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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塵世的煙雨(散文)

 紅色相思雨 2021-04-03
【落塵】塵世的煙雨(散文) 攤開紙,研上墨,卻難以描摹出塵世的煙雨,就像風(fēng)兒曾經(jīng)吹亂我的發(fā),就像藤蔓曾不經(jīng)意纏繞我的身。留下的記憶,總是蜻蜓點(diǎn)水般沾濕我心,讓我在這樣炎熱的季節(jié)也能感受到一絲沁涼。
   若生活注定漂泊,若紅塵注定迷蒙,我愿意化作塵世的煙雨,帶上鄉(xiāng)愁,帶上眷戀,帶上不舍,帶上濃濃的愛去尋你,在花開的每一個瞬間,在水流的每一個渡口,等你,等你歸來,等你帶給我的每一份驚喜。
   伯牙摔琴謝知音,從此再無人洞悉落寞的心事,參透那一腔濃情,相遇的偶然,相識的不易,相別的失落,相離的悲傷,留下的又是些什么?寧愿當(dāng)作回憶,獨(dú)自品味,或苦,或甜。
   而我有幸遇到了你,也癡心地認(rèn)為這份知己之情會相伴永遠(yuǎn),因而,我比伯牙幸福,我可以與你唱念做打,嬉笑怒罵,我可以與你共譜一曲相思,共彈一段心弦。悲傷時,有你的安慰,快樂時,有你來分享,挫折時,有你的鼓勵,微有小成時,你也會為我自豪。
   人是多情也無情,微小的愛意可以生根,芝麻的痛苦可以放大,而我似乎從來就是另類,我記住每一個對我好的人,并深深地藏在心里,投桃報李;我忘記每一個對我恨的人,并淡若浮云,讓它隨風(fēng)而逝。父母從小就教給我這些。所以,我感念每一個對我有幫助的人,我感念每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而你,無疑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個。
   你說,我們的友情無關(guān)風(fēng)月,卻風(fēng)月無邊。我是認(rèn)同這句話的,也喜歡這樣的論調(diào),紅塵中有你,有我,我們彼此相伴,雖遠(yuǎn)隔一方,這又何妨?心的交流,與距離無關(guān),僅與時光有染,在流年的逼仄小道中擁擠,且享受那一番擦身而過的快樂。
   西湖是一個夢,而關(guān)于這個夢,已延續(xù)了千年?;ㄔ骨镎f,煙雨落進(jìn)你化蝶的眼睛,續(xù)寫那段被更迭的風(fēng)情,如果江南是一場夢,我愿此生長睡不醒。所以,我深愛這首《夢戀煙雨江南》,也深愛著這個承載著你夢的西湖。那一卷展開的水墨畫,那一曲夢戀的煙雨江南,暈開了千年的守候,化成了無盡的相思,在如詩如畫的江山里,我們忘記了落寞的秋天,忘記了前世的迷離,只有那悠遠(yuǎn)的琴音還在輕彈,只有那如火的花兒還在綻放。摘一朵桃花插在鬢邊,擎一盞黃花酒樽月共飲,南山的楓葉紅了,北山的秋霧濃蔭,玉枕邊的銅鏡,照不盡千古的萬般事物,留下的唯有這一幅壯麗的景秀,和一首首動人的詩篇。
   靈隱寺的鐘聲還在敲響,而西湖的荷花已經(jīng)十里飄香。蘭舟輕蕩,滿載你的相思,和著我的濃情,在煙雨的紅塵中,我們把夢輕揚(yáng)。我們飄蕩在西子泛舟的地方,讓小小來一段歌舞助興,我們神交在巍峨矗立的雷峰塔下,聽一段白蛇許仙的評書。
   你撐著一把油紙傘從遠(yuǎn)處走來,卷裹著滿身風(fēng)雨,我只是一名多情的僧人,遠(yuǎn)遠(yuǎn)相看。香煙繚繞的名山古剎,撲面而來的紫陌紅塵,都落進(jìn)我的眼里,佛祖面前道一聲罪過,木魚聲聲,我是一名不稱職的和尚。
   我們有前世的姻緣,前世欠下的債,今生終還要償還,就算輪回,或轉(zhuǎn)世為人。你可愿為我歌舞一曲,你可愿替我飲酒一杯,若愿意,你便是我的青一,若不愿,我便要繼續(xù)尋找,不論在現(xiàn)實(shí),還是在夢里,我終究會把你找到。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dāng)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fēng)。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标處椎涝缇吞嫖覍懞昧嗽娫~,你是否知道?
   前世今生,誰又分得清楚,是是非非,紅塵總有眷戀。其實(shí),就這樣,淡淡的,也很好。煙雨抖落的地方,濕了一地的相思,我知道,那是你的眼淚;紅塵飄灑的街頭,落了一地的塵土,你可知,那是我的藏身。
   你是青一,我是落塵。
  
   家有梧桐,引鳳來歸。
   在我生活的地方,街道兩旁種滿了梧桐樹,濃蔭蔽日,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避開烈焰如火的太陽光,使得人們有棲身之所。梧桐裝點(diǎn)了繽紛的季節(jié),也使我眼簾垂青,波痕流轉(zhuǎn),每當(dāng)我看著那些矗立成排的梧桐,心就能安靜下來。伏在案上寫字也好,或是一杯清茶讀書也罷,都有清醒明目之功效。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在貼沙河畔散步,穿梭于濃蔭密布的梧桐樹下,路燈的昏黃透過葉片灑下俏楞楞的樹影,隨風(fēng)飄擺,望著一湖碧水,我總將相思寄托在遠(yuǎn)方。有時候,靜靜地想自己的心事,有時候,默數(shù)著靜謐夜空的繁星。都說明月千里寄相思,于是我又把月亮看了又看,從彎彎的月牙到一輪滿月。
   沒到秋天,我便就想到了蕭瑟,四月里,我喜歡看滿城飄飛的柳絮,十月中,我又會戀上滿城的煙花。這些短暫的東西,總是美得驚心動魄,刻骨銘心。亦如我們前世的愛戀。
   柳絮、梧桐、落葉、煙花、還有秋天,真是絕妙的詞語,怎么組合,都能表現(xiàn)出那種清淺的惆悵。如果春天燃煙花,夏天飄落葉,秋天飛柳絮,冬天綻飛花,又會是怎么樣的一番場景?于是,我把詞匯組合,就有了秋梧飄絮,梧桐煙花,飛花落葉。
   看到了嗎?你的名字在第一個,它代表了一種美,也代表了一種惆悵,秋天的梧桐飄飛著柳絮,看著有些不著調(diào),但仔細(xì)理解,卻又有另一番見地。我不禁笑了起來,你真是會給自己取名字啊。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xì)如愁?!蹦愕拿郑嗳缒愕娜?,總是帶著這種清淺的愁緒,看似漫不經(jīng)心,歡歡傻傻,卻隱匿不了你內(nèi)心的那份愁,這只有了解你的人才能體會。就像每個人都追求著美好,但是這個過程總是充滿著傷害。我們向往光明,就不得不經(jīng)歷黑暗的摸索。
   我知道你名帶梧桐的目的,因?yàn)槲冶闶悄乔笆赖镍P凰,我在茫茫人海尋覓你的時候,你也在尋找我,不是嗎?你希望在一個飄著飛絮的秋天找到我,燈火闌珊的街頭,月色迷蒙,可是,這飛絮能在秋天飄嗎?你個笨丫頭,我又要罵你了。
   其實(shí),有我的地方就有你,有你的地方自然也就有我,又何必苦苦找尋?我們都錯了,用心去感知吧,所以,我看到了街道的梧桐,我看到四月的飛絮,我看到了蕭瑟的秋天,我看到唯美的煙花,我看到到處都是你的身影。
   你說常伴我左右,不是騙我,我信了。在蘇州,我看到了若水路,在杭州,我看到了梧桐,在北京,我看到了柳絮,在揚(yáng)州,我看到了飛雪。
   放眼著迷離的塵世,因?yàn)橛辛四愕呐惆?,便覺得諸多可愛。昨夜的雨打濕了我的思緒,所以,情感便紊亂起來。那些清心的經(jīng)文已經(jīng)無法讓我安心,你不在我的蘭若寺,我只能細(xì)聽滴答的雨聲,點(diǎn)點(diǎn)滴滴,直到天明。
   和著雨水的節(jié)拍,我清唱那一闋詞: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dú)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ㄗ燥h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jì)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李清照的這一闋其實(shí)是為你而寫,又是否貼心呢?攤開你給的書信,字字句句,都是關(guān)心。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而我只看到了一蓑煙雨,一葦,于渡。
   輕舟竹筏,蕩漾著一江碧水,在迷蒙的雨霧中,追尋,魚兒游過,我全然不知。點(diǎn)亮的煤油燈,逐漸暗沉,天亮了,遠(yuǎn)方是山,鸕鶿驚飛著翅膀,叫了幾聲,陽光便染紅了天際。胡須凝結(jié)在胸前,我老了,卻還在哼唱著一曲漁歌。桂林山水甲天下,有你的地方,其實(shí)也是我的夢。
   想抓一尾魚回來紅燒,做一碗湯送給你喝,你說想吃我做的紅燒魚。其實(shí),我更想吃你做的紅燒魚,對了,還有黃芪大骨湯。就像“黃花菜”一樣,你有著高超的廚藝,又何必要我來獻(xiàn)丑呢?
   但是,一融入江南的煙雨中,我便忘記了一切,塵世的風(fēng)景太過魅惑,我無力抵抗。況且抓魚也是件殺生的事,我又如何向佛祖交代,我已經(jīng)犯下了好多戒律清規(guī),就快要罪無可恕了,罪過罪過。矛盾的心理,總在我內(nèi)心糾纏,你能體會到嗎?
   “舊夢依稀,往事迷離,春花秋月里,如霧里看花,水中望月,飄來又浮去……”唱一首《鳳凰于飛》,舞一段驚鴻,琴簫合奏一曲《長相思》。為了這個理想,我四下里尋找積木,搭成一堆,點(diǎn)一把火,并跳進(jìn)去。你知道嗎?我要再次重生,為你輪回,找到你,讓你給我跳舞,讓你和我合奏。
  
   這該死的天氣,太陽又爬上來了。
   啊,還有這張紙,墨水滴了一灘,竟終是沒有落筆。
   還是改天找個畫家代書吧,就畫一條青蛇,和一個披著袈裟,拿著破碗的和尚。對了,再畫一只浴火的鳳凰吧,積木就用梧桐枝,還有背景,背景就用塵世里的煙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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