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小,難著許多愁。——吳淑姬
吳淑姬(?——約1185年)失其本名,浙江湖州人。生卒年均不詳。
配偶:楊子治
號:有“孟子”之雅號
詞集:《陽春白雪詞集》今散失
籍貫:浙江湖州
愛好:詩詞,讀書,飲酒,
寂寞指數(shù):★★★★★
寂寞幸存詞:
《小重山。春愁》
謝了荼蘼春事休。無多花片子,綴枝頭。庭槐影碎被風揉。鶯雖老,聲尚帶嬌羞。
獨自倚妝樓。一川煙草浪,襯云浮。不如歸去下簾鉤。心兒小,難著許多愁。
《惜分飛。送別》
柳依依拖金縷。是我朝來別處。惟有多情絮。故來衣上留人住。
啼紅空彈與。未見桃花又去。一片征帆舉。斷腸遙指苕溪路。
《祝英臺近。春恨》
粉痕銷,芳信斷,好夢又無據(jù)。病酒無聊,欹枕聽春雨。
斷腸曲曲屏山,溫溫沉水,都是舊、看承人處。
久離阻。應(yīng)念一點芳心,閑愁知幾許。偷照菱花,清瘦自羞覷。
可堪梅子酸時,楊花飛絮,亂鶯鬧、催將春去。
《長相思令》
煙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從何處回。
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從教塞管催。
把你看做五星的寂寞,那是因為你前半生是寂寞,后半生是幸福,各占去人生的一半。
事情往往也就是這么巧。盡管有資料說宋時有兩個叫作吳淑姬的才女,一個是南宋的,一個是北宋的。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愿意把她們分開來看,最起碼,還在史學上暫且沒有有足夠的文獻資料來證實這件事之前,我是喜歡她們歸納為同一個人的。因為無論是那個吳淑姬,她們幸存下來的詞作實在是太少了,我真的是舍不得把她們分開來看。
“病酒無聊,欹枕聽春雨。”第一次的婚姻對她來說就是個不幸。未婚夫是一個秀才,可是她們還沒有來得及拜天地,這個意中人就得了一場重病歸西了。宋朝不僅讓女子們學會了些詩詞,還讓她們學會了飲酒,看來和男人一樣,基本上才女的詩詞總是和酒難以分開了,而且會經(jīng)常喝醉。
如果說第一次的婚 姻是個不幸,那么接下來的第二個婚姻簡直就是場噩夢。因為一個人總不能一直生活在孤孤單單,憂心忡忡的日子里的,況且吳淑姬還怎么年輕的。第二個男人,是一個富家的紈绔子弟。也許是他的風度翩翩打動了才女的心,于是匆忙之中嫁于與了他。結(jié)果遭遇和朱淑真的一樣,丈夫的心始終不在她身上,而且經(jīng)常拈花惹草,動輒打罵于她。反抗是起不到半點作用的,那只會招來更疼痛的毒打。所以,她選擇了逃跑。最終還是沒有逃出丈夫的手心,被不幸的抓了回來,面臨的局面那就不消說了。

令人不解的是,丈夫不僅這樣冷酷無情,反而說她不守婦道,居然把她告到了官府。關(guān)進了大牢,又遭受了刑罰,這大概是歷來的才女當中,其精神上和肉體上最慘的一個了吧?
不過,吳淑姬還是有時來運轉(zhuǎn)的時候的。當時有一些幕僚們非常欣賞她的才華,所以很想一睹她的芳容和才學。于是有一天,擺好了酒菜,把她給傳喚而來。僚吏令獄卒打她身上的枷鎖,對她說:久慕才女的文采非凡,本官也是個憐才惜才的人,故你今天若是能即興作一首自詠的好詞,我一定去太守那里替你開脫罪名,還你清白之身的。
因當時正是冬雪未消之際,外面的梅花也在傲放清香。于是僚吏就令她以此景作首《長相思》。吳淑姬稍作沉思,很快就提筆書寫了“煙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從何處回。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從教塞管催?!北娙诵蕾p后,無不拍手稱好!這首詞生動的描寫了梅花在冬雪里的遭遇,恰當?shù)陌炎约菏艿降脑┣?,通過這首詞委婉的表達了出來。很快,太守看了她寫的這首詞,也很欣賞她的才學,更同情她的遭遇,還真的把她釋放了。
我們且看她的“謝了荼蘼春事休。無多花片子,綴枝頭?!币痪洹盎ㄆ印庇玫脡蛐?,“庭槐影碎被風揉。鶯雖老,聲尚帶嬌羞?!币痪洹氨伙L揉”用得夠絕,“一川煙草浪,襯云浮?!币痪洌骸盁煵堇恕庇玫脡蛎睢=Y(jié)句是“不如歸去下簾鉤。心兒小,難著許多愁?!庇腥さ氖?,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不如歸去下簾鉤?!边@句很像李清照《永遇樂》里的一句“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保€有“難著許多愁”也和李清照《醉花陰》里的一句“載不動許多愁”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這兩位才女的愁,一個是怪太重了,連船也載不動;一個是怪心太細小了,裝不下這么多愁。這種愁,其實也就是寂寞的愁,無奈的愁。
說實話,寂寞一開始對人而言是一種不可名狀的難受,久而久之也只能是獨自默默的去承受,到了最后,寂寞恐怕也就成了一種享受了。因為,寂寞在這個時候,早已經(jīng)成為一種生活習慣了。
直到后來,吳淑姬終于碰到了那個姍姍來遲了的楊公子,一個疼她懂她的真正的知己。才女生命的天空中從此不再是烏云密布,而是陽光燦爛的陪伴著他們白頭偕老。
有的人,不是沒有真愛,也怨不得是老天的安排,因為那只是時間上的等待。當你忘穿秋水,靜侯那份緣,也許只是“過盡千帆皆不是”,說不定就在不經(jīng)意的黃昏里,當你“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