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南/丁子 中華文脈,厚重豐盈,行文各態(tài),久遠(yuǎn)流芳......散文詩,其實根系深遠(yuǎn)。而近百余年來,姿彩更鮮亮。其以詩歌之筋骨,散文之神韻,兼得二者之精氣神,且又獨具自身風(fēng)骨,行走在新世紀(jì)的文字河流中,鳴奏出了更新更大的強(qiáng)音...... ——題記。
萬物皆有生命,包括文字,詩歌更甚 。 也許就是源于一條河,也許就是源于一座城,也許就是源于一冊書,也許就是源于詩歌能找到生命的原鄉(xiāng)...... 于是,我和詩一起。走進(jìn)了一種獨有的虔誠。 就是為了一種一直追溯在路上的感覺。有多少不安于寂寞的靈魂,一直在回歸的行進(jìn)中。 田疇或是小徑,總是清雅。清雅得讓鳥鳴都是清澈的,風(fēng),沒有枷鎖桎梏;雅,透滿花草清馨;歌聲,不用譜曲,不用旋律,甚至不用任何注解...... 這片黃土,這片田疇,這片春有嫩芽夏有香花秋有蒹葭冬有果核的詩鄉(xiāng),擁有的就是祥和的自己。 風(fēng),是青色的。其實就是這種純凈的青,讓那個鮮活了三千多年的真實女子,懷揣夢囈送走了有抱負(fù)的氓,守候承諾等待著在家之外的氓,又決然離開了后有變故的氓...... 愛之切。怨之真。別之痛。詩之重。 雅,是清純的。其實清純就是一種完美,完美中的伊人依舊站在水邊,完美中的采桑女會想象出春蠶吐絲的愜意,完美中的那雙纖細(xì),又是怎么擰結(jié)青繩撥弄蒹葭或讓炊煙里也流淌出鶯聲燕語...... 淇水湯湯。晝夜不息。詩意綿綿。 頌,是開闊的。開闊的胸襟仰視蒼天,知天道而敬崇,伏大地而懷蒼生,容萬物而潤善德。不管是淇水中的堅石,還是衛(wèi)土上的淇竹,都在以胸懷、德修、品位的內(nèi)涵,詮釋著淇水滋養(yǎng)的君子風(fēng)范...... 道德之風(fēng),君子之雅,天地之頌。 就是這條河。還是這條河。從未停歇,流淌。 一直是這條河,還在幾千年的途中—— 越是離我們最近,我也許會把過往埋得越深。陽光,無私無畏。 越是過往得沉積,我總想把某些心事再次隱藏。而我,有時候總是躲著烈日。 此時的情感是真摯熱烈的。有骨的硬,血的紅,淚的滾燙...... 我知道。每一步我都在刺痛一種空白,即便是有血有淚或是花香四溢,我都不曾覆蓋腳印,權(quán)當(dāng)是我植下的疤痕,在砂礫、石頭、草地、水面、黃土上,期待能綻開一簇鳥鳴。 那么,就讓我停下來喘息一下吧。從身后把過往一頁一頁地拿出來,攤開晾曬。然后,找出那些曾經(jīng)受傷的頁面,為砂礫、石頭以及水面?zhèn)儞嵛?,打上補(bǔ)丁或是涂抹上一層陽光。 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站在正午的陽光下,把紅塵中的外衣一層層剝離,從皮膚到血液,從脈絡(luò)到筋骨,從想象到靈魂,從欲望到動作,拆開、揉碎、攤平、翻耕......把一個繁雜冗沉的我交給烈日。光芒就是尖刀,我期待鋒刃雕刻。 我沒有走失,也不用涅槃,更不會逃離自己—— 那么。我就扶著自己從陽光的手指上站起來。站起來的不僅僅只是一副軀體,還有被太陽澆灌過的靈魂。 小草,能站起來就是一株碩壯的樹。塵埃,能站起來就是一垛厚重的墻。 我,站起來也許就是一束陽光...... 坐著的歲月,也一樣在行走,老屋頂著藍(lán)天。 走著的時光,也同樣會坐著,老瓦托著星月。 老瓦上有幾株瓦松,依然精神地與悠閑的家雀對視、聊天,或是用無聊的話題擦拭一下遠(yuǎn)方的故事。 老屋,在遠(yuǎn)村依舊是鄉(xiāng)情的坐標(biāo)...... 兒童時代,我多次仰望屋頂。瓦松曾經(jīng)是老屋頂上神秘的詞匯。 少年時代,我多次模仿著大人們,瓦松曾經(jīng)走進(jìn)民間療傷祛疾的話題。 成年了,我就遠(yuǎn)離了瓦松去了那些叫作都市的地方……盡管,都市的屋頂不一定有這帶有民謠味兒的老青藍(lán)大瓦。 在都市的日子,瓦松一直在回憶中或是在夢囈里。因為她一直站在故園的老屋頂上。 而今日,我就是回巢的流浪鳥。我必須用虔誠匍匐在屋頂,去掉紅塵中的虛殼,把幾經(jīng)被紅塵淘洗而依然還有泥土醇香的心魂,裸露給月光下的瓦松…… 聽瓦松上家雀喚著我的小名外號,與瓦松對視互吐往事中各自的小秘密,還可以撿拾起雨滴、雪花、風(fēng)霜遺落在瓦松腳下苔癬上的新舊話題…… 于是,我剝落了一層層塵埃,觸摸了瓦松和苔癬的年輪,也厘清了我走過的路。 我知道,故園里的高處就是這老屋頂,老屋頂上最恒久的植物就是這瓦松。 我依舊匍匐著,因為只有匍匐著,我才能把身體和靈魂一起交匯在瓦松腳下的時光中。 誰說,匍匐著不能向遠(yuǎn)處眺望?! 而我,此時就可以。我可以從往事中坐起來,站起來,仰起首來。 也許,這個時節(jié)我就是老屋頂上的一株瓦松。 眺望,遠(yuǎn)方的色彩斑斕。 回巢,故園的血液溫暖。 走出去,是為了丈量人生?;丶遥菫榱私o靈魂給養(yǎng)。 故園的,老屋的,家族的,還有我以及我的兒孫們的…… 根系。依然像瓦松一樣堅守。 鄉(xiāng)情。用另一種形式撫慰著痛楚——
丁子,男,1966年12月生,河南滑縣人,現(xiàn)客居鄭州。作品散見于《星星》等百余家報刊,百余次在全國文學(xué)賽事上獲獎。出版有詩集《相約在雨季》、等。系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詩研究會會員、河南省散文詩學(xué)會理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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