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戀 寂靜的小巷延伸在夢的盡頭 奶奶的花眼笑成月牙 看我的小腳丫在積水中踏過 ……吧嗒……吧嗒…… 虛掩的老門 關不住一院春光 有花枝探出頭問候 奶奶用月白色的大襟 兜一兜鄉(xiāng)戀 等我來拿 我輕輕地附在奶奶耳邊 給奶奶說 我拎不動 真拎不動 ………… 鄉(xiāng)情 時光不停流轉(zhuǎn),紅塵暗淡了星月,往事隨風飄散,已漸行漸遠。。。。。。多少人背井離鄉(xiāng),只為追逐夢想;多少情,總不愿走遠,只為漸漸老去的爹娘。一掊掊鄉(xiāng)土,裝滿行囊;一句句叮嚀,把心事填裝;一滴滴相思,一縷縷情絲,一聲聲呢喃,離愁愈來愈長。。。。。。異鄉(xiāng)漂泊的游子猶如放飛的風箏,無論飛得多高多遠,濃濃的鄉(xiāng)愁就是那牽扯風箏的線。詩人余光中的《鄉(xiāng)愁》寫到:“小時候,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比吻嘟z飛霜,紅顏滄桑,此情不堪愁斷腸,歲月難了情難了,夢里幾回故鄉(xiāng),又見老屋與爹娘,又醉新燕,槐香,杏兒黃,午夜夢回淚兩行。。。。。。 在那個舉國困難的時期,農(nóng)村沒有通電,夜里最經(jīng)濟的照明方式就是煤油燈了,那時候都是土里刨食、地里淘金,收入很低。一毛錢的“洋油”(那時候農(nóng)村都把煤油稱為洋油)能用十多天,兒時的記憶里那豆大的燈火發(fā)出的微黃的亮光里,依稀看到奶奶盤著腿坐在蒲團上,挽著干凈的發(fā)髻,穿著月白色的大襟褂子,左手搖著紡車,右手扯著棉穗,一臉的慈祥,那是我心目中最美的畫面!那個時候我剛到上學的年齡,就是在這樣不是太亮、暈黃的、閃動的燈下,做作業(yè)、看小人書和一些似懂非懂的小說,寫完簡單的a,o.e以后,有時候還會數(shù)數(shù),一粒一粒的數(shù)著奶奶為我準備的玉米粒,就這樣開始了我人生求知的漫漫征程! 我們家的老房子是我們胡同里最大最敞亮的院子。熱情好客,樸實厚德、心胸寬闊是父母最大的優(yōu)點。記憶里院子東邊長了幾棵棗樹、槐樹,每到初夏來臨時,月夜下的場院坐滿了胡同里的左鄰右舍,嗅著醉人的棗花、槐花的香味,憧憬著秋后豐收的場景;那時候的我們不懂事的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聽著奶奶講著嫦娥奔月與麥王奶奶要過生日的故事,不知不覺在父母的臂彎里睡著了。秋收了農(nóng)閑的時候,在我們家院子里挖一個一間房子大小的地窨子,地窨子里鋪上麥秸,冬天很暖和。到了晚上胡同里的小媳婦與姑娘們就會下到地窨子里紡花,織布換成錢。 終生難忘的老土屋,童年歡樂的港灣,記載了多少的趣事!幾多的開心!雖不能比南陽諸葛廬,也不能比西蜀子云亭,更不能比魯迅筆下的“百草園”。但老屋是我的家,我的根就在老土屋。 這些年為了夢想,在城市里闖蕩,曾聆聽過動聽的天籟之音;曾迷醉過絢麗的霓虹閃爍;曾仰望過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經(jīng)過多年的辛苦打拼,終于在繁華似錦的城市里安下了溫馨的小家??勺屛易铍y忘懷的卻是幼年時奶奶的紡車、發(fā)出豆大微黃的光的油燈、簡陋的老土屋。。。。。。 又是一年槐花香,難忘故土家鄉(xiāng),長大后,鄉(xiāng)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哪里的碼頭有船去我故鄉(xiāng)?“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殘月可曾照我家鄉(xiāng)?鄉(xiāng)情濃,鄉(xiāng)愁長,醉里淚千行! 鄉(xiāng)愁 鄉(xiāng)愁緣于鄉(xiāng)思,鄉(xiāng)思緣于鄉(xiāng)情,都是與記憶相伴的,記憶停在某個節(jié)點上,那便是抽動鄉(xiāng)愁的線軸。思線一縷縷牽向遙遠的過去,或許是夏日的黃昏,或許是冬季的黎明,或許是兒時的玩伴,或許是永難相見的尊長…… 我心中的線軸是奶奶,奶奶盤腿坐在蒲團上,紡車轉(zhuǎn)動,棉線如絲,燈苗閃爍,斑斕如云。奶奶用棉線編織歲月,我以稚嫩的手涂抹童年,童年不知愁滋味,一如奶奶爽朗的笑聲。奶奶的笑,可源于她的孫女沾著口水翻書頁,亦可源于她的孫女扳著手指做算題,可源于她的孫女夸張了的分數(shù)展示,亦可源于她的孫女把50分改為80分的羞澀掩飾。她的孫女努力要把老師給少了分數(shù)變成龐大,于是又在后邊多加了一個0,80變成800了。奶奶的笑越發(fā)爽朗,直到她的孫女也把涂抹編織到歲月里,那時她的孫女已完成了學業(yè),并在縣城安了家。她的孫女順著笑聲尋找奶奶,奶奶已到了她的天堂,記憶的老家只留下了奶奶的笑聲,依是那樣爽朗,全不顧她的孫女寸斷肝腸。 這便是鄉(xiāng)愁,這便是鄉(xiāng)思,這便是鄉(xiāng)情,一如我對奶奶的追憶。 我們家的老房子是我們胡同里最大最敞亮的院子。記憶里,院子東邊長了幾棵棗樹、槐樹,每到初夏來臨時,我家周圍就變成了鄰居聚攏的場所,嗅著醉人的花香,奶奶的笑聲催染著枝頭的綻放,綻放的是蓓蕾,蓓蕾里是馨香,是甘甜,那是經(jīng)由歲月提純的芬芳。 奶奶離去后,我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錯覺,仿佛依然還在她的身旁。在我無數(shù)次與老家的復去復返中,我都會于某個瞬間里驀然回首,似乎奶奶正在向她的孫女招手。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生理反應,或者說是經(jīng)久記憶中的心理定勢,知道尊長已經(jīng)作古,依舊難斷昨日思線。于是她的孫女就在即便走出胡同的某個瞬間里沖身后嫣然一笑,為招手定格的奶奶,亦為永遠難以釋懷的記憶,盡管她的孫女再返城時淚水盈眼簾。 每年總會多次想起我的奶奶,特別是春節(jié)、清明和她的忌日,尤其是當鄉(xiāng)愁再一次抽動思線時。 小時候的我是屬于那種穩(wěn)不住窩的孩子,那時的老家農(nóng)村是沒有幼兒園的,父母都在忙著各自的營生,很少有時間來管我,我的吃穿住行都由奶奶照料。奶奶對我疼愛有加,只要不是時間玩得太久,或是玩得不是很瘋,奶奶都不會撂下臉來說我,似乎我是上蒼恩賜給她的,即便我惹她生了氣,她也會用爽朗的笑聲,溶化孫女因撒嬌而引發(fā)的張狂。 前些日子回老家,我著意去田間地頭轉(zhuǎn)了一圈,目之所及,似是而非,昨日今日,仿佛隔世。小時候經(jīng)常玩的地方變樣了,印象最深的池塘再難尋覓,而那時的夏天,少小的我常常會像被什么迷住了一樣,約上幾個小伙伴,在小小的池塘里捉迷藏,比水下誰呆得久,比打水誰推得遠。那時候奶奶一定是坐在岸邊的,一邊做著針線,一邊用眼角掃描著她的孫女,如果我在水里泡的時間太久了,奶奶就會站起來,仰望著另一邊,自語似地說一句:那邊是做什么的啊?好奇就把我勾出了池塘。 與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里,許多都是點滴的小事,隨著歲月的流失,點滴又轉(zhuǎn)化成經(jīng)久的記憶。奶奶走了,鄉(xiāng)愁來了,一如經(jīng)久的記憶…… 作者簡介: 平和如花,山東菏澤鄆城人,供職與鄆城煙草公司,市作協(xié)會員,平生無大志,品茶吟詩寫字。曾有文章在《齊魯晚報》、《水滸文化》及《鄆城文藝》等刊物上發(fā)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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