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如果只是呆在一個城市,也許會對它有更多的了解。然而對于貴州這樣的一個有著諸多青山綠水的省份而言,走不完,也看不夠。所以,很多的記憶就顯得并不是多么清晰。如果說有印象,那也只能是一個淺印象了。 但即便是淺印象,也足以讓人流連忘返、回味無窮呢。 黔靈山的猴子 到貴州第一站,是位于貴陽市西北角的黔靈山,號稱“黔南第一山”。 明山、秀水、幽林、古寺、圣泉、靈猴,這是大自然給予黔靈山的恩賜,也是來黔靈山的瀏覽者為之贊嘆的原因。我更感慨貴陽人的好福氣,從市中心到黔靈山公園,只有1.5公里的距離,抬抬腳就從鋼筋水泥中抽身,去領(lǐng)略峰巒疊翠,古木參天的清幽,深谷幽潭,清溪流轉(zhuǎn)的跳脫。這在中國諸多的大城市里并不多見。 我想說的是黔靈山的猴子。 黔靈山的猴子眾多,行動之大膽,雖然不具備當(dāng)年齊天大圣的風(fēng)采與氣勢,但也足夠震懾不少膽小的游客。至少我是被嚇到了。 我們游覽的那天,天空中正下著雨,又不是節(jié)假日,因此游客并不是很多。然而三五步之內(nèi),必有獼猴據(jù)守,或仰天發(fā)呆,或嬉戲打鬧。 初始時候,我和雨秋童鞋還很有幾分驚喜,覺得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猴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然而一段行程下來,我們漸漸有些打怵了。這些氣焰囂張的家伙,要么撕扯旅客褲腿,要么強拽游人背包,大有“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的強盜嘴臉。 雨秋童鞋說:“看多了,都有點兒瘆得慌了!” 我本著人與動物應(yīng)當(dāng)平等相處的原則,沒有表態(tài),但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很是認(rèn)可。本來游客就少,這么一來已經(jīng)給我感覺:不是人看猴,而是猴耍人了。我們親見一只頑皮的猴子搶了一個嬰兒的奶瓶,而后逃竄到?jīng)鐾さ拈芟绿鴣硖?,任憑一大家子人在下面吆喝、嚇唬甚至哀求,也不肯將奶瓶交還。讓人哭笑不得。 和我們同行的妹妹說,她家的兒子最討厭這里的猴子,也就是因為小時候無端被潑猴搶去了自己的食物,從此不再喜歡它們。 這個嬰兒還小,是不可能記得某年某月某日在黔靈山曾有一只猴兒強占了自己的吃飯家伙的,但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們多少也會蒙上點心理陰影?,F(xiàn)成的食物搶走了在山上也還可以買,可是自動販賣機里斷乎不會有人想到要準(zhǔn)備些奶瓶以備不是之需。 據(jù)說這群猴子的祖輩們盤踞黔靈山的時間也并不久遠(yuǎn),不過是因為先有上個世紀(jì)六七十年代,當(dāng)時動物園籠舍中的幾只猴子趁飼養(yǎng)員打掃衛(wèi)生時集體開啟了逃亡之路,后有貴州省防疫站幾只用來做實驗的猴子也相中了黔靈山這方風(fēng)水寶地,開溜到此“落草”了。以前猴子數(shù)量還少的時候,也很怕人,不敢下山。后來在黔靈山公園園方以及熱心市民的誘導(dǎo)、飼養(yǎng)下,非但數(shù)量上突飛猛進(jìn),其膽量亦已非昔日可比。 倘若只是人類無私的幫助猴子,猴子也友好的接受人的饋贈,這種人與動物間的和諧相處,確實是件令人寬慰的事。閑暇時靠近它們,欣賞它們,看它們的喜怒哀樂,對于承受著諸多生活壓力的都市人群來講,未嘗不是一種樂趣。但是,猴子終究是猴子,當(dāng)它們對人失去了原有的畏懼之后,那種不羈的野性,必然導(dǎo)致它們扯褲腿搶奶瓶的行為時有出現(xiàn),甚至抓傷游客。 我看到公園里有些告示牌上寫著:“據(jù)我園統(tǒng)計,2004年至今獼猴傷人累計已達(dá)5927次,其中傷勢嚴(yán)重入院治療的有20多人”。據(jù)說,賠償獼猴所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成了黔靈山公園一筆沉重的負(fù)擔(dān)。 問題還不止這些,有猴的地方也有江湖。 這些回歸山林的猴兒們,由于猴群過于龐大,為了爭奪地盤,也會拉幫結(jié)派。幫派之間的打斗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而每個猴群的內(nèi)部,還會有不定期的猴王之爭,成王敗寇屢屢上演。那些被打敗了的老猴王,更落魄到不能接近其他猴群,性格也變得焦躁易怒。 倘若你在黔靈山看到一只落單了且面目猙獰的猴子,一定要距離它遠(yuǎn)點。說不定,它就是風(fēng)光不再的猴王。 盡管黔靈山植被蔥蘢,濃蔭遍布,然而除了會在動物園人工豢養(yǎng)的區(qū)域聽到鳥叫,其他地方卻是很靜寂。我猜想,這與這班可愛又可惱的猴頭們不無關(guān)系。試想它們作為靈長類動物,雖然無有翅膀翱翔,但騰挪跳躍卻是高手,再高的樹木,也不過是它們的玩物罷了。那些鳥兒們恐怕早就不堪騷擾,遠(yuǎn)赴他處了。否則,即使鳥蛋得以保全,好不容易孵出的幼鳥也要淪為猴子們的腹中餐。 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黔靈山的猴子,究竟是福還是患,只怕有待重新估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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