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文詩: 與至人居,使家忘貧,使王公族,簡其富貴, 而樂卑賤,勇者衰氣,貪者消欲;坐而不教, 立而不議,虛而往者,實而歸故,不言而能, 飲人以和.至道無為,一龍一蛇,盈縮卷舒, 與時變化.外從其風(fēng),內(nèi)守其性,耳目不耀, 思慮不營.所居神者,簡游太清,引楯萬物, 群美萌生.事耗神者,故神去之;休神內(nèi)守, 真情神居.道出一原,通于九門,散于六衢, 設(shè)施于無,垓坫之宇,寂寞虛無.任物自然, 有為于己,非有為也.故舉事而,順于道者, 道之所施,非道所為.天之所覆,地之所載, 六合所包,陰陽所呴,雨露所濡,道德所扶, 一母所生,而閱一和.情通萬物,是故槐榆, 與橘柚合,而為兄弟;有苗三危,通為一家. 視鴻鵠飛,聽琴瑟聲,心在雁門.一身之神, 分離剖判,六合之內(nèi),一舉萬里.是故自其, 異者視之,肝膽胡越;同者視之,萬物一圈. 百家異說,各有所出.若墨楊申,于治道猶, 蓋無一橑,輪無一輻.有可備數(shù),無未有害; 己自以為,獨擅能之,不通之于,天地之情. 【原文】
是故與至人居,使家忘貧,使王公簡其富貴而樂卑賤,勇者衰其氣,貪者消其欲;坐而不教,立而不議,虛而往者實而歸,故不言而能飲人以和。是故至道無為,一龍一蛇,盈縮卷舒,與時變化。外從其風(fēng),內(nèi)守其性,耳目不耀,思慮不營。其所居神者,臺簡以游太清,引楯萬物,群美萌生。是故事其神者神去之,休其神者神居之。道出一原,通九門,散六衢,設(shè)于無垓坫之宇,寂寞以虛無。非有為于物也,物以有為于己也。是故舉事而順于道者,非道之所為也,道之所施也。
夫天之所覆,地之所載,六合所包,陰陽所呴,雨露所濡,道德所扶,此皆生一父母而閱一和也。是故槐榆與橘柚合而為兄弟,有苗與三危通為一家。夫目視鴻鵠之飛,耳聽琴瑟之聲,而心在雁門之間。一身之中,神之分離剖判,六合之內(nèi),一舉而千萬里。是故自其異者視之,肝膽胡越;自其同者視之,萬物一圈也。百家異說,各有所出。若夫墨、楊、申、商之于治道,猶蓋之無一橑,而輪之無一輻。有之可以備數(shù),無之未有害于用也;己自以為獨擅之,不通之于天地之情也。 【譯文】 因此,與圣人相處,家居貧寒之士會忘掉貧寒,王公貴族會看輕富貴而以卑賤為樂,勇武之人會減弱銳氣,貪婪之人會消除欲望。得道真人靜坐而不說教、立而不發(fā)議論,但可以使那些空手去學(xué)習(xí)的人滿載而歸,他不必言說就能使他人感受到祥和氣氛。
所以最高之道就是順應(yīng)自然無為,像龍似蛇,盈縮卷舒,隨時順勢變化;外雖隨風(fēng)而變,內(nèi)卻持守本性,耳目不被聲色誘惑、思想不被外物擾亂。他能把握持守自己的精神,掌握道的原則遨游在太空,促使萬物發(fā)展,使各種新事物萌生。因此,使用精神過度的人,精神也將會遠(yuǎn)遠(yuǎn)離開他,而善養(yǎng)神者,神與形必相守?!暗馈睆谋驹霭l(fā),通過九天之門,散布到四面八方,布施到無窮無盡的領(lǐng)域;它靜寂而虛無,不刻意干預(yù)萬物,因而萬物會自然而然有所作為。因此,辦事舉措順“道”者,并不是說“道”對他做了些什么,而是“道”在布施中無形地影響了他。 那天所覆蓋的、地所承載的、六合所包容的、陰陽二氣所孕育的、雨露所滋潤的、道德所扶持的,全都產(chǎn)生于一個根源——天地,并共通著和諧之氣。所以槐與榆、橘與柚可以結(jié)合而成為兄弟,有苗族和三危族可以相通而成為一家。眼看著鴻鵠飛翔,耳聽著琴瑟之音,而心思卻飛到了雁門關(guān)一帶,一個人身形中的精神可以飛散到各處,甚至一下子飛千萬里遠(yuǎn)。所以就事物的差異來說,緊挨著的膽、肝就會像胡地和楚越那么遙遠(yuǎn);但就事物的相同來看,萬物就如同生存在一個角落里那么親近。戰(zhàn)國時期諸子百家學(xué)說歧異,各有其產(chǎn)生的緣由。像那墨翟、楊朱、申不害、商鞅等學(xué)說對于治理國家來說,如同傘架上的一根骨子、車輪中的一根輻條那樣,有了它可以湊數(shù),沒有它也不妨礙使用。如果自以為離開自己的學(xué)說主張就不行,那就太不通天地之常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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