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只言片語7

最近斷斷續(xù)續(xù)讀紀永生的《失明、漫游與白日夢》，讀著讀著就哭了，讀著讀著就不想讀了，不想讀的時候，又想繼續(xù)了解他的未來會如何。

有時候，感覺這書里的他這就是身邊的某個朋友，或者說就是另一個自己。時而開心，時而頹廢甚至抑郁；時而有人生目標，時而又覺得人生沒意思；時而是給人希望，時而卻又摧毀別人的希望。人，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體，總讓人覺得人好復雜。

一個2008屆的學生，隨手翻了一下這本書，就有點愛不釋手，居然安安靜靜坐在我的辦公室里讀了一半，直到我催他應該回金堂了，他才不舍的放下書，并問我這本書怎么找著的，哪兒有賣。

這本書其實是朋友送的，準確的說是我的一個素未謀面的愛心伙伴。有一天他在說有書送，我就要了，因為我空閑的時候，喜歡讀書、聽音樂、觀影。

這本書開始是躺在我的書架的角落，因為它不出名。那天我剛看完白合的書，放回書架的時候，我又看到了它，于是就拿起來準備隨手翻翻，可沒想到，這里面描述的人性太真實了，真實的讓我有點害怕，因為直面自己的感覺，有點恐怖。

一個視力殘疾即將失明的男人，突然找不到自我，找不到人生的意義，一個人去流浪，想找回點什么，但是找來找去，卻始終被自己的有些特別的個性所打敗。就如他的愛情，本來是可以修成正果的，但是他卻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他在經(jīng)商這條路上浮浮沉沉，總是隨心而動，終究是曇花一現(xiàn)的成功。

他在愛情和事業(yè)這兩個人生最重要兩樣中，都讓父母操碎了心。

也許，是殘疾的眼睛，讓他的心靈有些扭曲，想著人生真的苦短，何不任性而為。但這任性卻與我們世俗的要求偏離了太多，有點離經(jīng)叛道的感覺。

他內(nèi)心不想傷害父母，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沖動，所以，往往一個人折磨的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不只是他，我們很多人都是，在外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但一回到家，對于父母的噓寒問暖覺得是多余，仿佛是一只斗紅眼了的牛，逮住家里人就不放。

人生總有幾個鐵桿朋友，他們總在我們的生命中扮演最重要的幾個角色。他們讓平淡的生活多了一絲色彩，讓死灰一樣的內(nèi)心有了些許波瀾，讓苦悶與快樂有了分享的對象。

他的朋友有幾個，他們建立了群，一起游山玩水。也許，單身的自由，就是可以放下一切，進行說走就走的旅行。但是，回來后，依舊會歸于平靜，然后又變成垂死掙扎的心態(tài)。境由心生，當被自己的認知畫地為牢，走不出這個牢籠的時候，就會感覺到天地好小，似乎無自己容身之處，這就是對一切事物過于敏感，自尋煩惱，自哭自艾。

其實，很多人在受打擊后，都會選擇逃避，都想找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躲起來療傷。紀永生在原始森林里尋找著心靈的歸屬，這里沒有人與人復雜的情感糾結，沒有人與人爾虞我詐的斗爭，人在這里，就是一只孤獨生存的螞蟻，不用誰在乎其生死。也許，這個時候，只有肉體與靈魂在交流，一個人喝醉，一個人撒酒瘋，都無所謂。放下一切顏面，做個原始人。

我也想過在深山修煉成武林高手，現(xiàn)在想想，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F(xiàn)實中，似乎再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些武林高手，一切都變得虛無起來。我也想過去廟宇參禪，無奈紅塵還有許多未了的愿望，所以，遁入空門，也只是夢里的想像而已。我缺乏的是紀永生的隨性而為，更多是臣服于命運。

一個人在生病時候，會感到莫名的憂傷。這種感覺，我七月才經(jīng)歷過，七月那一場病，讓我想了很多，最大是思考未來怎么辦？人生還有太多的遺憾沒有實現(xiàn)，需要有一副好身體來支撐。所以，紀永生知道自己的眼疾無法治療，只有等著失明的時候，他崩潰了，然后又自我療傷，又振作了，然后又頹廢了，頹廢了一段時間后，又找到一點信心來自我救贖。人就是在這樣矛盾糾纏中成長，老去。

一個人有時候會愛上孤獨，希望冷靜的審視自己的當下。但更多的時候是害怕孤獨，孤獨就是黑夜的猙獰，伴隨是一種自心底而升起的恐懼，讓人瞬間崩潰。

紀永生選擇在他徹底失明之前從318線騎行去西藏，這個想法自然會被父母反對。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小時候，父母管教，孩子一般會聽。但是越長大，父母的話就很難聽進，總覺得長大后，就要有自己的選擇和生活，不能像父母一樣，一輩子走不出那個小地方。我也是，小時候，總覺得父母很嚴厲。但我長大了，工作了，開始教育父母如何做事，想一想，這個過程太讓人無語了。

我想著去西藏，想了好幾年，都沒有成行。一是擔心身體吃不消，畢竟是有“三高”；二是本來就是孤獨的人，怕朝圣的路上還是寂寞無助；三是怕自己去了之后就不想回來。上次去理塘，翻過折多山，沒有感覺到什么高原反應，對西藏之行的期待有多了幾分。

所以佩服那些去過西藏的人，尤其佩服那些去尋找心靈歸宿的人。

紀永生沒有在西藏皈依，我不知道他的內(nèi)心糾結沒有，至少他的字里行間看不到。他在這里尋找到了極致的孤獨的答案：孤獨就是想把頭往地上撞。還好，我還沒有達到這個境界，我是應該小小的慶祝一下自己么？

紀永生選擇以后在山上享受生活，哪怕是寂寞的生活，他坦然接受了自己即將失明的事實，他想一個人生活山上，也許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不知道自己的最好選擇是什么？我只是努力做好眼前的事情，其余的，就交給命運吧！

這本書，終于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正式的合上了，標題我前面都說過了，很直白《失明、漫游與白日夢》，快要失明的人，身體在路上漫游，靈魂在做白日夢，不過，他夢想的小屋正向它奔來。

（2021年9月15日晚于五鳳學校周轉房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