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抱抱一年記

濟寧文學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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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一年記

作者：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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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抱抱不是擁抱，那是一只貓的名字。

去年的時候，兒子的表姐要進入高考沖刺階段，吃住在學校，沒有辦法，只有與那只同吃同睡的花貓分開，決定讓我們一家替他養(yǎng)著。為了孩子的美好前程，這點要求必須答應的。

其實從那之前，她的話語里就有試探的成分，問我和她姑姑是不是喜歡小動物啊，是不是不虐待寵物啊!我們當然給她滿意的回答。問完這些，她在餐桌上沒有吭聲，沒有想到半年后就送過來了。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毕仁且淮拥呢埳班]寄過來了，好沉的貓砂，我對妻子說，不就是一只貓嗎，放個墊子不就行了。妻子扭過頭看我：“說的好聽，你上廁所，貓到那里上廁所。貓砂倒進貓盆里，貓就認那是它的廁所?！?/span>

又過了兩天，貓盆果然寄過來了，不僅是貓盆，還有刷子和鏟屎的東西。我不明白那個紙質的厚板子是干什么的，妻子說：“這都有用，可別落下一樣了?！?/span>

但是一個月過去了，貓還是沒有來，來到的是它的貓食。袋子里是真空包裝，里面有干魚和小鳥的尸體，這家伙的伙食真好啊!但是貓改變不了吃魚的特點啊，那貓食袋子上面就是一個貓踩著一條小魚的漫畫，提醒著人們，它的喜好。我想好啊，反正離市場近，有時間的時候，就去市場買一點小魚喂它一下，肯定比這個貓食好吃多了。小貓釣魚的故事我陪著兒子看了好多遍了。

二

一天我下了早班，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在沙發(fā)上蹲著一只貓。圓頭圓腦，毛茸茸的，一身的灰色的花紋，看我進來，嘴巴張了張。那雙眼睛特別有神，支楞著兩只好看的耳朵。我馬上想到這就是孩子表姐的家的貓來了。

妻子說：“它的名字叫抱抱，你以后喊它這個名字它就認你了。”

可能是新環(huán)境吧，小家伙有些嬌羞，等我坐在那里，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居然伸出前爪，在空中伸開又合上，我覺得這可能是友好的表示，見了面要握手，但是我沒有和它握這個手。它覺得無趣，就把爪子縮回去了。

貓盤好像吃自助餐那樣的盤子，既可以放水，又可以放貓糧。妻子說要定點喂它。她這樣交代一番，就成了甩手掌柜了。接下來的日子我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鏟屎官。每天要像撈寶貝一樣，用鏟子把糞便清理掉，也許是我每一天接近它更多一些，它開始對我比較友好起來。

它仿佛天生的耳朵敏感，妻子和兒子在屋里看電視，它都沒有反應，但是我下了早班，進屋的門之后，它就快步跑過來，在我的身前腳后轉悠。

妻子有些嫉妒，對貓說：“我一天都喂你，你也沒有那么大的反應。”

晚上的時候，兒子要學習，不能打擾，把門關上，妻子要看手機，也不宜打擾，只好到我這里吧。它上躥下跳，非常不安分，我總疑心它會把客廳連接廚房的窗臺的東西碰掉，可是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它總是能游刃有余地跳上去，絕對碰不到任何東西，這一點讓我佩服的不得了。

貓喜歡玩線團，這是電視和書籍里面告訴我們的。手頭沒有線團，只有核桃，好吧，扔給它一個核桃，沒有想到，這特別稱了它的心。這是一只玩心特別大的貓，而且會自娛自樂。那個核桃，它把它當成了一個足球去玩，當然它不是踢，而是鏟球，它像是一個富有經(jīng)驗的老手去打球一樣，用前爪向前推那個核桃，一點點往前趕，憑著直覺，我覺得它會把核桃繼續(xù)推，沒有想到它用毛茸茸的前爪按住，向一邊推一下接著推回來，好像它用心看過球員帶球一樣，我充滿了好奇，看它一個表演。反復幾次，就猛地一推，核桃向墻角跑去，然后它再扒回來。它重復著這個動作，樂此不疲。但是我擔心核桃在地板上的響動，影響了樓下的鄰居，就制止了它的游戲，把核桃沒收了。它一會找找地上，一會看看我，看它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忍心了，我就用紙團固定，在上面纏上許多線，成為一個圓乎乎的毛線球，扔給它，果然快樂重新在這只貓身上顯現(xiàn)出來。

當然我得看書學習，把燈打開，它會輕輕地跳上來，蹲伏在桌子一角，看著我，當我去看它的時候，它會扭頭，當我不怎么看它的時候，它又開始專注地看著我了。兩只前爪并排在那里，我忍不住輕輕按了按它的爪子，它沒有躲避的意思。我說你睡吧，它仿佛聽懂了我的話，開始把身子躺倒，不再看我。不知道它睡不睡著，因為它的尾巴會不時地在桌子上掃來掃去的，

三

與貓咪建立了感情，就開始對它要寵愛一些，每一次我拿著貓糧袋子，左看右看。我很看不上它的那些貓糧，貓不吃魚，就跟狗不吃骨頭一樣，是不可思議的。我委婉地說出這個想法，妻子警告說：“不能亂吃，吃壞了怎么給侄女交代!”

我嘴上答應著，心里充滿了不屑，因為我整天在幻想一個場景，那就是貓咪抱抱正神氣的把一條魚按住，魚兒在它的爪子下邊。轉天妻子不在家的時候，我把從市場上買的一堆小魚，拿出了幾條給它吃，我說改善一下生活吧，吃魚才是你這這只貓的喜愛啊!

我滿懷驚喜，我為自己的行為而自豪。

但是接下來的情景卻出乎我的意料，魚放在那里，它一臉懵懂地看看魚，再看看我。我開心地說：“吃吧，放開量吃，不會有人管你了，要好好過過吃魚的癮，你說說看，你不吃魚，你還配叫一只貓吧!我要看你的本色表演!”

它仿佛沒有聽懂我的話，對著還亂跳的小魚簡直無從下嘴，魚來回掙扎著蹦一下，它就害怕地退回一步，直到無路可退。我無法想象它有一天遇見一只老鼠會是一個什么情況。慢慢地情況有了轉機，它把那條小魚用爪子翻了個，但僅僅是翻翻個子而已。我站在那里感嘆：人在退化，沒有想到一只貓也出現(xiàn)了退化，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看著它說：“沒事，還不晚!”

對于提高它的捕食能力，我做了規(guī)劃，信心滿滿，沒有戰(zhàn)斗力怎么行，訓練它。我買了一只炒菜吃的小龍蝦，希望它們之間展開真正的龍虎斗。龍蝦晃動一下大鉗子，貓就喵喵地喊叫，看看我。龍蝦晃動著大鉗子往前移動，貓就后退一步，直接沒有要去沖上去的意思。最后躲到無法可躲，蜷縮著身子，看看我叫喚起來。它躲在一邊不動彈，倒是一只龍蝦占據(jù)了太多的地盤。我對它的野性方面是徹底服氣了。我在心里禁不住說了一句：“你這只不爭氣的貓啊!”

對于貓不吃家常飯我是不能理解的。饅頭是應該吃一點的。

吃點饃饃飯吧，我把饅頭塞進籠子里去，它只是聞一下，就不會再碰了。你不吃就是不餓嘛!接下來的日子它開始不停叫喚，我就再次把饅頭扔給它，希望它動心，但是它連看不看，充滿了不屑一顧的，我也走開了，但是當我再次回去看它時，它居然把貓盆的饅頭塊全部扒拉出來，我火冒三丈大聲呵斥著再次放進去時，它的頭已經(jīng)死死的頂著我的手，不讓往里面放饅頭。我只得投降認輸，這是一只太過倔強的貓。

我的訓練是失敗的，只好重新去喂貓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