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做自由撰稿人的苦與樂 劉述濤 十八年,可以讓一位哇哇落地的嬰兒,長大成人;十八年,一直在自由撰稿的路上奔跑;十八年,我將自己人生最好的歲月,送給了文字。如今,回憶起走過的這十八年來的酸甜苦辣,我仍認為可以寫成一本書。記錄這十八里年,發(fā)生的點點滴滴,難忘的往事。好在,這些往事仍在內心充盈,仍讓我擁有足夠的力量繼續(xù)奔走在文字筑就的未知世界里行走。 2000年,在開始做自由撰稿人的時候,一位文友同我說,怕什么,只要你寫出一篇好文章,懂得一稿多投,那么,一篇文章就能夠換一部摩托車。 2000年的中國,各類報刊仍如春筍一樣冒出來,在報社、雜志社里走來走去的編輯、記者仍過著衣食無憂,天天臉上能笑出花來的日子。哪怕是一位副刊的編輯,也一樣令人眼熱,讓許多作者見了畢鞠畢敬,生怕自己冒出來的哪一句話說錯了,把眼前人給得罪了,從此該報刊就發(fā)出封殺令,讓你無法發(fā)稿。 而我,更像是一位愣頭青,又或是誤闖入報刊江湖叢林的小孩子,兩眼一抹黑,根本就不懂得報刊叢林里的生存之道,更不懂得有時候要一稿多投。哪怕我的許多文友都用上了投稿工具,他們在一個叫做“文友”的網(wǎng)站聚集,天天像演戲一樣,上演自己上稿的好消息,從而在“報喜”臺里收獲一個又一個文友的鼓掌。他們已經(jīng)像是做生意一樣,懂得如何避開危險,在一座城市里,如何選擇日報、晚報、法制報、都市報來投稿,讓自己一篇豆腐塊大小的文章,能夠利益最大化。 而我寫稿幾個月,仍是云里霧里,沉一下浮一下。寫出去的好多稿子都是如泥入大海,沒有了消息。我不由得越來越惶恐,擔心自由撰稿的日子維持不下去。這時候,一位熟悉的編輯,打來了電話,同我說,你想寫哪家的稿子,就買哪家的雜志,好好看,好好領會。你手里有一支筆,怎么就會寫不出來,寫不出生活? 于是,一口氣從郵局買來了幾十本雜志。那年月,雜志社仍成為作者最向往的地方。尤其像《知音》、《家庭》類雜志,更是開出了一塊錢一個字的稿費,并且一年上稿三篇就帶著你出國旅游,開出稿費過萬的獎勵。這樣的獎勵,在當年讓多少自由撰稿人睡不著覺,天天想著哪里發(fā)生了奇事怪事,哪位名人的感情又發(fā)生了糾葛,只要寫得比狗血劇還要狗血,《知音》、《家庭》就會要。那些年,也的確是狗咬人不算是新聞,人咬狗,咬出血才算是新聞。 自然,我所處的生活環(huán)境,是發(fā)生不了人咬狗的事,更發(fā)生不了一段感情,五六個人參與的事。所以,我認為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寫自己所擅長的事,所知道的事更切合自己。我寫散文,寫小說,寫故事,寫征文。什么撞擊了我的心靈,我就寫什么。 終于,有好消息傳來,發(fā)在《羊城晚報》的一篇文章竟然被全國幾十家報刊轉載,《讀者》、《青年文摘》、《青年博覽》等雜志都轉載了,特別是三百多家網(wǎng)站,更是侵權亂載,也不署名,署上的還是別的人名。一開始,還心里特高興,認為可以維權,后來,才知道,文抄公遍地都是,特別是某一些都是當老師的人,也不要臉,成為了專業(yè)的文抄公。好在,在以后的自由撰稿的日子里,知道了與天斗與地斗,與文抄公斗,其樂無窮。有位抄了我文章的人,竟然是位教授,一開始打電話過去,還死鴨子嘴硬,后來我說要給他們學校黨委書記寫信,揭穿他,他一下子慫了,后來才認了錯了,賠了錢。 好多編輯,也是寫稿人,尤其是寫《瘋娘》的作者王恒績,一開始就是一位在武漢的編輯,他就因為一篇《瘋娘》賣了八萬塊錢,還有人要拍成電視電影。現(xiàn)如今,他的這篇《瘋娘》仍被好多人傳頌。而我們這些自由撰稿人更是一聽,就仰起頭看他,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光亮,也能照亮自己。認為一篇5000字的文章竟能夠賣到八萬,還能收獲那么多的榮譽。只要自己努力寫,也許也能寫出這么一篇爆款的文章,也能大火一把,名利雙收。 慢慢才發(fā)現(xiàn),各人各命。雖然人就有一時,不知早與遲。但真正屬于自己的時運,什么時候到,只有老天爺知道。好在,我已經(jīng)不再糾結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只是低下頭,認真的去寫每一篇作品,相信,好作品,自己會說話,自己就會折騰起來的。何況此時的自己寫得并不差了,不斷有文章獲獎。一篇微博,一百四個字就獲得《羊城晚報》微征文的一等獎,一百四十個字,就收獲一萬塊的稿費。我還收獲了“兩岸大交流,你我共參與”網(wǎng)絡作品大賽的二等獎,坐飛機到中央電視臺去領獎,王毅部長站在臺上致辭,離自己那么近,汪峰就在自己面前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 飛得更高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成為了一道風景,讓我知道,自己與他們還是有很大差距,還需要不斷努力。像連諫,寫了那么多的長篇小說,獲了那么多獎,還拍了那么多的電視劇,還有雪小禪,葉傾城、喬葉、周海亮、安昌河一個一個響亮的名字。曾經(jīng),我們就在一個論壇,一個QQ群里,聊天,打啞哇,說故事。曾經(jīng),我們想著,老了,能在海邊一起買一套房子,誰想住就去住上幾日,曾經(jīng)…… 有一年,在無錫,我遇上《愛人》雜志的編輯,她也轉行寫小說了。我們說起那些年的那些事,不由得有些唏噓,那些年,我在《愛人》寫愛情,在《女報》寫私密,有多少雜志發(fā)過我的稿,有多少雜志給予了我生存下去,以文字為生的希望,還有湖南文藝出版社,一年出三本書。 十八年,有太多的事,太多的人,需要記錄,需要記起,是他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手,溫暖了我,讓我今天,在寫他們的時候,內心仍是一片溫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