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課間時間,李佳佳沒有看到劉靜軒的身影,一種悲傷之情像一泓春水從心底滋生出來,很快,在心中化成一把鋒利的小刀,一點點地削割著,削割著。 可她知道,長痛不如短痛,對于與劉靜軒的分手,即使有再多的舍不得,她也要去做。她想離開鏡湖中學,她不想見到何樹生那張丑惡的嘴臉。 偽善就像一層紙,當被撕開虛假的外衣后,惡就顯現了出來。何樹生知道李佳佳已經對他心生芥蒂,自己對李佳佳的垂涎被發(fā)現后,他也就無所顧忌了起來,放肆的舉動一個個的出現。 有事沒事,何樹生就到語文組轉一圈,表面上是看老師們的備課情況,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李佳佳。 甚至,他還突發(fā)奇想,把李佳佳的班級教室調到三樓最西側的大教室,說是上課效果好。而他的校長室就在大教室的旁邊,這樣,他可以天天看到李佳佳。 面對何樹生時不時地騷擾,李佳佳苦不堪言,可卻無計可施。 一次周末,李佳佳正在家中休息,何樹生的電話打了過來。讓李佳佳立刻到鏡湖飯莊去一下,如果不去,后果自負。 李佳佳放下電話,心中開始劇烈地斗爭著。不去,她怕何樹生在工作中給她小鞋穿;去,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呢!她在房中來回地走著,不知道如何辦才好。在李佳佳的心中,她是怕何樹生的。一看到何樹生那能把人吃掉的直勾勾的眼神,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就會產生?,F在,如果忤逆何樹生,她真不敢想象今后她在學校的境遇會怎樣。最終,她咬咬牙,拿起坤包,走出門去。 到了鏡湖飯莊,李佳佳走進何樹生告訴她的包間。包間很大,一張大圓桌擺在包間的里側,桌邊坐滿了人,有十三四個左右。還有一男一女正在另一側對著電視屏幕唱卡拉ok。男的,身材肥胖,大大的臉閃著油膩膩的光;女的,竟然是本校的一位年輕女教師,教英語的盧曼娜。 “呦!佳佳老師來了!今天,我們學校的五朵金花都到齊了!難得??!”何樹生看她來了,一邊讓她坐在空座上,一邊大聲地說。 酒席上的人,她只認識五個,何樹生、后勤郝主任、本校的其他三位女教師。還有七八個派頭十足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但,好像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曼娜??!別唱歌了,人來齊了,咱們喝酒!”何樹生把唱歌唱得正來勁的盧曼娜叫了回來。 “何兄真是沒有眼力見啊!沒看我倆唱得正來癮嗎?回頭我收拾你!”胖男人笑罵著,也坐回到座位上。 隨后,一番觥籌交錯,極盡歌舞升平,當杯盤狼藉的時候,宴會結束了。李佳佳和其他的四位女教師被郝主任開著車一個個地送回了家中。 李佳佳害了失眠癥,一次次地,她在夜晚從夢中驚醒,在孤寂的夜色中,她暗自垂泣。她想把自己的遭遇和劉靜軒說,可是,她知道,憑著劉靜軒的能力,又無法讓她脫離苦海,只有徒增他的煩惱。何樹生就像一個惡魔,無孔不入,連她的夢境也能進入。她知道,只有逃離,才能擺脫何樹生的糾纏。 李佳佳雖然外表文靜,但,卻有著一顆要強的心。在教師招考中,她取得了第一名,本想能夠分到城里中學,沒想到,卻被派到鏡湖中學。本來,她因為愛劉靜軒,已經甘心在鏡湖中學教書了?!吧綗o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下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曾經是她的愛情誓言??墒牵敱缓螛渖}擾的過程中,使她愈發(fā)地感受到教師的渺小。教師,就像一只行走在地面上的螞蟻,隨時都可能被碾壓于無形中。 何樹生為了討李佳佳的歡心,把今年的市優(yōu)秀班主任的名額給了她。當證書下來的時候,李佳佳在下午請了公出,去市教育局取證書。經過市中心醫(yī)院,前面就是市教育局了。李佳佳加快了行進的腳步。突然,李佳佳感到胸口發(fā)悶,呼吸急促了起來,她正要喊人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fā)現,四周是白白的墻壁,自己躺在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床上,原來,她在醫(yī)院。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位戴著眼鏡,身材高大,穿著白大褂,面孔白皙的年輕男子,看她醒了,高興地說:“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說完,坐到了她的床邊。 李佳佳看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臉不禁微微紅了,問:“我怎么在醫(yī)院里?” 年輕男子說:“你暈倒在市教育局門口,我正好去我母親單位,就把你送到市醫(yī)院來了?!?/span> “啊!那太謝謝您了!”李佳佳感激地說。 “不用謝!——對,你不用擔心,你可能是這段時間精神緊張,導致反射性昏厥。沒事!”年輕男子微笑地說,語言輕快,看得出來,這是一位開朗的男子。 ?。∵@位男子是市中心醫(yī)院的醫(yī)生,李佳佳心里想著。 “您貴姓???我怎么感謝您才好啊!”李佳佳說。 “我叫陸子夏,你要感謝我,就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咱們以后就是熟人了。以后有個頭疼腦熱的,到我們醫(yī)院來看,我給你最大優(yōu)惠。”陸子夏俏皮地說。 李佳佳的臉不禁又微微地紅了,低下了頭,想了一想,把電話號碼告訴了陸子夏。 每個美女都有著一件讓人無法阻擋的武器,這個武器可以攻城略地,可以讓一切臣服,李佳佳的武器就是那臉紅時的嬌羞。 陸子夏看著李佳佳嬌羞的樣子,一種想保護她的欲望涌自心底。他想起了徐志摩的《沙揚娜拉》,“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從小,他就像一個王子一般地生活。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市教育局的處長,而他,醫(yī)科大學畢業(yè)后,成為了市中心醫(yī)院胸外科主任醫(yī)師,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但愛情卻從來不關顧他,至今,他的感情之地仍然是空白。其實,這么多年來,他遇到的優(yōu)秀女孩有很多,可是,卻沒有一個讓他心動的。而當見到李佳佳的第一眼,他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靜女其姝”,李佳佳就是他在人海中苦苦尋找的人。他想和李佳佳在一起,永遠!永遠!這,可能就是常說的一見鐘情吧!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當陸子夏知道李佳佳是一位老師后,說:“我母親就在市教育局,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她是人事處的副處長?!闭f完,陸子夏都覺得自己有點反常。在平時,陸子夏是很少提及自己父母親的工作的,可是,當在初次見面的李佳佳面前,他成了透明人,什么都想和她說。 “市教育局!人事處副處長!”李佳佳心中微微一動。她好像看到了心中亮起了一道光,在慢慢地擴大。 聊了一會兒,李佳佳還要取證書,就問陸子夏她現在能不能走,她還有事要辦。 “怎么?現在就走??!”陸子夏露出不舍的神情,無奈地說,“是沒什么事了。但要注意休息,心情要愉悅,適當放松放松?!?/span> 李佳佳和陸子夏告了別,轉身離開了病房。陸子夏癡癡地看著李佳佳的背影,很久,很久。 李佳佳取完證書后,坐車回到家,正躺在床上發(fā)呆。這時,電話鈴聲響了,她想一定是劉靜軒打來的,沒想到,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李佳佳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鍵。 “李佳佳老師,你到家了嗎?我是陸子夏?!彪娫挼牧硪欢藗鱽黻懽酉牡穆曇簟?/span> 李佳佳莞爾一笑,輕聲說:“到家了,謝謝關心!” 陸子夏又叮囑了一些平時生活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叫她不要太累著了,對身體不好。聊了有十多分鐘,就掛斷了電話。 李佳佳剛聊下電話,電話鈴聲又響了,一看,是劉靜軒打來的。劉靜軒問她證書取回來了嗎?現在下班了,問她有沒有時間,說想她了。 李佳佳本想把今日下午她暈倒的事情和劉靜軒說,可想了想,決定就不說了。她和劉靜軒說今天下午路走多了,累了,要休息一下,改日吧!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流逝著,潺如靜水。沒想到,上周,陸子夏在一天傍晚,向李佳佳表白,要和她在一起。李佳佳不置可否,她舍不得劉靜軒,可是,陸子夏同樣很優(yōu)秀。并且,陸子夏的母親在市教育局,有調動工作的權利,如果她和陸子夏在一起,她就有希望離開鏡湖中學,不再受何樹生的糾纏。 她在痛苦中抉擇著,最后,終于決定,和劉靜軒分手,和陸子夏在一起。于是,她答應了陸子夏。 答應陸子夏后,她不想耽誤劉靜軒,想和劉靜軒提分手,可是,她怕劉靜軒受不了。沒想到,前天下班時間,喝醉酒的何樹生又一次把晚歸的她堵在了教室中,幸虧旁邊有學生,何樹生沒有太放肆。她要逃離鏡湖中學,她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和劉靜軒提分手。 昨天,劉靜軒給她打來的幾個電話,她想接,又不敢接,拒聽了幾次后,心想,不能一直這樣膠著下去,于是,給劉靜軒打了分手電話。 今日,看著每次大課間時間都會出來鍛煉身體的劉靜軒竟然沒有出來活動,李佳佳就知道,劉靜軒還沉浸在分手的痛苦中??伤埠軣o奈——她只能如此。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劉靜軒正在教務處發(fā)呆,門口保安打來電話,說有位年輕姑娘找他。劉靜軒叫門衛(wèi)讓那位姑娘在保安室等一會兒,他立刻下樓。說完,撂下電話往樓下走。 劉靜軒一邊往保安室走,一邊想:“這位姑娘是誰呢?找我有什么事呢?” ——未完待續(x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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