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廬織字 一伙像蠶一樣的人,用心編織蠶絲一樣的字 小編郵箱:1057174530@qq.com 喜歡本文 你可以點(diǎn)贊、分享、打賞 永恒的詩歌 文●鐵玲 老煙說: 我們都旅游。我們?yōu)槭裁绰糜??看上么?看水么?看人么?若然只是滿足于眼觀的感受,當(dāng)然有益,但終于少了點(diǎn)什么東西。老煙覺得,出行,更多的是為了發(fā)現(xiàn),用心去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那些平素為我們匆匆身行而忽略了的美好。比如自然的聲響,比如人心的善良,比如陌生人之間的熱情,比如交流時的心靈互撞……鐵玲的散文《天目行》,是一篇旅游筆記,透過它,我們可以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旅游的快樂不僅僅是我們看到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感到了什么! 因?yàn)楸蛔有?,一宿無眠。潺湲溪樂,啾唧蟲吟,竹梢的竊竊私語告訴我風(fēng)的問候,月兒飄逸的長裙透過窗簾的縫隙,撩拂著夢的輕靈,美妙的天籟與空靈的靜謐召喚著同頻率的心靈。蠢蠢欲動。無奈門太緊,怕聲響影響了家人的休息,作罷。輾轉(zhuǎn),寤寐思服。捱至天色微變,匆匆洗漱下樓,發(fā)現(xiàn)主人家已起來,廚房里錚咚有聲。有些遺憾,浪費(fèi)了一夜晚的美好光陰。 出門。天色深遠(yuǎn)墨藍(lán),漸及清明,四面?zhèn)グ兜纳綆n仍然黯黛深邃,清新的空氣沁肌入膚的涼,幽寧的大地漸漸蘇醒。過路,過橋。一個清癯的老人正面溪而立,雙腳微開,兩手側(cè)垂,微微抬頭向天。閉著眼睛嗎?正呼吸天精地華清正之氣?繼續(xù)前行,覓得一個小巧的石砌溪埠,石階一級級通向“潺潺”的邀請與誘惑。 水與石,這一對冤家正相互折磨愛得死去活來,正耳鬢廝磨纏綿得如膠似漆,正在鍋盆瓢碗的瑣碎中吵得不可開交……終于,柔的水把硬的石磨去了棱角,光滑得好似沒了脾氣。然而,他仍然不改本質(zhì)地堅硬,原來,原則與棱角并不是同一回事?,F(xiàn)在,看似智慧的外圓內(nèi)方的石頭正和水同塵隨波逐流如同溫水煮青蛙似的慢慢變成一顆顆卵石,然后是一粒粒沙子,然后是…… 什么是真正的智慧? 水很清,清得找不到一尾小小的魚。不含生命的世界總歸缺少一種生動活潑的氣息,奔流歡唱的小溪卻是例外,因?yàn)樗旧砭褪腔顫姖姷纳?,你看那溫柔的漣漪正淺吟低唱,跳躍的思想正激情飛濺,還有那不小心飄落水中的五彩的樹葉與芬芳的花瓣,如同一個個和弦的音符,伴奏著永恒的詩歌不朽的音樂…… 如果此處有一間特別的實(shí)驗(yàn)室,并非江本的偽科學(xué),或許你將看到世界上最美的水結(jié)晶,它一定有著愛與感恩的信息——這個宇宙、這個殘缺孤獨(dú)的世界上最美麗的需要,它一定有著正多邊形的高貴、寧靜、安詳?shù)慕Y(jié)構(gòu),它一定有著最豐富、最晶瑩、最和諧的色彩。此刻,它正用它怡神的沁涼擁抱親吻著你的手指你的手心你全身的神經(jīng)與坦暢的心靈。你發(fā)現(xiàn),平坦廣闊處除了能看到溪底卵石的閑恬自適外別無勝景,而狹窄嶙峋的絕境,正激湍飛瀑濺雪飛晶,美極!每一次的坦途都是一次力量的蓄積吧,默默中等待下一次縱身一躍粉身碎骨的壯烈,如同秋風(fēng)中飛舞的葉蝶般灑脫與美麗。在這潺潺的小溪的歡唱中,你不小心聽見了自然的雄壯、大海的情懷與類似天行健的無止不息,只要活著,就該向前,向前,否則就是死水一潭。不累嗎?累,但為了愛與完滿的夢想,值得。每一灣溪水都是一個被分割的孤獨(dú)的生命,同類相擁是它愛的渴望,活得完滿是它殘缺的夢想。一路劈土斬石義無反顧的奔涌與歌唱,終將迎來與無數(shù)溪流河水一起擁入大海的溫暖與感動?不,也許中途便已蒸發(fā),或者填入人類骯臟的腸胃。然而,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希望是行走的力量,夢想是心靈的翅膀,走!向下走!無數(shù)個孤獨(dú)建造的巴別塔通不了天,低頭謙卑的靈魂才有可能遇見愛、完滿與上帝。原來,水比人智慧!掬起一捧來,輕呡一口,清甜,清恬,回味無窮。 “溪水很甜吧?”我抬頭,尋聲。是剛才呼吸天精地華的爺爺站在我身后,拿著一個黑色的家伙,連著耳塞。此刻,我們正上下相對?!班?,清甜,好喝?!彼?,站在岸上不動,我上去,準(zhǔn)備回山莊。發(fā)現(xiàn)沿路有很多野花,淡紫色和白色的,花形像菊,葉卻是長條帶齒的,是菊科的一種嗎?低頭輕嗅,不濃正好。于是,邊采邊走。伊卻跟著我,我看他,他笑,我也笑。他把耳機(jī)拔掉,那個被關(guān)久了的囚犯得以釋放,音樂的韻律如同書法的線條在空中盈盈曼舞,含蓄,婉轉(zhuǎn),深情。原來是五女拜壽,鄒士龍初遇翠云,茅威濤的唱腔。竊以為其中韻味非趙志剛堪比,女人更懂男人嗎?他說他喜歡越劇,聽不慣京劇,我說我也是,沒有能力欣賞京劇。他說他今年76歲了(? 證明我當(dāng)時沒有悉心傾聽,慚愧。),我說爺爺好。他說他是上海人,每年都來臨安幾次,喜歡這里的山和水,我說這是我第五次來……路很短,我到山里山莊了,他跟進(jìn)來。于是,不好意思馬上上樓,又聽他聊了會兒,伊終于依依離去,走了一段路,又回頭手指:“小妹妹,我就住橋?qū)γ婺羌肄r(nóng)家樂里,有空過來玩?!蔽尹c(diǎn)頭:“好的,謝謝?!?/span> ……目送他過橋,轉(zhuǎn)彎,看不見了,一種溫暖的、感動又慚愧的漣漪漾盈開來。我們認(rèn)識嗎?我們有同齡或同代人的共鳴點(diǎn)嗎?陌生的兩個人之間有溝通與傾聽的需要或必要嗎? …… 也許,所有的不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同類,有著共同的語言與思維,并且,都是宇宙間漂浮的渺小殘缺的一粒塵,當(dāng)這樣的兩個或幾個生命于時間和空間無涯的茫茫中終得萍水一逢并將擦肩而過時,不值得不需要像兩條溪流兩朵浪花的相遇樣相握以微笑嗎?然而,你的親人,同事,同學(xué),朋友,以及與你匆匆相遇又匆匆相別的每一個生命,你對他們?nèi)绾文??你這從不改正的虛偽的慚愧不也多余嗎? (本文節(jié)選鐵玲散文《天目行》,未作改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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