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誰能說話誰不能說話,都要屈從于規(guī)則的時候,話語權本身就是一種暴力。 我們被這種暴力的摧殘,是從小時候開始的。譬如,打小,父母或老師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閉嘴,先聽我說!對與錯先放在一邊,你都沒有說話的自由。這種粗暴,首先摧毀的是平等的權利。然后,又用居高臨下,剝奪了你申辯的權利。 話語權暴力最終形成的,是一種自上而下的秩序。在叢林,在草原,平素里,你可以啁啾歌唱,可以歡叫撒歡兒,但在某些時刻,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獅子或老虎一聲嘯叫,所有的動物就得噤聲俯首,或者,四散奔逃。 這樣的話語權,難免會混淆是非,顛倒黑白。也因此,它容易導致一種極端的暗昧:不是誰的對誰說,而是誰可以說誰就是對的。 文/馬德 選自《話語權是一種暴力》 圖/潘天壽
人這一輩子,會有兩類人相伴左右。 一種是始終為你鼓掌的人,一種是隨時準備看你笑話的人。在第一種人那里,你可以看見人緣。在第二種的人那里,你可以看到險惡。 當然了,若第二種人在你的生命中應接不暇,對不起,該檢討的不僅是世道,還有你自己。因為,有些惡意,是自身惡意的反照。 第一種人是來激勵你的,第二種人是來激怒你的。也因此,為前者,你得好好活;為后者,你必須得活到好。這樣,方不讓親者痛,不為仇者笑。 文/馬德 選自《活出一點精神高度》 圖/潘天壽
對于漫長的人生來說,沒有那么多必須贏的功名,卻有一定要扛的事。贏了,生活未必會風光太長。但扛不住,人生卻要輸得太久。 贏是活得好的能力,扛是活下去的能力。比贏得下更重要的,永遠是扛得住。 這個世界,敗在挫折、侮辱、流言以及恐懼中的人多了去了??覆蛔。侨嗽诰駥用娴谋浪?。一個人,若精神世界崩塌了,贏多少又有什么意義呢? 從這個角度上講,贏得下,不過是世俗的勝利,而扛得住,才是生命的勝利。 文/馬德 選自《人要活到終極體面》 圖/潘天壽
好多事,不要等到老得動不了的時候再去做。因為,當生命沒有了質量,一切也就沒有了質量。 比如去愛一個人,比如去虛度一段時光。任何銷魂的盛筵,都懼怕老境。 這個虛度,不是荒廢,不是蹉跎,是同緊繃的日子的對抗和調和,是對雞血生活的妥協(xié)和跳脫,是在物質世界迷失之后,于精神世界找到自己。 更多的人活到了擰巴:忙碌沒有理由,而閑下來卻需要理由。誰也知道這么擰著不對,但可以勸得了別人,卻無法勸下自己。 文/馬德 選自/《物質皮相與精神面相》 圖/潘天壽 
羨慕那些有所見而不為所動的人。因為活得簡單,就不會在多余的事情上糾纏。因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就不再什么都想要。 有的人身在欲望的泥潭,心底卻向往簡單。這樣的人活著,是一種掙扎。一方面俗世的喧鬧逃不開,另一方面渴求精神深處的寧靜。當然了,掙扎說明還沒有完全被利欲熏心。恰恰因為這樣的茍且和妥協(xié),才能讓靈魂的一角,始終葆有一片光亮。 文/馬德 選自/《不在多余的事情上糾纏》 圖/潘天壽 左右逢源的人和誰看起來都很好,但是誰也不跟他真正好。低調的人,跟誰也疏疏落落的,但每個人心底里都盛著他。一個單位里,活得逍遙的人,是低調的人。活得囂張的人,是左右逢源的人。但囂張比不過逍遙。因為,再大的熱鬧,也有冷清的時候,而平淡無所求,卻可以永恒。從精神層面來看,左右逢源的人,需要周旋于各種復雜,于是自己變得很復雜,人一復雜就會疲憊。低調的人,只需靜對自我的世界就好了,所以,活得很簡單,人一簡單,就會很快樂。左右逢源干不過低調,就是因為,復雜永遠拼不過簡單。文/馬德 選自/《復雜永遠拼不過簡單》 圖/潘天壽
對于冥頑不化的暴民,專制和暴力是有效的手段。但以暴易暴帶來的改變,只會是表面的服帖和淺層次的收斂,而且這樣,很容易將自身的奸邪隱藏得更深。所以,照見自我的污濁,比用暴力將其打入污濁,更容易給靈魂以引領。 偉大的信仰給予人的,就是這樣一場精神的洗禮,并最終引領人走向簡單和澄澈。信仰的強大之處還在于,它所形成的自覺是徹底的,是自內而外的。這種統(tǒng)一性,建構在對人性詭詐的有效束縛上。 事實上,只有安妥了人性的惡,善美才會自然釋放,一切規(guī)矩的領受才會水到渠成。 文/馬德 選自/《文明是靈魂的對視與自省》 圖/潘天壽
在理想國,我們應該是有情懷的人。但在現實里,卻是有情緒的人。情懷是天真的,情緒是世俗的。天下事,一世俗,就難以天真了。 這也可以理解。人為柴米油鹽忙碌的時候,格局是最小的。當活下來的事成了大事的時候,其他的,都容易是小事。 真正大情懷的人,都會有分寸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情緒泛濫的地方,自我意識就會一己獨大,理性的光輝暗淡的時候,神性也會隨之湮沒。 文/馬德 選自/《去你的全世界》 圖/潘天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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