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經(jīng)過生活的煎熬得到的大度，是一文不值的。 廉價的寬宏大量是容易做到的。 你拿另一種心地寬宏來說吧，它就非常困難，默默無聞、無聲無息、不聲不響，而且招致毀謗，犧牲很多，榮譽卻一點也沒有。在那里，你，一個容光煥發(fā)的人，在大家面前，卻被當(dāng)成卑鄙小人，而事實上你卻是世界上最最誠實的人。好吧，你去試試創(chuàng)立這種功勛吧，可是不，你會拒絕干的！可我，卻一輩子都是干這種事的。 —— 陀思妥耶夫斯基

真正有價值的文學(xué)作品

作者：賀征蘇

 "苦難本身沒有價值，只有戰(zhàn)勝了的苦難才有價值?！蹦翘?，接女兒時，她如是說，引起我內(nèi)心的強烈震動。是啊，我們每個人都要樹立自己正確的苦難觀，善良觀，寬容觀。不要讓這些詞語在人與人之間作太多的漂移。對世界的認識是個不斷掘進的過程。甘于平庸的生命，就是生命的浪費。今天，我只是試圖來細究一下真正有價值的文學(xué)。

模仿一下陀氏的句子：“不是經(jīng)過生活的煎熬得到的大度，是一文不值的。”同樣，沒有穿過誘惑，與惡扭斗過的善良，不是真正的善良；沒有穿越苦難，與復(fù)雜抗?fàn)庍^的純潔，不是真正的純潔；沒有穿越黑暗，為光明苦苦跋涉過的崇高，不是真正的崇高。如果把一切貪污腐敗罪惡虛偽都寬容掉了，那還是寬容嗎，那就是罪惡了。所以，真正有價值的文學(xué)，就是反映這些真正的純潔善良與崇高。而不是那些扁平蒼白表演性的純潔善良與崇高。

一條說說當(dāng)然辨析不清這些細微，正是細微處見精華，出精彩。有人曾認為我狹隘，高傲，瞧不起某些女作家的作品。“瞧不起”，言之過重。但我認為它們還夠不上文學(xué)的檔次，沒什么文學(xué)價值，只是合適用來消遣的文字而已。文字并非文學(xué)，這淺顯的道理就不用說了。當(dāng)然，你要“快樂”，你要消遣，誰也阻你不到，誰也不能破壞你的幸福生活。如果，你把他們當(dāng)成真正的一種類型的文學(xué)，在我認為，大謬矣。
   

如果認為我讀了幾本書，觸到了某些平庸者的痛處，那我承認不諱。我也照樣平庸，但我至少不會去嘲笑比我生活得更高的那些人，不會去輕易把他們貶斥掉后安然自己的平庸?！皼]有非凡的輕蔑，就沒有非凡的敬佩?！边@句話堅定了我。不要總用“科學(xué)”過于冷靜的目光來打量文學(xué)，文學(xué)是充滿情感性，也充滿傾向性的。那些活不出自己的觀點與傾向，活不出自己的蔑視與向往的人，也是一種可憐。
    

粉絲型的人格，就是奴才人格，在另一領(lǐng)域的表現(xiàn)。只是從政治人物的崇拜，轉(zhuǎn)向了明星或名人。
    

我也不想惹那些像蒼蠅一樣的粉絲，我就不點名說哪些我不喜歡的作家。大多是女作家，當(dāng)然也不排斥這種類型的男作家。但是，不管在哪個領(lǐng)域，真正優(yōu)秀的，大多都是男性，這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女人大多虛榮，喜歡炫示自己美好的一面，看她們的作品，你永遠只會看到光彩的一面。就如小學(xué)生作文一樣，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總是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邊的。所以，你看到的女人，并不是全部真實的她。只是一種表象，女人是最善于偽裝或曰掩飾自己的。她們從來不敢把自己真正的心理大曝于天下。她們把骯臟陰暗的一面隱藏得好好的，并不代表她們沒有骯臟與陰暗。
    

有人，把某地描寫得象世外桃源，那里的人個個善良，惹得我們這些在齷齪城市里的人垂涎三尺，欣羨不已，難道他那里就沒有一點不好的人性？或是她的眼睛對惡是色盲？或讓那些善良的人，經(jīng)點誘惑吧！有人，把自己描寫得如世外高人，一切誘惑她都無動于衷，她是那些純潔善良與美好，當(dāng)然，會引來無數(shù)的崇拜者，文學(xué)總是華美輕巧艷麗與美好，好象她與一切骯臟絕緣。

有人，把自己的生活描寫得那么浪漫，好象她天天在長篇宏論，她的生活天天都能寫成美麗的散文，她總有那么多奇遇，那么多巧合，怎么我的生活總?cè)绱松n白，也引得我們巴不得活成她那個樣子。更不要說，有人，把愛情描寫成，聽到一個貧寒的帥小伙在彈吉它，于是，富貴的千金小姐就和他浪跡天涯。等等，不一而足，告訴你，這都是騙人的，都是鴉片，美麗的鴉片，讓你沉湎于夢境，不得清醒。我不會相信，她真是高人。我不會相信，世上真有凈土。我不會相信，她的生活真有那么浪漫。我不相信，愛情就是那樣的。木心說得好，一切都可入詩，大謬。那些把叫床，把調(diào)戲男人也寫入詩里的人，我無法認為這樣的靈魂美好，用幾個有力的詞算什么，聳人視聽，快感而已。靈魂審美面前一視同仁，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原諒。寫來寫去，就是與某某牽手，沉湎于自己，能好到哪兒去。每個人都有寫作的自由，但把不太好的，捧成好的，那就是讀者的素質(zhì)與水平，及時代與文化的問題。我一般都遠離鬧市，對大家認可的東西，我一般都會置疑，會認真對待審視。
   

文學(xué)最大的好處，可以通過書籍，流傳下去。因此，好的作品太多了。何必去湊什么熱鬧。沒經(jīng)過時間檢驗的東西，我不想自己去檢驗。既花時間，又壞心境。最主要的，根本無法卒讀，甚至?xí)盒摹?/p>

但文學(xué)是夸張的，是個性，她可不可以那樣寫？當(dāng)然可以，并且她寫得很好，很吸引人。但越吸引人，就越誤導(dǎo)人。這樣的書，讀多了，你會慢慢活得失去了生命力，失去了力量。她們的作品，寫得波瀾不驚，甚至湖面紋絲不動。她們的作品，只有陽光，沒有陰影，其實這樣的畫面，并不動人。這樣單調(diào)的作品，沒有永久的魅力，沒有嚼勁，沒有生命力?？傊x它們，除了消磨時間，對我本人，對我的生活，對我的靈魂，毫無作用，毫無價值，我什么也學(xué)不到。我耗不起這個時間。我只有一場生命，我要拿它去讀更有價值的東西。當(dāng)然，她有寫作的自由。你們也有閱讀的自由，我更有不閱讀的自由。不存在誰瞧不起誰的問題。但我更想表達我心目中真正有價值的文學(xué)是什么。也許作為一個老師的職業(yè)病吧？也許是對文學(xué)的一份熱愛吧，不容人遭踐了她。有網(wǎng)友，嘲笑我是不下蛋的雞，意即我只會挑剔別人，有本事，你自己去寫個更好的，寫個更暢銷的，這就是他們的死理，也是中國人的“倔強”與“個性”。我想，我這樣的文字，算不算蛋？況且，我做不了作家，我至少是個優(yōu)秀的讀者。是那些偉大作家創(chuàng)作時，心里潛在的知己與交流對象。他們對著遙遠與未來寫作，就是寫給我這種人看的，這些偉大的作家與作品，給了我無窮的力量。憑這點，我可以自豪。
    

文學(xué)是一幅油畫，這里描一筆，那里添點彩，才構(gòu)成豐富多彩，立體現(xiàn)實的藝術(shù)。不是那么平面化，那么蒼白一色的。文學(xué)是人學(xué)。而人，是多么復(fù)雜的高級動物。我想看到的文學(xué)，它是充滿人性的掙扎，糾結(jié)，撕扯。我想看到的，是善怎樣在惡的逼迫下，活得那么面容憔悴，活得那么呼天搶地，但最后，他們終改不了他們善良的本質(zhì)。我的父母就是這樣的人，我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的。明知什么是惡，但總無法惡起來。只有陀氏就描寫出了這份生活的沉重，及善良承受的苦難。那些善良的人，象一朵孱弱的花，開在陰暗的背景里，似乎每陣風(fēng)都會吹折了她的腰，但風(fēng)過后，她的細弱的莖，依然在挺立著。生命不息，屹立不止。
    

我想看到的人性，是充滿了情與欲的搏斗。中國的文學(xué)，太過單純，太過蒼白，總是走極端。要么是不著邊際的愛情，要么是動物似的肉欲?？傊?，沒有靈魂，沒有靈魂的掙扎與搏斗。不著邊際的愛情，就是我上文已寫到過的那些女作家描寫的愛情。至于純粹的肉欲，這任務(wù)大多由那些討好市場的男作家在擔(dān)負。公公與媳婦，沒個心理過程與鋪墊，一下就上了炕，象兩團爛肉。如此純粹的描寫，沒有作家的立場，這不叫客觀，這叫下作。我想到，無邊的情感，是怎樣把欲望克制在道德的范圍內(nèi)，而依然那么愛著，那么美好著。
    

所以，真正的好作品，是鞭辟入里的，是條分縷析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不是某些作家，一下子愛上了，一下子車禍了，一下子痛斷肚腸。這樣粗糙的轉(zhuǎn)折，我根本動不了情。真正的激情，持久的激情，是在靜靜中生發(fā)的，激蕩的。我喜歡那種能抓牢你的心，跟著作品一起搏斗，一起哭泣，一起憤慨。并從中，我們更深入地認識了人性，認識了現(xiàn)實。我們的靈魂變得更有力。
    

很多人，把那些喜歡讀書的人，一棍子打死，認為他們就是脫離現(xiàn)實的人，是活在空中樓閣。難道每天和人群混在一起，那才叫現(xiàn)實。每天在辦公室里與人明爭暗斗，那才是生活。這幾十年來，我也是在現(xiàn)實中摸爬滾打出來的。正因為沒有成功的光彩，正因為一直活在底層，我才把現(xiàn)實看得更清楚，我才把人看得更逼真。
    

是的，文學(xué)成了我的宗教與圣地，那些偉大的作家，成了我不可褻瀆的偶像。如果有人來褻瀆，我是會和他拼命的，更不要說撕破臉皮了。曾經(jīng)有個男網(wǎng)友，他以為我?guī)状蔚闹t虛，他就可來隨意欺侮。一開始，他侮辱我的專業(yè)，說我一個比較文學(xué)的，整天比較來，比較去，書越讀越狹隘，越比越狹隘。大意如此。他第一句話污辱我，我還可忍受。我呵呵了一聲。接著，他肆無忌憚，開始大放厥詞，把魯迅與王朔等量齊觀。為流氓行徑辯護，顯出他的寬容與大度。這樣的人，他根本不夠格與我談文學(xué)。他的輕率，讓我覺得他就是個認字的文盲，到處討巧，毫不自知。我沒時間與之糾纏，象瘋狂一樣，亂咬人。無論王朔也好，還是很多這種人也好。你不崇高，但你不要去嘲笑崇高。企圖把崇高與鄙俗劃上等號，這樣的人，在中國太多了，他們以為這就是客觀，這就是寬容，這就是公平。他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他們已被無知迷惑了眼，但還那么輕率與狂妄。讓我氣的是，這種人，往往還沾染上虛偽的習(xí)氣，假裝又會高雅大度，說什么我很佩服你整天讀書。如此地歪曲與誤解，就是佩服？這樣虛偽的禮節(jié)性的話，和后來并不真誠的道歉，毫無反審的意識，我根本不會接受此類道歉。
    

當(dāng)然，我也有我寫的自由，別人完全有看與不看的自由，屏蔽掉也行。最好不要來惹我。我沒那么多功夫來整天和別人辯論什么。我是成天發(fā)說說，與大家共享我的心過濾出來的好文字，我想，這沒什么不好吧。如果我把自己背上那么歪事，我還要不要生活？毀了我的心情，耽擱了我的美好時光。當(dāng)然，我從來只種樹，不管它開不開花，結(jié)不結(jié)果，那已不是我的事。在當(dāng)下中國這樣的文學(xué)與文化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下，我樂觀不起來。當(dāng)然，中國人口基數(shù)大，嚴(yán)肅的讀者與高水平的讀者，也是不少的數(sh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