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一直在尋找活著的價值 （一）、一個夢 敷衍笑容 匆匆離去 推杯換盞間的人們 在天寒地凍的路上 尋找生活的廁所 卸除現(xiàn)實一切的骯臟 出來雖然一切輕松 但已然不可避免的骯臟了 她厭倦了卻不能放棄 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是最現(xiàn)實的物質(zhì) 懷疑著周遭一切無聊的生活 燦爛的天光下 陰影總是那么的執(zhí)著 在一茶一飯里 頓覺人老神傷 空中的羽毛 肆意的穿梭 地上的塑料袋 恣意的亂舞 她 游走在人際之間 維系著不得不的關(guān)系 不得不交的朋友 不得不做的事情 達成無聊的事情背后的目的 輪回在這關(guān)系里 疲憊頃刻如海泄般侵入 生活如此不易 所以她期求一個美好的夢 生活如一個圓圈 行走方式由你選 無論你怎樣的離去 還是你怎樣的歸來 都會離去到你曾經(jīng)歸來的地方 或者歸來到你已經(jīng)離去的時刻 你覺得原地踏步之時 其實你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 只是在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 時間啊 在無限的數(shù)軸上 任意決定著人的生死 生活啊 在無限的選擇里 隨意干擾著人心的決定 所以 在疲憊的時間里 在荒聊的生活中 她 累了，睡了，夢了 好夢留人睡 詩人說：“美麗、新鮮、愉快地向這酸苦的人生微笑。” 她的微笑 夢里是最純粹而美麗的 馳騁于夢 在海灘、在山間 在林中、在花里 夢使她疲憊的身軀變得輕盈 生活重壓下她很難暢懷一笑 滄桑飽經(jīng) 苦難嘗遍 哀怒樂喜 繁雜的思緒常常使她神經(jīng)質(zhì) 她渴望著這樣一個夢 她曾經(jīng)親吻著搖籃里的孩子 孩子卻奔忙在那遙遠(yuǎn)的地方 她夢到她的孩子 一切的疲憊便是值得的 一切的委屈便云散煙消 讓她在夢中多留駐一會兒吧！ （二）啟程 她在夢中啟程 往昔韶光重現(xiàn) 從搖籃晃到了墳?zāi)?/span> 在夢的天涯里 追憶杳無蹤跡的青春 錦瑟年華卻枯殘碎瓣 最行云流水的時刻 是情深一往而短促的愛情 生活的枷鎖困住了她輕盈的腳步 萬籟俱寂 永恒的星辰佐我沉默 驟風(fēng)狂雨 瞬間的烏云助我空靈 在枯竭的身軀里 映出煥發(fā)的靈魂 皺紋深處是不屈的意志 縱山高海深歲月流逝 孩子啊 只為給你廣闊多彩的世界 未來的展望不再乎蜚語流言 我只愿你的翅膀不再戰(zhàn)栗 陪笑陪酒陪吃 只求建立橋梁與你和緩?fù)ㄟ^ 孩子啊 我驚愕于你果斷的拒絕 希望你醒悟 你稚嫩的理想 會遭到現(xiàn)實酷烈的屠殺 鐐銬下的起舞 棍棒下的嘲笑 撒旦認(rèn)為上帝會公平的裁判 耶穌以生命告誡人性的陰惡 亞當(dāng)夏娃因禁果而認(rèn)知羞辱 誰對！ 誰錯！ 萬物因平衡而存在 所以一生罹難的但丁 在上帝與撒旦之間 選擇了中立的天使 請入他詩國的前廳 梵高在希望的麥田里 在安詳?shù)奶炜障?/span> 在和煦的天光里 吞槍自殺 死后的輝煌 生前的暗淡 羞澀靦腆在生存地煎熬里 邪惡虛偽 突然她一陣心煩意亂 淚珠頃刻間魚貫而出 她不安地前后徘徊著 純粹成了過往 留下了復(fù)雜 她游走在稀零的街角 尋找著矛盾的癥結(jié) 她在夢中又做了夢 夢中夢使現(xiàn)實更渺茫 使她沉睡 究竟要得一個答案…… （三）偶遇 一陣夢中的暴雨驚醒了沉睡的她 人群在她夢中的眼睛里漸漸消逝 街道向四面八方無限奇怪的延伸 突然 土地驟然斷裂 街道變成陡坡 空蕩冰冷的她 害怕的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驚恐的無目的無方向地奔跑 突然一不小心 她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里 在她驚恐的叫聲里 在現(xiàn)實的她就要驚醒的十分時刻 在夢中的她的身體忽然輕如羽毛 她可以肆意地漂泊 這時 雨中的陽光又重回大地 只是雨還在下著 只不過變小了 她頓時感覺自己精神如此的輕松 一切現(xiàn)世的煩惱都拋到九霄云外 她就這樣任意的飄著、飄著 她頓時覺得就這樣飄著該多好 就在她緩緩地飄著的時候 周圍忽然展現(xiàn)了一副異常的景象： 荒涼的大地 皸裂的土壤 干癟的河塘 無葉的樹枝 一片地獄般的景象 就在她訝異的時候 一聲聲錘擊的聲音使她膽戰(zhàn)心驚 她定睛細(xì)看 聲音來自一個羸弱的老者 她想看清她的正臉 無論怎么的掙扎 永遠(yuǎn)都只是一個背影 在細(xì)看她的打扮 衣衫襤褸 瘦骨嶙峋 臉無色、嘴無聲、眼無神 枯坐在一個大石頭上面 左手持大釘子 右手拿大錘子 不斷地敲擊著面前的棺槨 凜凜威風(fēng) 莊嚴(yán)而肅穆 剛剛霎時的狂風(fēng)雷雨 現(xiàn)在這聲音和著這周遭的氛圍 更令人毛骨悚然 夢中的她懷著忐忑的心不安地猜測著 她期待又惶恐 此時臉色已白 木然而無語 “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老者突然開口 語出后風(fēng)停雨駐 天光重回巔峰 土地彌合 丘壑燹滅 綠茵鋪地 鳥語花香 這時她意識到自己在緩慢的下降 直至站在這片生機盎然的地方 瞬間地獄變成天堂 老者依然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只是放下了她手中的那恐怖的錘子 而她 不安而訝異地站著 等待著老者的下一句話 （四）質(zhì)問！ 《創(chuàng)世紀(jì)》里說：“上帝看光是好的，上帝把暗分開了，上帝稱光為晝，稱暗為夜?！?/span> “你在等待著什么？ “你又在期待著什么？ 生活是否需要我們合乎邏輯地去過？ 你覺得在驟風(fēng)狂雪中的太陽是威風(fēng)的嗎？ 你覺得站在高樓上、大橋邊的人在自殺的那一刻為什么那么決絕？ 你說這個世界是屬于誰的？如果誰都不屬于，那憑什么要有戰(zhàn)爭？ 你覺得世界如此的荒涼，我們?yōu)槭裁匆獖^斗？ 疾病、戰(zhàn)爭、暴亂、恐怖、欺瞞、流血，這個世界何時能和平？ 你覺得世界公平嗎？公正嗎？ 既然人生如此丑惡，我們茍活著有意義嗎？ 人類到底是上帝還是撒旦？！上帝既然造了光明，為什么還要甩開黑暗？？” 老人聲調(diào)節(jié)節(jié)升高，周圍突然出現(xiàn)各樣可怕的場景，一幕幕地轉(zhuǎn)換著，驚呆了夢中的她。 現(xiàn)實沉睡的她額頭冒出陣陣汗珠 夢中戰(zhàn)栗的她臉頰滲出陣陣恐懼 一幕幕地場景快速地轉(zhuǎn)換著 突然場景里有一個稚嫩孩提的目光 嘴里清脆地喊著媽媽 場景里還有一群人毆打著一個男人 眼里痛苦不解地吼著為什么 突然在一聲劇烈的雷聲后 一切復(fù)歸沉寂 彩虹懸掛空中 場景里是老婦人的背影 在喝茶、澆花、喂魚、睡覺 “我的今天駁斥了所有人的明天，年輕人，你覺得人生中最驚世駭俗的是什么？” 夢中的她早已被老者一連串的質(zhì)問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只是嗯啊了幾句便又呆立在那里 老人笑了笑道：“當(dāng)然是死亡了，年輕人?！?/span> “哦，對，對對，是死亡……”她呆呆地支吾著。 忽然，老婦人站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退后了幾步 老人腳底下的草坪升高 周遭又變成地獄般景象 那幾副場景又開始浮現(xiàn) 看來老婦人要說她的答案了…… （五）答案 哲人說：“幻想里美好的明天支撐著慘瑣的今天的期待。” 老婦人平平靜靜地說道：“ 當(dāng)和平變成了一種奢望， 當(dāng)你覺得槍林彈雨只是一個很酷的形容詞時， 當(dāng)坦克、裝甲車、戰(zhàn)斗機 這些很酷的東西掃過后是遍地尸體與廢墟時， 當(dāng)你參觀毒氣室、集中營、活體細(xì)菌實驗兵工廠時…… 到處是尸體，到處是廢墟 到處是痛不欲生的哀嚎， 面前流過一條條被鮮血侵染的河流 水中漂浮著你不認(rèn)識且數(shù)量龐大的尸體， 現(xiàn)在的你是幸運的人 你居然能在這瘋狂的屠宰場中活下來 現(xiàn)在的你又是不幸的 當(dāng)你想去墳場祭奠你的朋友親人時 很是遺憾 他們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戰(zhàn)爭，人間的地獄 戰(zhàn)爭，人類末日的演習(xí) 戰(zhàn)爭，使無數(shù)人靈魂不得安寧 現(xiàn)在的你該何去何從 戰(zhàn)爭永無止境 殺戮從未停止 你是幸運的 就有人是不幸的 有人生，就有人死 撒旦在笑， 上帝，他媽的一直在忙！” 不知什么時候 周遭響起了《天空之城》的哼唱 不知為什么 夢中的她居然哭了 突然場景里的那個孩提又喊了一聲媽媽 然后就是一陣狂熱的炮聲 緊接著就是一陣驚雷 老婦人又緩緩地下降 老婦人如此的平靜 平靜的像局外人一樣 而她卻早已進入局內(nèi) 變成了老婦人場景中的人物 “這地方為什么沒有人呢？”她突然的一句話使周遭又變回了天堂般美麗。 “這地方就是這樣，生活是嚴(yán)酷的，即使沒有人也是如此，有了人也無濟于事，只會無端憑填爭亂?！崩蠇D人一句話周遭的場景突然又變回地獄般陰惡。 這一變換使她又驚了一下 她頓頓了說道：“那剛剛的場景是？”周遭又是天堂般霞麗。 她又驚了一下，似乎若有所知…… 老婦人只是微笑了一下說道：“那是原來我腦中的場景，我給你看看，你看懂了嗎？”周遭又是地獄般的使人昏厥。 她可能漸漸地適應(yīng)了這種變換 似乎是她在天堂開口 老婦人在地獄里回答 她想既然她此時代表著天使 就應(yīng)該將老婦人引向希望、引向美好、引向未來 于是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老婦人在地獄里說道：“為了和平，人類才發(fā)動了戰(zhàn)爭，你相信這狗屁的邏輯嗎？是的，這是一條理由，一條高貴的理由。古時，為了地盤發(fā)動了戰(zhàn)爭，這也是一條理由，你能說這條理由不高貴嗎？事出必有因，對吧？可如果沒來由的事情發(fā)生后又沒來由的揪出一個沒來由的理由，你覺得失去了公平，對吧？可我想問的是，這個世界，進化這么多年，理由變的一次比一次高貴，可何時公平了？！何時正義了？！” 她早已領(lǐng)教過老婦人炮彈式的連續(xù)質(zhì)問，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所以她平靜了許多，在天堂里說道：“這您想多了，現(xiàn)代有法律去維護，總會有正義的人出現(xiàn)，靡非斯特再怎么誘惑浮士德，最后的靈魂還不是讓上帝救走了嗎？即使他與魔鬼簽訂了契約，我覺得只要相信，該來的就不會離去。所以您說人類是上帝還是撒旦，其實人類只要相信自己要成為誰，他就是誰！” 老婦人在地獄里又是笑了笑。 “您統(tǒng)治著這個地方，您會施魔法嗎？”她儼然已經(jīng)不緊張了，還開上了玩笑。 “哈呵，我是你的映像，你是我的圖景?！崩蠇D人說完這話，緩慢地轉(zhuǎn)身，一副骷髏的頭顱嚇的她坐在了地上，她懷疑道：“難道我一直在與一具死尸說話？” （六）震驚的反問…… 詩人說：“無窮今日明朝事 有限生來死去人。”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她顫抖地說。 “哈呵，我是人……”老婦人平靜地說道。 “那為什么你會是這般面目？”她依然顫抖著。 “呵呵，在人命如螻蟻，白骨做柴薪的世界，我還能是慈眉善目的嗎？年輕人，在這里，我可以平靜地說話，但你沒來的無數(shù)天里，我是無法平靜的?！崩蠇D人的面目忽然變的安詳和慈愛。 “那我來時您不是在平靜的敲著錘子嗎？”她疑問道。 “不，那是我在忍耐著我不平靜的心，我需要一個發(fā)泄的方式?！崩蠇D人依然平靜地說道。 “死亡與我無關(guān) 過去不值得一提 明天將是一切 而今天 不論哭泣憎恨 一切終將平靜 但 明天的死……確切無疑。”老婦人說道。 “未曾擁有的，總是最好的 已經(jīng)失去的，總是最愛的 遺憾的背后，是無限的可能性。”她也平靜回答道。 “呵呵，桑田滄海，物是人非 雪泥飛鴻，歲月無聲?！崩蠇D人又平靜地說道。 “你知道你為什么來到了這里？我來時問你的第一個問題，你在等待又期待著什么？”老婦人平靜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沒有什么等待，我也沒什么期待？”她說道。 這時周遭又出現(xiàn)了許多場景 老婦人又在變魔法了 她咽了口水 準(zhǔn)備著接下來的瘋狂 “毒草生迷花 惡人出詭辯 浮華腐化人生?！?/span> 老婦人接著說：“看！ 風(fēng)窗外乞憐的目光 換來在風(fēng)雪里躑躅 湮沒在殘羹剩菜里 傾覆在斷壁殘墻中?！?/span> 這時 黃昏的暮靄 如霹靂般散開 老婦人接著又說：“光影中狂歡的笑聲 遮風(fēng)港里熟睡的鼾聲 映射在云虹雨麗中 鋪陳在金霞柔光里?！?/span> 這時 壯肅的夜幕 鏗鏘般合攏 她震驚了，她腦中困擾著的問題 老婦人一清二楚地道出 那不留痕跡的平靜 使她毛骨悚然 使她心驚膽戰(zhàn) 她日夜在人際中奔忙 在貧富對比里糾結(jié)地活著 她也在奔忙里意識到： “有些人放蕩奢靡 有些人抑郁乖僻 大多數(shù)則毫無生氣 可是雖然我不自量力 但我還是要為我的孩子拼得一個美好的未來。” “也就是說你因你的孩子而存在，你孩子的微笑是你存在的理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孩子死了，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你一個人，你該何去何從？”老婦人在說這話時，周圍是旖旎風(fēng)光，水秀山青，云虹雨麗，璀璨氤氳，而非地獄般的景象了。 而她對此卻毫無察覺 只是在被老人的話震驚著 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久久地呆立著 （七）一個問題： “我鄭重的提出一個人生課題： 如果世界只剩你一個人， 你的希望在哪里？ 你又該向誰微笑呢？”老婦人問道。 “向你自己嗎？ 面對空蕩的世界， 你的話語將是世界的回聲， 你的步伐將是世界的步伐， 你眼所及之處將是世界眼眸的邊緣， 你頓感高大又頓感孤獨， 你既可以是上帝 也可以是撒旦， 你這時該何去何從呢？”老婦接著說道。 “你是否會找一張紙， 畫上你曾經(jīng)相識的人， 來抵御暫時的孤獨呢？ 你獨處一間空蕩的房間， 希望聽到那久違的敲門聲嗎？”老婦人再接著說道。 “這個問題宗教里的上帝遇到過， 神話里的女媧遇到過， 他們的答案是造人， 我現(xiàn)將這個問題給你， 他們的答案走到了死胡同， 這個問題似乎無法解答……”老婦人一連串的問題把她問得啞口無言，只得又一次呆立在那里。 “也就是說我一無所有了？”她顫顫地發(fā)出疑問道。 “不，你擁有你自己?！崩蠇D再一次平靜地回答。 “可我的孩子呢？”她驚訝地問道。 “我都說了這個世界只剩你自己 哪里還可能還有別人？” “上帝都讓諾亞帶上他的妻兒， 為什么你的問題卻這么決絕？ 這個問題根本不存在， 人類一旦消失將是物種的滅絕 像恐龍一樣 為什么還有我的存在？ 你這個問題如此的荒謬， 我為什么要回答這樣荒謬的問題呢？ 我的希望在我的孩子那里， 沒了他我還活著有什么價值呢？”她如此的回答道。 “可是你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雖然如此的質(zhì)疑， 看看這個世界， 烏煙瘴氣又亂鳥屈食， 到處是從地上冒出的貧困， 到處是從天上落下的災(zāi)難， 四面八方充滿不安， 而人類卻在干什么？ 興起戰(zhàn)爭， 掀起爭斗， 引起恐慌， 人類站在永恒痛苦沸騰的油鍋里， 卻渴望著天堂永恒般的歡樂， 真是癡人說夢！”老婦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地說道。 “我了然您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我也了然您對人類的失望， 可是我有一個問題您能告訴我嗎？”她問道。 “請說！” “您為什么如此的平靜？” （八）白骨雨 “年輕人，想看看我棺槨里的東西嗎？”老婦人問道。 “哦，當(dāng)然，您如果不介意，請便?！?/span> 熟悉地叮鐺生再次響起， 老婦人轉(zhuǎn)了過去，費力地將棺蓋打開， 里面竟然是累累白骨！ 她再一次嚇得坐在了地上， 老婦人隨手一揮， 棺槨便一直往上升， 瞬間老婦人一彈響指， 棺槨崩裂， 數(shù)以億計的白骨驟然落下 她嚇壞了，老婦人撐起一只大傘 覆蓋了她們兩個人 這白骨雨下了足足有一天 從黑夜到白天 天空中竟然出現(xiàn)了彩虹， 而地上是山谷般的累累白骨 她已經(jīng)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看看這周遭 全人類的白骨 而我就是這世界上最后一個人， 我想找到我孩子和丈夫的骸骨， 可他們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你覺得我是在癡人說夢嗎？ 人類不是最愛癡人說夢嗎？ 面對著這樣的周遭， 你還有什么不能釋然的呢？ 要尋仇，向誰去報？ 要找愛，向誰去說？ 要興起戰(zhàn)爭，可就剩我一人， 世界永遠(yuǎn)和平了， 可是只有一件事是讓我難以釋懷的?！崩蠇D人依然平靜地說道。 “什么……什么事呢？”她依然不敢相信顫抖地說道。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的孩子這個世界的丑惡， 他就被無情的炮彈埋藏， 我還沒得及向我的愛人說出最后一句我愛你， 他就被人性的陰暗撕裂， 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遺憾了?！?/span> “可天空中為什么有一道彩虹呢？”她突然問道。 “那是白骨里永無止境的靈魂地訴說。”老婦人笑著說道。 “他們說著什么呢？” “你看那顏色你就知道，訴說的必定是美好的。” “我想問問你，你說什么是幸福呢？”老婦人突然的疑問使她語塞。 她頓了頓說道：“簡單的食品、孩子、柔和的燈光， 你愛的人在那兒，雖然有點累，不過快活、滿足、有錢…… 我們就這樣一句話不說坐上好幾個小時， 這是我認(rèn)為的幸福！”她臉上不乏愉悅的深情。 “就像咱倆昨天一樣？”老婦人突然幽默地問道。 “這，呵呵，不是?！?/span> “是那樣嗎？”老婦人用手一指天邊的彩虹道。 那是她和她的丈夫、還有童年時的孩子三個人微笑的場面 “是的，那時的我們，我真想讓那一瞬間永恒?。 彼锌卣f道。 “你的幸福里有一條，你順嘴說道叫有錢？”老婦人笑著說道。 “我說了嗎？” “你下意識里還是在為物質(zhì)奔忙，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存體， 喜歡用豬狗不如的生活去換豬一般的生活， 最后的結(jié)局卻比豬死的還慘， 人人都說愛，其實說的都是需求， 人虛榮的要求著愛，卻死皮賴臉的非要把它說成是真理， 人類一直追求著自由， 可他們一直不知道自由的真正意義， 垂涎三尺的永遠(yuǎn)是最表面的東西， 這就是人類的本質(zhì) 我們不斷地唾罵唯利是圖的雜種， 可當(dāng)它盛裝蒞臨時， 我們就像一個偽善的混蛋一樣 留下那三尺可憐的口水， 像只狗看見骨頭一樣，永無止境的無恥！”老婦人說道。 “這就是我實實在在的想法， 我也一直在努力實現(xiàn)著， 您的憤怒我理解， 您滿含著人道主義的熱忱， 卻讓這世界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她說道。 “是啊，盡管他們說世間種種， 最后終必成空！”老婦人感嘆道。 在老婦人說著說著， 白骨巨堆突然變成了漫山遍野的鈔票， 靈魂的彩虹上飄下了權(quán)勢的入場劵， “你走的時候，這些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雖然我一直想看看人類摘掉禮貌后剩下的東西會是什么？ 也想問問如果你是最后一個戴禮帽的人，你的結(jié)局又會是什么？ 我只要一個你的選擇！” （九）挑戰(zhàn)！ 詩人說“夜間選擇黎明的人， 黎明選擇她為自由的風(fēng)。” “任何人都想找到和諧的人際， 所以人類在本性外面蓋上禮貌， 期求握手點頭哈腰般禮尚往來， 倘若我成了地球上最后一個人 我根本用不著禮貌， 也無所謂見面禮， 您的東西我不能要，也不想要 我早已送夠了禮厭煩了禮， 我這么做全是為了孩子的未來?！彼粺o感嘆地說道。 “呵呵，年輕人， 在你不羈的靈魂里 我看到了國王般的驕傲， 那我想問你想給孩子的未來是什么呢？ 是你想的孩子的未來還是孩子想要的未來？”老婦人說道。 “我想讓他在復(fù)雜的人際里不受傷， 我想讓他在人生的軌跡里能活得精彩， 我還想……”老婦人第一次打斷了她的話怒斥到：“你想不是你孩子想， 你以為那是歸宿，也許只是過渡， 你以為那是過渡，也許只是歸宿， 你以為的和實際遇到的簡直是云泥之別， 就像我想讓世界和諧安定最終卻只剩我一個人一樣， 我想等待它的結(jié)束，未曾想： 種子的等待，結(jié)果卻是腐爛成泥， 流水的等待，結(jié)果卻是污濁腐臭， 行者的等待，結(jié)果卻是路盡天黑， …… 年輕人，你的等待很可能是虛妄的， 不知道前路的虛實 也正如人類的本質(zhì) 不臨財，全是謙士 不遇色，全是正人 不見骨頭，全是好狗 不見危難，全他媽是英雄！”老婦人的又憤怒地說道。 “您不再那么平靜了， 說白了，您非人非鬼 您就是我，我就是您， 您的憤怒就是我的猶豫， 如果是真這樣的話， 那么我也要問您一個問題可否？”這回輪到老婦人驚訝了。 “呵呵，年輕人，果然是靈敏， 我也說過我是你的映像 你是我的圖景， 我在這里等待了不計其數(shù)的人， 人生果然是這樣不期而遇， 我喜歡這么的突然， 年輕人，你請問。”老婦人復(fù)歸平靜后說道。 “您飽受生活的折磨 體會了太多人的悲歡離合， 您把自己固執(zhí)地禁錮成囚犯一樣的生活， 您對世界一會兒平靜一會兒憤怒，但更多的是沉默， 您置身局外又身在其中 您不信上帝 也唾棄撒旦， 您冷眼旁觀 又不知所措 您抱怨又無奈， 您是悲劇同意也是喜劇， 既然這樣徘徊， 我問您，智慧的老者 在苦難與陽光的選擇中， 您該何去何從呢？”年輕人也異常平靜地說道。 “看來我今天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崩蠇D人欣喜地說道。 “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不過在我回答之前，你也要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可否？”老婦人接著說道。 “當(dāng)然?！?/span> （十）結(jié)局，歸來！ 詩人說：“縱被春風(fēng)吹作雪， 絕勝南陌碾成塵。” “你懷念著過去的自己嗎？ 記憶里哪一個場景在你腦中不斷地徘徊呢？”老婦人發(fā)起了最后一個看似不經(jīng)意但異常厲害地反問。 “我小時與母親下棋的場景。”年輕人回答。 “那你期望的孩子與你下過棋嗎？”老婦人又問道。 “下過?！?/span> “那時的他快樂嗎？” “快樂??！” “那你就與他下一盤棋吧。” “很遺憾，他現(xiàn)在也許沒時間 也許沒心情同我下棋?！?/span> “為什么呢？” “他在遙遠(yuǎn)的地方為了 將來出人投地而奔忙?！?/span> “他快樂嗎？” “總是悶悶不樂而又容易煩躁?！?/span> “他在為了你的期待而煩躁 為了世人的規(guī)則而悶悶不樂， 他已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他平常喜歡吃你做的什么呢？” “他喜歡我熬的粥?！?/span> “那等待他回來， 給他熬粥，請他下一盤棋吧， 將你的快樂與他的快樂 在那一刻融為一體， 這一刻值得你用一生來守護！”老婦人說道。 “我會的?！?/span> 突然周遭震蕩，彩虹消逝，白骨堆赫然崩塌，向她砸來！ 突然，她在夢中的角落里驚醒， 現(xiàn)實的她的額頭汗珠更多了 瀕臨要醒的邊緣 夢中的她瘋狂的叫喊：“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您耍賴！” 這時，天空中映出了老者的背影 “年輕人，記住， 風(fēng)氣云落之時， 你要用難言牽強的微笑 活出無與倫比的驕傲！” “可您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呀！”她焦急的問著。 “我的回答難道不明顯嗎？ 年輕人，你該為你的孩子做粥去了?！闭f完一陣驚雷霹靂，她終于醒了。 她猛地坐了起來，回味著這個奇怪的夢，嘴里默念著：“ 用難言牽強的微笑 活出無與倫比的驕傲。 呵呵，好夢，好夢?。 ?/span> …… “媽，我回來了！” “哎呦，兒子回來了，快洗手，媽熬了你最愛喝粥了?！?/span> “媽，你的話我想通了 我覺得我不該不理解你的期待， 我同意你的意見?！?/span> “孩子，這都不重要了，快洗手，喝粥，喝完粥，媽陪你下棋！” “媽，你今天這是怎么了呢？” “沒怎么，就是想陪陪你?！?/span> …… “用難言牽強的微笑 活出無與倫比的驕傲 媽，這是你寫的嗎？ 好句子呀！多大氣！”孩子叫道。 “不是，是一個老者給我寫的！” “哪個老者？我爺爺？” “哪呀！是我夢中的老人，媽今天做了個奇怪的夢……一會兒給你講講。” “呵呵，你又做奇怪的夢了，這回沒掉到巨大的肉包子里爬出不來了？” “呵呵，快洗手，媽的粥好了。”她看到孩子的微笑覺得無與倫比的輕松。 突然，在熬粥的蒸汽里，隔著紗窗，她又似乎望見了那個老人的背影，她還在叮當(dāng)?shù)那弥?，不時地停頓一下，似乎是那樣的有節(jié)奏感… “媽，你愣什么神呢？” “哦，沒什么，來，咱們喝粥！” 這時，老婦人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們娘倆的背影，平靜中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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