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神經元病是一種病因未明、主要累及大腦皮質、腦干和脊髓運動神經元的神經系統(tǒng)變性疾病[1],有多種臨床類型,常見的4種臨床類型包括:肌萎縮側索硬化(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ALS)、進行性肌萎縮、進行性延髓麻痹、原發(fā)性側索硬化,以ALS最常見。該病以在同一區(qū)域存在上、下運動神經元同時受累的臨床證據(jù)為診斷要點,以骨骼肌無力、肌束顫動、延髓麻痹、錐體束征為主要特征,臨床表現(xiàn)多樣。該病在中醫(yī)學屬于“痿證”“顫證”“痙證”“喑痱”等范疇[2-3]?,F(xiàn)代醫(yī)家對本病的論述不多,尚未有規(guī)范的辨證分型,目前對其病機認識較多的為肝脾腎三臟虛損[4]。臨證時配伍運用風藥治療運動神經元病有良好療效,現(xiàn)就風藥在運動神經元病治療中的應用論述于下。 風藥概述 風藥是指在中醫(yī)理論指導下,能夠疏散外風或搜剔、平息內風,用于治療內外諸風、外感表證及內傷雜病等屬中醫(yī)學“風證”的一類藥物[5]。風藥之名源自張元素《醫(yī)學啟源》,張氏將藥物性能根據(jù)五運六氣分析歸納為“風升生、熱浮長、濕化成、燥降收、寒沉藏”五類,其中風藥包括升麻、柴胡、葛根、防風、羌活、威靈仙、細辛、獨活、白芷、鼠粘子、川芎、蔓荊子、秦艽、桔梗、麻黃、荊芥、薄荷、前胡、藁本、天麻等20味藥[6]。李東垣繼承其師張元素“藥類法象”理論,首次提出風藥的概念[7],指柴胡、川芎、防風等氣輕味薄、發(fā)散升浮之品。清代徐大椿則提出“凡藥之輕而氣盛者,皆屬風藥”。 后世醫(yī)家對風藥的概念不斷拓展,目前一般將其分為以下6類[8]:(1)祛外風類;(2)息內風類;(3)搜風通絡類;(4)溫息肝風類,如肉桂、吳茱萸、黃芪;(5)其他類:指能祛除風邪,但尚未主要應用于風證的藥物,如姜黃、杏仁等;(6)特殊類。本文所述風藥為廣義上的風藥,具有升散、輕透、疏通、走竄等特性。 風邪致痿理論探析 隋代巢元方《諸病源候論》曰:“風痿,四肢不用”;《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治諸風》中記載了許多風痿混治的方劑[9];朱丹溪《脈因證治》曰:“外有痿即軟風也”;明代襲廷賢《壽世保元·卷五·痿躄》指出:“痿者,手足不能舉動是也,又名軟風。下身痿弱不能趨步,及手戰(zhàn)搖不能握物……此乃血氣兩虛,風濕之癥”。由此可見,風與痿證密切相關。 《醫(yī)學衷中參西錄》云:“痿證之大旨,當分為三端:有肌肉痹木,抑搔不知疼癢者……有周身之筋拘攣,而不能伸者……有筋非拘攣,肌肉非痹木,惟覺骨軟不能履地者”。運動神經元病作為痿證的一個特殊分類,其致病因素、病理變化及證候復雜多樣,符合風邪變化多端的致病特點。 《素問·風論篇》云:“風者善行而數(shù)變……其寒也則衰食飲,其熱也則消肌肉,故使人顫栗而不能食”。風性主動,風勝乃搖,《易經·說卦傳》云:“巽為風”,“震,動也”。運動神經元病的典型臨床表現(xiàn)為肌束震顫、肌肉跳動,有學者認為肌束顫動、肌肉跳動為該病發(fā)展快慢的重要標志[9-10]。 風性輕浮上揚,易襲陽位,常傷及人體的上部頭面、陽經和肌表,運動神經元病受累肌群多見舌肌、面肌、咽喉肌、頸肌、背肌等,且其具有肌張力增高、腱反射亢進、病理征陽性等錐體束征表現(xiàn),即《素向·至真要大論篇》所言“諸暴強直皆屬于風”。 風性摧拉,《素問·五運行大論篇》曰:“其變摧拉,其眚為隕”[11],運動神經元病患者可見肌肉瘦削、關節(jié)屈伸不利,甚至完全喪失活動能力,即為風之“摧殘”。 《素問·五常政大論篇》云:“厥陰司天,風氣下臨……體重肌肉萎”;《靈樞·九宮八風》曰:“風從西南方來,名曰謀風。其傷人也,內舍于脾,外在于肌,其氣主為弱”。汗出當風則傷脾,《素問·臟氣法時論篇》言:“脾病者,身重,善饑,肉萎,足不收,行善瘈,腳下痛”。脾者主為衛(wèi),脾健則衛(wèi)表堅固不受侵襲,脾虛衛(wèi)表不固則腠理疏,風邪開泄,從玄府孔竅入侵,復致脾病,可見肢體萎縮、乏力、抽動?!吨T病源候論》亦有風傷脾致痿的論述:“手足不隨者,由體虛腠理開,風氣傷于脾胃之經絡也……脾氣弱,則肌肉虛,受風邪所侵,故不能為胃通行水谷之氣,致四肢肌肉無所稟受,而風邪在經絡,搏于陽經,氣行則遲,關機緩縱,故令身體手足不隨也”,此乃脾虛受風所致。 清代醫(yī)家葉天士重視內風致痿,提出內風“乃身中陽氣之變動”。他認為陽明脈衰及腎督陽虛是痿證主要病機,其《臨證指南醫(yī)案·卷七·痿》俞案中指出“陽明脈絡空乏,不思束筋骨以流利機關,肩痛肢麻,頭目如蒙,行動痿弱無力,此下虛上實,絡熱,內風沸起”;陳案中指出“陽明脈空,厥陰風動,自右肩臂漸及左跗痿躄”,治以通攝之法和陽明、泄厥陰。 鄧鐵濤[12]認為其病機以脾腎虧虛為本,虛風內動為標。脾腎虧虛,精血化生乏源,加之病程日久多見情志抑郁,化火傷陰耗血,致水不涵木,肝陽亢逆而致虛風內動;翟磊[13]認為五臟虛損為致痿之本,風、痰、濕、瘀為致痿之標;郭帆[14]認為肝脾腎三臟虛損是發(fā)病內因,虛風內動是本病進展的重要病理環(huán)節(jié);裘昌林[15]認為脾腎虧虛是本病的基本病機,風動、痰阻、血瘀是病變不同階段所派生的標象。 風藥在運動神經元病治療中的作用 陽明為五臟六腑之海,主潤宗筋,“陽明虛,則宗筋縱,帶脈不引,故足痿不用”。喻嘉言《寓意草》云:“空虛若谷,風自內生”,脾胃為水谷之海,氣血生化之源,脾主肌肉,脾虛則氣血生化無源,肢體經絡失養(yǎng)而致肌肉萎縮、抬舉無力、肢體顫動等表現(xiàn),如土虛則木搖,土壤堅實肥沃則樹木繁茂挺立,故可用黃芪、肉桂、巴戟天等甘溫之品補氣益精助源,土實風停而木不搖。 劉友章[16]用健脾補腎息風中藥方治療ALS,其中黃芪可用至30~120 g?!渡褶r本草經》云:“黃芪主大風”,其有“風藥中補劑”之稱;《神農本草經》指出巴戟天“主治大風邪氣”;《日華子本草》謂肉桂“能治一切風氣”,汪昂《本草備藥》中載有“木得桂而枯”,《雷公炮炙論》亦云“桂釘木根,其木即死”。肉桂辛散之氣與肺相應,甘溫之性與脾相應,可消肝木橫逆之氣[17]。此甘溫息風法猶如春日溫煦暖風徐來,凜冽寒風遂去[18]。 《難經》有云:“氣者,人之根本也?!薄镀⑽刚摗の柑撆K腑經絡皆無所受氣而俱病論》曰:“感天之風氣而生甲膽”,膽為少陽春升之氣,膽氣升則余臟從之;“甲膽風也,溫也,主生化周身之血氣”,風氣與脾胃運化升清及化生氣血之功用密切相關?!镀⑽刚摗て⑽甘⑺フ摗吩唬骸捌⑽柑撊酰枤獠荒苌L,是春夏之令不行,五臟之氣不生……用辛甘之藥滋胃,當升當浮,使生長之氣旺”,如地氣積陽成天,脾土行清氣而上,清陽可發(fā)腠理、實四肢,應升發(fā)之?!秲韧鈧婊笳摗吩唬骸捌⑽覆蛔阒C,須用升麻、柴胡……生發(fā)陰陽之氣,以滋春和之氣也”。故臨床可以柴胡、升麻、荷葉等風藥鼓舞少陽升發(fā)之氣,使補益之功增倍,如《古今名醫(yī)方論》所載:“胃中清氣下沉,用升麻、柴胡之氣輕而味薄者,引胃氣以上騰,復起本位,便能升浮以行生長之令矣。補中之劑,得發(fā)表之品而中自安;益氣之劑,賴清氣之品而氣益倍”。 荷葉亦為助清陽上行之佳品,《雷公炮制論》云:“荷葉形如仰盂,其象為震,屬木化風,枳術丸用之,取其引升少陽清氣耳”[19]?!侗静菥V目》指出其“生發(fā)元氣,裨助脾胃”?!端幤坊x》認為荷葉氣清,“與膽腑清凈之性合,用此以佐膽氣”。 《藥鑒》云:“蓋陽氣下陷者,可升提之,若元氣不足者,升之則下益虛,而元氣益不足矣”。善用風藥之東垣明確提出“今所立方中,有辛甘溫藥,非獨用也”,注意用此類風藥需配伍益氣之品,且用量不宜大,以二分或三分引氣行春升之令便可。 腎主藏精而化生腎氣,腎精虧虛日久則腎陽虛衰,無以化生陰液。乙癸同源,腎陽不能蒸騰陰液上滋肝木,可致肝木失養(yǎng),肝風內動[20]?!镀⑽刚摗非蓟顒贊駵环街杏醒浴案文I之病同一治,為俱在下焦,非風藥行經不可也”。腎居下位,風性上行,可助腎氣化而布精,此即風藥壯氣[21]。且補腎益精之品大多滋膩,而風藥輕靈,二者合用則補中有散,補益而不呆滯。如《醫(yī)宗金鑒》中加味健步虎潛丸一方,以羌活、牛膝、威靈仙,配伍人參、鹿角膠、何首烏、鎖陽等補腎益精之品,共奏滋腎養(yǎng)肝、活血補氣、舒筋止痛之功,適用于氣血虛衰、腰腿疼痛無力、步履不行者。國醫(yī)大師劉尚義[22]提出“補腎一味羌”,認為羌活溫腎升陽,可補腎通督、以通助補。 肝在體合筋,肝氣舒筋,肝血養(yǎng)筋,《千金方·肝臟方》曰:“肝有病,從筋生……風在筋,為肝虛風也”。運動神經元病的病機以虛為本,氣血化源不足而肢體經絡失養(yǎng),血虛生風則見肢體瞤動、瘛瘲,甚則廢用,《諸病源候論·虛勞筋攣候》謂“肝藏血而候筋,虛勞損血不能榮養(yǎng)于筋,致使筋氣極虛”。血虛脈管空乏,加之氣虛無力推動血行,日久成瘀?!堆C論》言:“氣為血滯,則聚而成形,血隨氣散,則沒而不見”。劉小斌[10]治療ALS輕者常加用牛膝、防風各15 g;董征[4]治療運動神經元病常用牛膝、秦艽祛風活血通絡。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風停則血行,臨床可用牛膝、秦艽、桑寄生等養(yǎng)血活血、柔肝舒筋,使祛風不致太燥傷血,養(yǎng)血不致遲滯留瘀。 《湯液本草》言牛膝“強筋,補肝臟風虛”;《本草經疏》認為牛膝善走十二經絡,“稟地中陽氣以生,氣則兼乎木火之化也,故其味苦酸平無毒,味厚氣薄,走而能補”。防風有“風藥中潤劑”之稱,微溫而不燥,具辛潤和風之能;《神農本草經》記載防風“主大風,頭眩痛,惡風,風邪,目盲無所見,風行周身”。《名醫(yī)別錄》謂秦艽“療風,無問久新,通身攣急”;《本草征要》云:“秦艽,長于養(yǎng)血,故能退熱舒筋,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故療風無問新久”?!渡菟幮詡渌帯分赋錾<纳伞跋麩幔萄a,追風”;《本經逢源》認為“寄生得桑之余氣而生,性專祛風逐濕,通調血脈”。運動神經元病以肝脾腎不足、氣血虧虛為本,常見風、濕、瘀等病理因素,而此類風藥兼具祛風濕、潤血燥、補肝腎、通筋骨之能,尤適用于四肢拘攣,筋骨屈伸不利者。 《素問·陰陽應象大論篇》曰:“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體為筋,在臟為肝”。風氣通于肝,肝為木臟,其性剛暴?!蹲x醫(yī)隨筆》言:“肝氣愈郁愈逆,疏泄之性橫逆于中,其實者薄而上沖,其虛者折而下陷,皆有橫悍逼迫之勢而不可御也”。明代秦景明在《癥因脈治明》中提出肝郁致痿:“惱怒傷肝,肝氣怫郁,木燥火生,則筋膜干急,而肝熱痿弱之癥作矣”[23]。運動神經元病極大地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常見其憂思憤郁,情志不舒,肝郁氣結,肝疏泄功能失常,氣機失調,郁久化熱,木火熾盛,風乘火勢,火借風威,風火相煽,筋脈失其柔和,內風則起,如《血證論》所說:“風火交煽,則身不可轉側,手足抽掣”。 陳皮、香附等疏肝理氣藥只疏不升,與之不同,風藥疏肝強調以其升發(fā)作用啟發(fā)肝膽的春升作用,更契合肝膽生理特性[24]。此外,內經云“諸氣膹郁,皆屬于肺”,氣血流注開合于肝肺二經,風藥性趨上、趨外,輕清辛散,宣降肺氣,肝居左肺居右,左升右降,金木相制,氣機相得。 對于郁熱明顯者,可取東垣升陽散火法(柴胡、升麻、葛根、羌活、獨活、防風、人參、白芍、甘草),即“火郁發(fā)之”。若四肢肌肉顫動較甚者可用鉤藤、天麻?!侗静輩R言》載鉤藤性輕銳捷利,通心包、肝、膽三經,可治療手足瘛瘲,風靜火息則諸證自除;天麻可治“強痙,四肢攣急,語言不順”等一切中風、風痰之證,《藥品化義》認為天麻氣性和緩,“肝病則筋急,用此甘和緩其堅勁,乃補肝養(yǎng)膽,為定風神藥”。 對于痿證的病機認識,葉天士提出“久病入絡”理論,認為“初病氣結在經,久病血傷入絡”“邪中于經為痹,邪中于絡為痿”,治療應遵循“絡以通為用”的原則[25]。臨床治療運動神經元病,可取如下二法:其一,以桂枝、姜黃等辛溫通絡,《湯液本草》曰:“風升生,味之薄者,陰中之陽,味薄則通”?!端幤坊x》載桂枝“專行上部肩臂,除肢節(jié)間痰凝血滯”,《本經》認為其“主上氣咳逆結氣,喉痹吐吸,利關節(jié)”;《本草求原》載姜黃“苦益火生氣,辛溫達火化氣,氣生化則津液行于三陰三陽,而血自行,是理氣散結而兼泄血也”。其二,以全蝎、地龍、穿山甲等蟲蟻搜剔通絡。葉氏認為蟲類藥“飛者升,走者降,靈動迅速,追拔沉混氣血之邪”,若邪留經絡日久,病疾頑痼,非草木之品可達,須使用搜剔動竄之品。鄧鐵濤[12]治療ALS以健脾益腎為主,隨癥配以息風、化痰、祛瘀,多選用蟲藥如全蝎、僵蠶、地龍、土鱉蟲祛風通絡;顧明昌[26]認為僵蠶、蜈蚣既能解毒通絡,又能息風止痙,對于治療毒邪侵犯之運動神經元病有較好療效。 《奇效良方·卷一·風門》指出:“風名有四……二曰風痱者,身無疼痛,四肢不收,智亂不甚……《內經·脈解》論曰:內奪而厥,則為喑痱,此由腎虛所致。痱之狀,舌喑不能語,足廢不為用。蓋腎脈挾舌本,故不能言而為喑,腎脈循陰股內廉,斜入中,循骨內廉及內踝,后入足下,腎氣不順,故廢而為痱”。運動神經元病中后期可見構音不清、咀嚼及吞咽困難、軟腭上抬無力等延髓麻痹表現(xiàn)。汪昂《醫(yī)方集解》曰:“巔頂之上,惟風藥可到”。風藥上行,可引諸藥直達病所,開竅啟閉。劉尚義[22]認為風勝則鳴,臨證時選用蟬蛻、桔梗、威靈仙等質輕味薄之風藥利咽開音。桔梗可利膈氣,為肺部之引經,諸藥之舟楫;蟬蛻主療一切風熱之癥,《本草綱目》載其可治大人失音、小兒噤風;威靈仙祛風除痰,《海上集驗方》言其“去眾風,通十二經脈,疏宣五藏冷膿宿水變病,微利不瀉人,服此四肢輕健”。 運動神經元病患者因氣血不足,氣虛無以推動,血虛無以潤澤,加之久坐久臥,樞機不利,大腸傳導失司,常見大便失調。風藥入肺,肺與大腸相表里,對于反復便秘的患者,少佐風藥常取得不錯療效,可選用升麻、羌活、防風等藥物。李東垣用于治療便秘的潤腸丸中使用一味羌活以疏風潤腸,其用于治療噎塞、氣不得上下、大便難的通幽湯中使用一味升麻,既作陽明引經之用,又可升陽散郁,清陽升而濁陰降,以加強開膈通便之功。張景岳治療腎虛下燥便秘之濟川煎,亦以升麻與諸藥相配,味辛而開腠理、通氣機、致津液,乃《素問·臟氣法時論篇》所謂:“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 風藥治療泄瀉主要通過解表、升清、勝濕三點,如喻嘉言逆流挽舟法之用羌活、獨活、柴胡、桔梗,痛瀉要方之用防風。濕邪在泄瀉發(fā)生中起關鍵作用,濕傷于內,風可勝濕,和風一起則濕土自干,如《醫(yī)宗必讀》所言:“如地上淖澤,風之則干,故風藥多燥;且濕為土病,風為木病,木可勝土,風亦勝濕,所謂下者舉之是也”?!镀⑽刚摗ど蹈〕敛罨シ磽p論》曰:“今客邪寒濕之淫……必用升陽風藥即瘥,以羌活、獨活、柴胡、升麻各一錢,防風根截半錢”。濕勝則陽微,李東垣認為淡滲下利之品“皆行陰道而瀉陽道”,若純用滲利更易致陽氣受損,而風藥輕清芳香醒脾,可升脾陽、運脾氣,脾胃復其健運則濕去而泄止。 小 結 運動神經元病作為痿證的特殊分類,其致病因素、病理變化及臨床癥狀復雜多樣,目前對其病機認識較多的為肝脾腎三臟虛損,而風動是本病發(fā)展的重要病理環(huán)節(jié)。風性主動、易襲陽位及風性摧拉的致病特點與運動神經元病肌束震顫,肌肉跳動,肌張力增高,腱反射亢進,多見舌、面、咽喉肌受累,肌肉萎縮或喪失活動能力等常見臨床特征具有一致性。風藥具有升散、輕透、疏通、走竄等特性,不僅可治療外風,也被廣泛用于內科雜癥的治療,善用之往往有奇效。不同風藥有其個性專長,如溫息肝風、升陽舉陷、活血舒筋、解郁散火、搜風通絡、利竅啟閉、助補不膩、通調腸腑,配伍不同則有不同妙用。 參考文獻 [1] 中華醫(y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肌電圖與臨床神經電生理學組,中華醫(y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神經肌肉病學組.中國肌萎縮側索硬化診斷和治療指南[J].中華神經科雜志,2012,45(7):53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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