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唐朝歷史的許多細節(jié)上,可看出歷代李唐皇帝,一直都堅持華夏本位思想,對降順胡人警惕是一以貫之的。 攻滅東突厥后,帝國宰相魏征在朝堂議政時公然說“夫戎狄人面獸心,弱則請服,強則叛亂”,并舉西晉令漢胡雜居中原,“伊洛之間,遂為氈裘之域”為前車之鑒。 李世民雖被諸胡部落尊為“天可汗”,但對胡人亦有清醒認識“戎狄人面獸心,一旦微不得意,必反噬為害?!?/p> 如唐高宗李治之母長孫氏、祖母竇氏、曾祖母獨孤氏,在一些血統(tǒng)論者眼里,他大約是個“漢人血統(tǒng)比例很低”的“準(zhǔn)鮮卑人”了。而李治對胡人是什么態(tài)度呢?
李治登樓觀看民情,胡人們特意聚在一起踢球,想討好他。而李治寧可把球燒了,也不給胡人可乘之機,“冀杜胡人窺望之情”。 從初唐起,不斷有突厥、契丹、回紇、高句麗、沙陀各部被遷入中原,其部酋為唐政府效力為唐將,中間也確實有過處置不當(dāng),后突厥回漠北復(fù)國這樣的反復(fù)。 然則就總體趨勢而言,一直是這些胡部被漢化,胡人被漢人融合,而從來不是相反。即使到唐末才遷入的西突厥沙陀人,經(jīng)過五代幾十年融合后,也徹底泯滅民族意識,和漢人毫無區(qū)別了。 而安史之亂后的河朔三鎮(zhèn),以地相傳,父子相承,唐朝中樞不能干預(yù)其繼承和內(nèi)務(wù),但畢竟還是漢人節(jié)度和兵士為主。 當(dāng)?shù)卣冀^大多數(shù)的漢人,在和內(nèi)遷胡人的混居中,變得尚武輕文、不讀詩書、桀驁不馴、強悍難治,所謂“尚攻戰(zhàn)而不崇文教”,確是不假。 但他們的地域民族認同感一直是漢非胡,而不是當(dāng)真變成了胡人。更不說河朔三鎮(zhèn)同樣還有大量的漢人士子,一樣參拜孔廟,傳承六經(jīng),參加朝廷科舉。 民國大師陳寅恪先生,以河北地域重武輕文,不重儒學(xué),便大呼這是”漢人被胡化“之論,仿佛我漢人天生就不該尚武,就該用天靈蓋去頂狼牙棒不成?以其魏晉史大家的身份,見識是不當(dāng)至此。 對所謂“河北胡化說”,不妨反問,唐朝滅亡后經(jīng)五代到宋朝建立,那些據(jù)說是“胡化了河北”的胡人怎么突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唐末可沒有再出個發(fā)布“屠胡令”的冉天王去殺光他們吧? 后周至北宋都領(lǐng)有河北,當(dāng)?shù)刂黧w民族是漢人還是胡人?這是個常識。甚至被契丹割去的幽云十六州,當(dāng)?shù)刂黧w民族是漢人還是胡人?這還是個常識。 其實唐朝民族問題的真正缺憾,根本不在河北,而是因為安史之亂導(dǎo)致河西隴右失陷,雖中途有歸義軍起義,宣宗復(fù)河湟,但很快就是殘?zhí)坪臀宕鴣y,中原政權(quán)無暇西顧,漢人在當(dāng)?shù)夭徽純?yōu)勢,反而被吐蕃強制同化,即令人痛心的「漢人學(xué)作胡兒語,反向城頭罵漢人」,這也是后來西夏得以成功立國的重要原因之一。 當(dāng)然,“河西蕃化”是國力衰落和軍事失敗所致,和唐皇室的民族血統(tǒng)更加毫不相干。 大唐是詩的帝國,帝國精英留下了大量以漢喻唐,誓平胡虜的不朽名篇,試舉幾例:
當(dāng)然還有最著名的《胡無人》 : 嚴(yán)風(fēng)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胡馬驕。 漢家戰(zhàn)士三十萬,將軍兼領(lǐng)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關(guān),虜箭如沙射金甲。 云龍風(fēng)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
其實,某幾位唐朝大詩人,確有有胡人血統(tǒng),比如元稹確是鮮卑皇族后裔,白居易可能是龜茲王族后裔,劉禹錫(可能)是匈奴后裔,不過唐朝時他們的家族都早已被同化了上百年、幾百年。 所以他們依然是不折不扣的漢人,華夏本就以文明與認同分,從不單純以血統(tǒng)論。 至于寫下了殺氣騰騰的「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的李白,也被很多歷史虛無主義者,強行宣布為“假冒漢人的胡人“,對他的無數(shù)傳世詩篇視而不見,更可說是顛倒是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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