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月4日,女作家三毛去世,享年48歲。 如果三毛活在今天,相信她一定是網(wǎng)絡紅人,比咪蒙更紅。 28年前,三毛的熱度,比現(xiàn)在咪蒙在年輕女性中熱多了。 當時,如果不知道三毛,沒讀過她的作品,就會被人嘲笑,就像小伙子沒讀過金庸一樣。 三毛和瓊瑤,一個浪漫一個纏綿,基本壟斷了姑娘們的案頭。 她倆,都是皇冠出版社下的作家。 皇冠出版社的老板,平鑫濤,后來娶了瓊瑤。 因為三毛的丈夫荷西去世,三毛情緒不好,瓊瑤逼著三毛答應不自殺。 平鑫濤曾把三毛介紹過李敖認識。 李敖把瓊瑤和三毛作過比較。他說,瓊瑤是花草月亮淡淡的哀愁,三毛也是花草月亮淡淡的哀愁,然后再加一把黃沙。 李敖不喜歡這把黃沙,他認為三毛不應該幫助黃沙中的黑人,而應幫助自己的同胞。 最主要的,李敖認為三毛就是在自己的框框里打轉(zhuǎn)轉(zhuǎn),一再重復的愛情故事。 其實,這個評價也不厚道。 平鑫濤的老婆瓊瑤,也不是在自己的框框里打轉(zhuǎn)轉(zhuǎn),重復再重復愛情故事嗎? 李敖也懟三毛,為什么不敢懟瓊瑤呢? 不管李敖如何懟三毛,三毛仍被眾多內(nèi)心追求浪漫的人喜歡。 盡管知道三毛寫的未必真實,她與荷西的愛情,也必然不完美,甚至有人說,在荷西去世前兩年多,兩人已經(jīng)分居,但三毛筆下流淌的情感,總是在每個寂寞人的心中,泛起共鳴。 照我看來,李敖不太喜歡三毛,只是覺得她不是個美人,不是一個像林青霞那樣的大美人。 不是大美人,而追求特別的浪漫和愛情,在李敖看來,是一個奢望吧,就像窮人總想寶馬和豪宅。 但是,想寶馬和豪宅,正是大多數(shù)不富裕人的通病。 正是這,讓三毛收割了千千萬萬的讀者。 正如皇冠出版社包裝三毛時,用的就是她的不真實的傳奇故事。 這個套路,和現(xiàn)在咪蒙毒舌男女話題一樣,要的不是真實,不是理性,要的只是宣泄,只是同感。 制造虛擬的情感食糧,喂養(yǎng)了眾多思春少女的三毛,自己卻躺行走在感情的沙漠之中。 偶有綠洲,如未婚夫,如荷西,都匆匆而過。 在三毛逝去的前100多天,她路過西部歌王王洛賓的綠洲。 1990年4月16日,兩人在烏魯木齊,王洛賓的家中第一次相見。 11天后,王洛賓收到三毛的第一封信: 我親愛的朋友,洛賓:萬里迢迢,為了去認識你,這份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沒法抗拒的。我不要稱呼你老師,我們是一種沒有年齡的人,一般世俗的觀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尊敬與愛,并不在一個稱呼上,我也不認為你的心已經(jīng)老了?;貋碓缌巳欤娺^你,以后的路,在成都,走的相當無所謂,后來,不想再走下去,就回來。閉上眼睛,全是你的影子。沒有辦法。照片上,看我們的眼睛,看我們不約而同的帽子,看我們的手,還有現(xiàn)在,我家中蒙著紗巾的燈,跟你,都是一樣的。你無法要求我不愛你,在這一點上,我是自由的。上海我不去了,給我來信。9月再去看你。寄上照片四大張一小張,還有很多。每次信中都寄,怕一次寄去要失落。想你,新加坡之行再說,我擔心自己跑去你不好安排。秋天一定見面。 從1990年5月到8月,短短三個月,三毛給王洛賓寫信達15封之多。 此時,三毛47歲,王洛賓77歲。 歌王三思之后,他寫信給三毛,委婉表達自己的彷徨:蕭伯納有一把破舊的雨傘,早已失去了雨傘的作用,但他出門依然帶著它,把它當作拐杖用。王洛賓自嘲:“他就像蕭伯納那把破舊的雨傘?!?/p> 1990年8月23日,三毛住進王洛賓家。 14天后,三毛提著行李離開。 121天之后,三毛在醫(yī)院去世。 可以說,三毛是死在尋找情感綠洲的路上,是她揚起的黃沙,埋葬了她,埋葬了她的幻想,埋葬了她的春夢。 雖然承諾過瓊瑤,要勇敢地活著,但在凌晨兩點左右去世的她,到底是死在現(xiàn)實,還是死在夢中,誰也不知道。 殘酷的生活,用三毛自己的黃沙,掩蓋了她筆下虛幻的江南。 但她的愛情,她的浪漫,她的勇敢,仍然活在每個三毛迷的心里。 如她常說,生命不在于長短,而在于是否痛快的活過。 三毛,已經(jīng)成為蕭伯納的那把雨傘,被我們拿在手里,當作拐杖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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