的生意真叫“興隆”。直叫人后悔當年學錯了專業(yè)，入錯了行當……

醫(yī)生用尺子量了一下，臉上的斑塊4毫米長，劃價400元。

窗口交完費用，護士用塑料膜蘸取一點類似白色化妝品的膏體，直接涂抹到臉上的斑點之上。

問，這是什么呀？

答，麻醉藥物，到樓上等半小時后，激光治療。

上樓一看，好像是一家戰(zhàn)地醫(yī)院，到處都是臉上、頭上涂著白色藥膏的各色患者，馬上有同情心泛濫開來……

漸漸的，臉上局部有麻醉感了，也不是多么強烈。

叫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醫(yī)生領著我走進了一間治療室。讓我先躺下，然后她拿起小焊槍一樣的設備，估計該叫激光槍吧。

我乖乖閉上眼睛配合治療。隨后，明顯感覺到有火一樣的東西在臉上灼燒，微微有點痛感。鼻子里分明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估計是激光“烤”我這四五十年的老皮老肉了。

我還想多“品鑒”一會，醫(yī)生說起來吧，治療完了。

對鏡一看，就像是用了橡皮臉上擦過一樣，蹭去了那一污點，平平整整的。不禁感嘆，現(xiàn)代激光技術還真是成熟呀！于是，對醫(yī)生說了幾句贊美的話。

然后，醫(yī)生好心給我開了一管外用藥物，以防感染，據(jù)說還能讓傷口早日愈合，盡可能不留疤痕……

遇見有好事者問我，該有新的想法了吧？我坦然地搖搖頭，老男人體驗一次“整容術”，不可以嗎？

何況，愛美也不是女人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