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赴一場花事盛宴 作者：吳秀明 主編：非 魚 周六，月考監(jiān)考結束已是中午，打開微信，鳳美女倩影留痕：“姐，將軍山的杜鵑花開啦！錯過又要再等一年哦！” 聰明女子，最懂得抓住貪玩女人的心。 趕緊約了妹妹：下午三點，爬山去，趕赴一場杜鵑花事盛宴！ 意想不到的是，鳳竟然主動請纓陪我們一起去看杜鵑花——她可是昨天剛剛跟其鄰居一起去看過的呀！熱心的花癡。感動！ 驚喜來得太突然！ 
周末的將軍山，爬山的可不少。有鳳當向導，我們直接從普賢寺后面的土路往上走。土路有點松軟，帶著泥土的氣息，比石階好走多啦。即使有些地段比較陡，仍不至于氣喘吁吁。細心而有豐富爬山經驗的鳳還找來幾根拇指粗的樹枝當爬山拐，大大減緩了膝蓋的負重力。我第一次感覺原來爬山并不會那么吃力！ 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季春的將軍山，惠風和暢，綠樹掩映，鳥兒的鳴叫聲此起彼伏、互相應和。偶見松鼠單手攀著這棵樹枝，輕輕一躍，便跳到另一棵樹稍，它們并不怕人，甚至還故意低下萌性十足的小腦袋盯著你看…… 將軍山矗立在小城西面。沿著上山土路，抬眼間總能望見下河、和平等鄉(xiāng)鎮(zhèn)的一些村莊，在原先的田園風情里，不時有幾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聽說有幾家房地產開發(fā)商已經把業(yè)務發(fā)展到那里了，而且價格都不便宜。記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在中國房價榜上絕對找不到蹤影的小城，房價竟然也跟著大城市的步伐一路蹦蹦蹦地飆升，竟然連遠離縣城好幾公里的商品房每平米都要八千元以上，更別說縣城里面的啦。相對的，卻是低工資，嚴重的生活成本不成正比，拿到手的工資，在高房價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奇怪的是，每一棟新樓盤都會在短時間內被一搶而空！ 聽說向東渠旁邊新建的自來水廠快完工了，遠遠望去，工地那邊似乎還熱火朝天著呢……
土路很窄，僅容兩個人側身而過；土路很美，兩邊樹木茂密綠意盈盈。雖是午后三四點，陽光卻被樹木遮擋著，只落下影影綽綽的零星斑駁，在草叢間花影里隨風跳躍著。微風過處，送來縷縷花草混雜的味道，置身如此純天然的林間氧吧，深吸一口氣，負離子含量極高，心曠神怡，甩甩手，把爬山的疲勞摔到下港尾后門啦！ 走走停停，看看拍拍，忽聽妹妹一聲驚呼：“杜鵑花！”千真萬確，就在土路邊，一簇杜鵑花怒放著！大紅的花片，在油綠的葉子映襯下，紅得耀眼。喜滋滋拍照后，才發(fā)現前方這兒一簇那兒幾叢的到處都是杜鵑花，頓時心情大好。正想好好拍個夠時，鳳催道：前面更多更漂亮呢！ 哦哦，那也要先拍幾張過過眼癮吧。 顧城說：風在搖它的葉子，草在結它的籽；你什么也不做，站在那里，就已經很美。 
大概又前行十幾分鐘，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鵑花忽閃閃地跳進眼簾來，毫無征兆地美麗著你的心情。她們，肆無忌憚地盛開，沒有半點萎靡；精神抖擻地怒放，青山愈顯蒼翠。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艷的花兒，繽紛多彩、妖嬈嫵媚，讓你深陷其中欲罷不能！此時，她們，全然沒有“杜鵑滴血猿哀鳴”的凄涼與悲苦，也沒有“山深春晚無人賞”的落寞與孤寂。此時，“一園紅艷醉坡陀，自地連梢簇蒨羅。”滿山怒放紅彤彤的杜鵑啊，豈因俗累負春光！ 杜鵑花的枝條摸上去很粗糙，淡綠色；葉面顯深綠，沒有一根絨毛，摸上去非常光滑，軟綿綿的，十分舒服。綠葉襯紅花，在陽光映照下十分嫵媚動人。遠遠看去，杜鵑花層層疊疊滿山搖曳，如一群彩蝶在林中翩翩飛舞。那種燦如云霞的紅艷，格外引人注目。我不由想起電影《閃閃的紅星》之插曲《映山紅》：“若要盼得喲，紅軍來，嶺上開遍映山紅……”眼前仿佛看到浩浩蕩蕩的紅軍隊伍穿林而來…… 
相傳，遠古時蜀國國王杜宇，很愛他的百姓，禪位后隱居修道，死了以后化為子規(guī)鳥，人們便把它稱為杜鵑鳥。每當春季，杜鵑鳥就飛來喚醒老百姓“快快布谷！快快布谷！”一直啼叫得嘴巴流出了血，鮮血灑在地上，染紅了漫山的杜鵑花。但見，“蜀帝魂銷恨不窮，野花開落倚東風。吻干無復枝頭血，幾度啼來染不紅?！?/div> 杜鵑花的花語是——永遠屬于你。據說喜歡杜鵑花的人都非常的天真無邪，如果他們可以看見漫山的杜鵑花，那就代表愛神降臨。她看起來不會很俗，比玫瑰花還真誠；她還代表愛的喜悅，以及我們心目中對美好生活的熱愛；杜鵑花也是自強的象征，象征著國家的繁榮和人民的幸福?？傊霹N花在我國是一種吉祥美好的花卉。
正當狂拍猛賞之時，忽聽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學妹？不會這么巧吧？這土路可不是輕易找得到呢。疑惑間，已見幾道輕盈的身影從坡下花樹間迤邐而上，影影綽綽的，慢慢地輪廓清晰起來：真是學妹！她們姐妹一起來的，我今天也是跟妹妹一起來的，好巧的巧事！ 不禁感嘆世間有些事情之巧合！ 她們姐妹純粹為爬山而來，我們卻是赴宴而來——赴一場花事盛宴——杜鵑花，今日專為看你而來！ 
往上走，山勢有些陡峭，又狹窄。十幾分鐘后，轉過一個小山頭，豁然開朗，右側是一大片開闊的山坡，左側卻是山谷。彼此均沒有高大的樹木，除了厚厚的植被，就是溢滿山坡的杜鵑紅—— 星星點點，燎原般漫開去，這兒一叢，那兒一簇，最終連成一片，如天上的晚霞墜落人間，裝點著青綠的山坡。你看：杜鵑花滿山怒放；春鳥們在樹枝間長長短短地鳴叫；幾個孩童，穿行在杜鵑叢中，嘰嘰喳喳，不經意間，把沉睡了一整冬的山村給吵醒了！正是：“百里杜鵑紅勝火，千支蘆笛響天涯?！?/div> 抬眼望去，杜鵑花三個一團、五朵一簇，像一團團盡情燃燒、跳躍的火苗。近前觀之，花朵們有的含苞欲放，像亭亭玉立的少女，“花中西施”名不虛傳；有的半開半合，只展開兩三片花瓣；有的全開了，花蕊從長圓形的葉子中間冒出來。我驚奇地發(fā)現，杜鵑花里的花蕊數量竟各不相同，一到四個，甚至四個以上的……那綻開的花瓣，嬌艷得就像綢緞，花瓣邊彎彎曲曲的，猶如少女的裙邊。花是由五個花瓣組成的，花瓣圍著幾條黃色的花蕊，那點點的嫩黃點綴著紅紅的花瓣，美得特別有個性。還有些淘氣的小花朵竟然藏在葉子底下，跟我們捉起迷藏來啦！  驀然想起王安石《游褒禪山記》有言：“世之奇?zhèn)?、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惫湃瞬挥嗥垡?！ 流連于花海中，嚴重恐高如我，竟一時忘記身側的山谷…… 冬去山青水秀，春來鳥語花香。故鄉(xiāng)的將軍山上，早已是一派春意盎然?！白钕Ф霹N花爛漫，春風吹盡不同攀?！倍霹N，獨自花開，獨自零落，只要給她機會，她就還你奇跡；只要還有春天，她就有企盼，就滿懷希望，就會開遍故鄉(xiāng)的山間荒野！她們，無論開花與否，一年四季，都在靜靜地品春的明媚光陰，賞夏的大雨滂沱，看秋的紅火豐收，觀冬的纖塵萬里…… 我喜愛杜鵑花，不僅僅因為她們熱烈、奔放，不爭艷，不嬌貴，還在于她們對生存環(huán)境要求不高，只要到一定的海撥高度，無論土質肥沃或貧瘠，有無人類給她們施肥除草，她們都能茁壯成長，迎寒怒放，且漫山紅遍，燦似彩霞，絢麗動人。正是：“深紅淺紫滿山丘，開到夏來未肯休。紅花舒蕊迎風笑，綠葉叢枝任蝶留?！?/div> 
下山途中，我輕輕折下一椏結滿花苞的小枝條，回家后找個空可樂瓶裝滿水插著。三天后，一大捧紅中帶粉的杜鵑花就在陽臺上搖頭晃腦絢爛無限。 “桃源至今不可得，自種桃花在堂前?！贝诵胁惶撘病?/div> 這個春天，杜鵑嫵媚，我心無塵。我在一縷花香里安靜讀詩，安靜寫文，安靜遐想，安靜等待來年又一場絢爛多姿的杜鵑盛宴。
2021.3.29晚  插圖/作者拍攝 吳秀明（筆名：子非魚也、非魚），中文本科畢業(yè)，福建省中學高級教師，福建省作家協會會員。公眾號“望安山文學”創(chuàng)辦人、主編，《中國鄉(xiāng)村》雜志散文審編室組長、校對編輯。愛好讀書、寫作、旅游和攝影，已發(fā)表作品近四十萬字；主編《望安山文學》文集一書。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