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不得不承認預(yù)定的第一批寫作計劃(主要是9月24日《秋林書評隨想錄之說明書》里許諾的幾篇文章、書評、讀后感)整體要推遲了,因為我近一周來都低估了身邊一些親人的狀況對我的精神沖擊之大,當我今天反思時覺得正好可以寫下來(涉及深度的自我再認識和一些觀念再省思,同時也作為我為何延遲了既定寫作計劃的交代),還有近幾日我在心煩意亂中看到的幾個“自然地理紀錄片”也無意間引發(fā)了一些恰好有關(guān)靈魂的想法,我想把這些感想記錄下來,應(yīng)該會有些意義吧。 (一口氣寫完全文后發(fā)現(xiàn)此文寫了長達9900余字。只是一篇隨筆,看不看、何時看都隨緣吧~) INFJ的Fe有多重要 據(jù)說發(fā)生在INFJ身上最常見的矛盾就是Te和Fe的沖突,用通俗的話(以我對八維功能學說的理解)來說就是“自己制定和管控的有計劃的活動(即Te)與他人的感受和需要及對他人如何受到影響的考慮(即Fe)的沖突”。也就是說:作為Fe居于第二功能的INFJ,即使真的非??粗刈约旱幕顒佑媱?、安排、節(jié)奏,即使他真的非常慣于獨來獨往,可是如果他所看重的親人出現(xiàn)生老病死那樣大的命運級狀況時,他仍會全身心受到親人狀況的牽動;然而他自己非??粗氐挠媱澮虼说R,所以他自己是很不希望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這種不希望自己計劃被耽擱的想法是真實的,但他全身心受親人狀況牽動卻也是很真實的,結(jié)果INFJ就會受到這種矛盾的拉扯。我想大多數(shù)人不是這樣的,因為大多數(shù)人不論做自己的事情還是關(guān)心親友都只是量力而行,還有很多人陷于忙碌無奈的生活,可能早就習慣了自己的事情隨時調(diào)整變動,還有越來越多年輕人(甚至我想可能還有越來越多老人),越來越側(cè)重關(guān)心自己的事,其他親人的疾苦并不會造成特別大的煩惱。其實我原以為我也差不多:除了自己父母,應(yīng)該沒有其他人能強烈地影響我了,即使當然多少有些親友感情聯(lián)系,但不至于大幅度嚴重影響我的精神狀況吧。 所以,我在9月23日中午得知大姨媽當天早上去世時,雖然心里有一些陰云,但我覺得我的寫作計劃是沒有問題的,仍在24日發(fā)布了《秋林書評隨想錄之說明書》也就是宣布了我公眾號的全面革新以及允諾了第一批文章將在近期發(fā)布(22日我就已寫好這篇說明書;在23日傍晚我就在自己本子上制定了計劃和時間表,這是我過去的習慣,我會把近期計劃分解為詳細的時間表),差不多同時我也完成了計劃中的第一篇書評的要點提綱。然而反思起來我確實把計劃定得太緊了:實際上25-26日我要回農(nóng)村姨媽家參加喪禮,我原以為26日回來休息一下,就可以開始寫書評了,然后27號就可以完成第一篇書評文章;之后兩篇文章我早有思路,28~30日三天最少也可以寫一篇吧。 事實證明,我這些計劃制定想法,實在是大大低估了“Fe危機”對我的精神沖擊。因為在9.23、尤其是和表哥(大姨媽的兒子)通話、次日又與一個親人通話(我應(yīng)邀改為搭其便車去農(nóng)村姨媽家)后,我內(nèi)心已愈發(fā)沉重不安,因為大姨媽離世這件事一遍遍引起我的情感回憶和嘆息,一度沒有心思去寫東西或看書;我更沒想到25日晚在姨媽家濃厚的喪禮氛圍里我陷入比我原想更深切的哀傷中(并不是隨大流,如果隨大流我反而會平靜些,因為多數(shù)人看起來更克制,我確實有一些非常獨特的感受,后面我再說),我也沒想到我喝了4或6杯米酒結(jié)果醉得不行(據(jù)我一個表哥說3杯多大約是1斤,農(nóng)村自釀米酒后勁力很強,我感覺“酒勁”可能是啤酒的三倍以上),結(jié)果我到27日都是頭暈的,同時仍伴隨著一些哀傷。 這幾天還交織著另一個親人的嚴重不安狀況:我的姨娘(我媽媽唯一的妹妹,我家從小到大都很親近姨娘一家)因為腦部的重病住院了,而且早幾個月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嚴重狀況幾次住院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嚴重了,面臨著做化療的嚴峻抉擇,然而我直到25日回姨媽家時才得知這件事…… 我一度為難:去醫(yī)院是不能探望住院病人的,因為疫情期間姨娘所在的醫(yī)院非常嚴格,除了只能有一個做過核酸檢測的人陪護,都不準探望的;打電話詢問情況肯定不好,這么重要的事情打電話是不夠禮貌、也難以講清楚的;去姨娘家吧,只有向表哥了解情況的作用,感覺起不到什么積極作用,而且聯(lián)系表哥我都怕給他們家再添亂(姨娘的兩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兩個表哥一個工作忙碌一個倒班時間比較復(fù)雜,他們除了工作、跑醫(yī)院照看姨娘,還分別有小孩,只有2歲、5歲)。我把這事告訴爸、姐,他們也只是哀嘆,沒有提什么建議(哪怕緩解些不安情緒?)。說真的,我覺得自己內(nèi)心一遍又一遍自問的密度和強度是超出了常人。這當然未必是什么好事,比如我發(fā)覺自己越來越難以入靜,以及容易因為其他某個不大不小的事而激動、亂想,更糟的是我沒法繼續(xù)我十分看重的計劃了。 我還是努力嘗試了暫時排除這件事,繼續(xù)完善我的書評提綱,以及重新規(guī)劃我的計劃,但我這種努力持續(xù)了大半天左右之后,我又一遍一遍回想自己曾經(jīng)和姨娘、以及和表哥他們的往事。以致遲至今天中午我才突發(fā)想法送兩盒月餅過去,就找表哥簡單了解下情況就回去。說實在的這個簡單的念頭是受我姑姑的激發(fā):她只是打了個電話給我問我在不在家,我說在,然后20分鐘后她就到我家門口了,遞給我月餅和麥片,才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當時還愣了下:怎么不進來坐下?她很簡單地說她不坐了。這個極其簡單化又很樸實親切的舉動讓我想起已經(jīng)久遠的回憶:十幾年前時我們家和另個某親戚家關(guān)系還很好時,也是每當重要節(jié)日時,我和姐姐就騎單車提著雞和花生油之類,就送到門口,親戚開門接收,就講幾句話,我們就走了,就這么簡單。所以我想就用這么簡單的方式去了解情況,也不多耽誤時間。 隨即我聯(lián)系了表哥、迅速買了月餅去了他們家,很意外地看到了姨娘就在家里,看起來很虛弱但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嚴重,原來她最后決定沒有做化療,我了解了她正好剛出院幾天,以及之前幾個月多次因為一些病癥、手術(shù)后遺問題住院的情況,為了讓姨娘好好休息,沒聊太多,我又去附近另個表哥家,和大表哥也聊了20分鐘關(guān)于病情、醫(yī)療、家庭情況等信息;我感覺表哥們出力很多,以致于因為過度疲勞也得了些病,但也因此分擔了姨娘的壓力;大的小孩在幼兒園,小的小孩有外公帶,早晚接送外公家,生活還是有序的。了解到這些相關(guān)信息,發(fā)覺到嚴重危急的情況至少暫時過去、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嚴重,有明確的病因和診斷報告,我大為安心下來;并且還想,以后應(yīng)該多來看望,以及搜索相關(guān)疾病的資料和書籍來看,再研究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到的地方。 簡單說下姨娘一家在我內(nèi)心里的重要位置:我每年清明節(jié)都會去三個地方做祭拜,分別是我爸老家、我媽老家、以及去姨娘家給我早逝的姨爹上香,同時我媽老家也是我姨娘老家,所以通常每年清明我姨娘都會去;我從小到大最親切溫暖的記憶除了我媽,就是二叔二嬸、姨娘姨爹(為什么沒有其他人呢,我覺得性格因素很關(guān)鍵,我感覺二叔是INFP,姨爹是ISFJ,還有一個很重要因素就是非常相近的生活形態(tài)和文化,雖然都是農(nóng)村出身,姨爹是國企職工食堂廚師、姨娘是同個食堂的工人,二叔二嬸都是大專院校的職員或后勤工人,而我父母是國企職員,我其他多數(shù)親戚都是農(nóng)民、或經(jīng)營手工作坊式的小生意人、小店主),雖然姨爹十幾年前就過世了,而且印象中是一個非常沉默的人,但他親切的音容笑貌在我內(nèi)心之深刻讓我覺得前幾天還見過他,我每次清明上香時都覺得他就在面前,他是一個技藝非常精湛的廚師,會做出看起來非常新潮又味道很好的菜,我小時候總是很期盼他來我家做客,因為他總會帶來非常好吃或者很有意思的禮物;我兩個表哥先后結(jié)婚時都是我去做伴郎,基本全程參與他們的婚禮,其中一個表哥結(jié)婚時我在深圳打工都特意回柳州參加;甚至其中一個表哥的孩子的名字是我起的。而且兩個表哥都較大程度繼承他們父親性格(我覺得大表哥可能是ISFJ,最像姨爹;二表哥可能是ISFP),兩人的內(nèi)向程度都很高,這使得我與他們相處起來向來是非常自然親和的,就是那種相互話不多卻也覺得很親切的感覺——今天再次證實了這種感覺,也證實了我之前過多顧慮(比如擔心給他們家添亂)是多余的,即使面臨這樣嚴峻的挑戰(zhàn),我們依舊像過去那樣親切地對待彼此,這種Fe的感覺(當然不只是“感覺”、而是由實際交往所相互確認的共識甚至有時可謂“默契”)對一個INFJ來說是內(nèi)心安定的最重要保證之一。 理想的情況仍然是:我不愿在Fe方面投入太多,我只想盡量簡化世俗社交,把盡量更多時間精力心思投入到廣闊的知識拓展、各種經(jīng)驗和思想、豐富內(nèi)心乃至更廣泛的精神領(lǐng)域;但我要知道,F(xiàn)e方面是自我最重要的基礎(chǔ)之一,至少在出現(xiàn)重大狀況時應(yīng)該盡快采取有力的行動來確保自己對這些狀況起碼做到信息和溝通的掌控,保持及時到位的共情和盡力而為的分憂、去共同面對,否則就會出現(xiàn)難以自控的心煩意亂不安。 我認為人有靈魂,但關(guān)于靈魂我們或許都所知甚少 在25日晚-26日凌晨參加喪禮時,一個只大我兩歲、同我親近、但很多想法和我大相徑庭的表哥看著屋內(nèi)花樣繁多的法式,帶著懷疑口氣悄悄地問我:你說,人真的有靈魂嗎?這些“超度”真的有用嗎?我當時迅速回答:我認為人有靈魂,但是這里面的情況可能很復(fù)雜,有些人的靈魂會持久一些,因為他生前的精神可能特別強,還有些沒實現(xiàn)的夙愿、牽掛,所以他的靈魂還會在世上留一段時間,甚至可能還會投胎、轉(zhuǎn)世,但也有很多人死了就死了,靈魂也很快沒有了,因為他的精神本來沒那么強,他生前本來也沒多少想法,或者他活得不好不壞,死了也沒什么遺憾了。 我當時回答如此迅速、干脆,我自己也有些吃驚,剛開口后的幾秒之內(nèi)我想到自己也是無神論的唯物主義者、是明確相信科學的人,所以我立即審查自己:是不是今晚喝酒喝多了,說出了不符合自己理性信念的靈魂觀念?很快我就能自問自答:我認為我上述那些觀念并不違反科學、無神論、唯物主義,因為靈魂未必就是超出物質(zhì)的存在,即使今天未被科學所證實,也不能斷言科學永遠無法證實,靈魂也未必是什么“神”“鬼”,它可能只是我們尚未了解到的某些物質(zhì)現(xiàn)象,也有其內(nèi)在的運行規(guī)律、在一定物質(zhì)條件下才會存在。在《秋林書評隨想錄之說明書》最后我允諾要寫一篇批判偽科學的讀后感,恰好就會涉及這個問題,我屆時會再更細致說明,主張“人死后仍有靈魂”的這種觀點不一定就對應(yīng)唯心主義和有神論。而且我的“死后有靈說”雖也是猜想,卻更嚴謹:我覺得人的靈魂是需要某些客觀條件才能存在、不可能永遠存在,更不可能超越時空、穿墻入地、無所不能的存在(那豈不是在說人死后就自動封神、成仙、成佛了?這樣的話,人人都追求去死不就好了?顯然這太荒謬)。 前面我說過我25-26日參加喪禮時陷入了比很多人更深切的哀傷,從表面來看這不符合常理:大姨媽在我的記憶里只清楚地出現(xiàn)過幾次(比如2011年4月我跟我媽專程去姨媽家拜訪、2015年夏天大姨媽和十來個表哥表姐一起來我家看望當時剛生病出院的我爸[當時大姨媽已經(jīng)八十高齡還爬樓--我家在七樓--那時她已經(jīng)很駝背了這點我印象非常深]、2016年夏天我獨自去醫(yī)院看望大姨媽及唯一一次和她真正有所聊天[那次病好后她還正常生活了幾年]),我?guī)缀跬耆涣私馑簧L達85年的生活(絕大多數(shù)都是聽我媽生前所說,包括說大姨媽性格比較像外婆,感覺是很要強、很務(wù)實、有些風風火火的性格,應(yīng)該和外公性格非常不同吧),雖然她看起來親切熟悉(她最后十年的樣子我一直記得,我手機里至今存有),但直到我十幾年前才深入了解其身世的艱辛與我的某種神秘聯(lián)系之前,我僅僅是把大姨媽當做一個普通的親戚。直到十幾年前,我爸媽帶我從我媽老家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走到一個水庫深處的偏僻小山村,以及那時我媽的講述,才讓我知道那段充滿艱辛坎坷的歷史:這是我媽最早的出生地(連同大姨媽、二姨媽),在我外公于混沌亂世中英年早逝后,家道破落、而且遭人排擠,外婆把兩個十幾歲的女兒送到百里外的村子做童養(yǎng)媳,帶著最小的女兒也就是我媽翻過兩個多小時山路,改嫁到我后來稱為我媽老家的村子去了。我媽和我講述這個歷史時是懷著非常復(fù)雜的心情的,因為她顯然發(fā)覺我和我親生外公有著某種驚人的相似,她擔心我認清不了形勢而重蹈某種覆轍,甚至聽說二姨媽說我小時候面相都像外公??上易畛趿私膺@些事時并沒有想太多,雖然我也有聯(lián)想某種隱喻,但我大致上不以為然,當時我正是風頭正健的赤色激進狂熱分子,甚至我曾經(jīng)有好些年一度想“此生能活到××歲也差不多了”(××正是外公英年早逝的年紀),所以我當時完全沒想去細究那一段歷史。但在2016-2018年以來我的內(nèi)心信念逐漸開始發(fā)生深刻變化,因為我在痛苦的精神掙扎(雙相Ⅱ的嚴重化是其表現(xiàn))和現(xiàn)在回想起來越來越感覺挺巧合的歷史轉(zhuǎn)變(形勢越來越不利于進步運動)中覺察到自己命運的限度,我越來越多審視自己過去所輕視的一些因素,更多去思考我命運里一些不同尋常的特殊之處。由此我早在2016年就開始萌發(fā)了一種奇特的感覺:我或許跨越時空地共享了我的親生外公的命運,我和他之間的命運可能曾經(jīng)有一種閉環(huán)的聯(lián)系,甚至某些時候共同經(jīng)歷著相似、甚或相同的感受;甚至我猜想,他如此年輕就在亂世中過世,是否有很大未竟的冤情和夙愿,我是否有可能是他的轉(zhuǎn)世?或許我很小時候就忘卻了前世的事情,但似乎還保留了對苦難和犧牲的關(guān)注(我在7歲時就被佛陀的形象和犧牲精神深深吸引,我在7~13歲時會經(jīng)常默默禱告祈求各種事),這可能是某種自我贖罪的無意識舉動? 瑞士精神分析學家榮格有一個很著名的神奇的理論叫做“集體無意識”,他和弗洛伊德所謂的“無意識”或“潛意識”完全不是一回事。按照榮格的神奇的“集體無意識”理論(我不是很了解,也談不上相信):每個人的頭腦里都有過去上百萬年祖宗留下來的精神印記,這些印記會反映在夢里。榮格花了很多工夫來說明這個奇思妙想。雖然我不確定,但我想包括榮格及其學派在內(nèi),還有包括全世界那么多民族的原始部落時期以及中華民族至今都有各種形式的祖先崇拜、祖靈崇拜,其中多少有些民族是完全相互隔絕發(fā)展起來的,卻都有祖先崇拜、認為祖先的靈魂在保佑自己,那么我猜想這里面多少會有些真實的靈魂顯現(xiàn)事跡,只是人們不能科學地認識那些現(xiàn)象,才添油加醋加入了想象的成分和神秘的色彩。 有一種反駁的說法是,相信“死后有靈”可能是因為情感上太牽掛親人,為了自我安慰想出來的。但當我站在大姨媽的靈柩前時,卻可以清楚分辨我的哀傷里有相當大一部分并非出自我對大姨媽的情感,其實我對她的情感真的不算多,就像前面說的我甚至很不了解她的真實生活,我和她完全沒有共同生活過,而我那相當大一部分的哀傷卻是超出我的理性意識的,像是來自我內(nèi)心相當深的、但我卻完全不了解的某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具體來說,那是深深的遺憾、嘆息、久別重逢的感覺,那種感覺強烈到了哀傷的程度,因為所經(jīng)歷的感覺是唯一一次了。 我總覺得用“情感”或者任何所謂的“愛”來解釋靈魂,就把靈魂問題大大地簡單化、甚至庸俗化了。我從來不認為靈魂就一定是好的、善的,它完全可能像人性一樣復(fù)雜多樣,它也遠不只是情感的變體、甚至很多靈魂可能和情感根本沒關(guān)系,可能只是人某種殘存的意志或信念、或者更加簡單的一些意念碎片,然后在某些條件下重新聚合起來發(fā)揮某種作用。 山巖、森林、乃至水流里的靈魂 前幾天我心煩意亂看不進書時看了幾部紀錄片——我9月中以來一開電腦就持續(xù)下載“自然地理紀錄片”(有網(wǎng)友推薦的,在百度云盤上的永久有效http://pan.baidu.com/s/1hrRYw0c 一共有14個系列,每個系列有1到6個影片,有些是包含在線觀看網(wǎng)址的文檔),我先從“亞洲絕美之境”“亞洲神秘之城”開始看,已接連完整看了三部(分別是講印度東部毗鄰藏南地區(qū)有著大象的一個國家森林公園、馬來西亞東端海邊的敦沙卡蘭海洋公園、還有專門講“日本京都--地下河滋養(yǎng)的千年古都”的),另有一部看了一半沒看完(泰國南部有著水庫和森林的考索國家公園),還有一部只看了開頭(講日本南部九州島上的著名的超級火山,那個據(jù)說是世界第二大超級火山)。 我是抱著排解煩亂心情、試著跳脫自己生活去看不一樣生活的心態(tài)來看這些紀錄片,但是我并不會抱著西方人或都市人常有的那種向往大自然生活的心態(tài)——當然是會有一點點那種想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受到的實利主義教育太過濃厚,我在觀影時更多會從實際生活角度去看待那些漁民、農(nóng)民的生活,我更多去理解他們生活的艱難困苦、我常想“如果我也那樣謀生,我早都餓死了”(其中講泰國考索公園時講到一個有趣的這樣例子:有個熟悉山林的中年山民喜歡抓青蛙來吃,他已經(jīng)在山林里生活了二三十年,他竟然是十幾歲時參加學生運動后才逃亡到這里的,他說在最艱難的日子里他靠著抓青蛙來吃才活了下來,想到挨餓的日子他還落淚了)。當然我也會被捕魚者驚人的潛水技巧、在海底行走的技巧所吸引,不過我更關(guān)心他是怎么修煉出這種技巧的、他手腳配合的動作如何、如何叉魚,而不太關(guān)心水下的美景。 我覺得這些英文解說(有中文字幕)的紀錄片很成功——因為它們顯然要突出的主題是物種十分多樣的珍貴生態(tài)環(huán)境與在其中謀生的那些底層人民如何達到平衡的相處,以自然、平和、真切的態(tài)度吸引了我這樣一個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觀眾的關(guān)注、思考。(如果這些紀錄片單純只想說環(huán)保或者突出風景美麗,就太膚淺了些;如果這些紀錄片只表現(xiàn)自然與人和諧共處的美景,又太脫離現(xiàn)實;而實際上這些紀錄片展現(xiàn)了人對自然又依賴、又發(fā)生各種沖突與關(guān)系調(diào)整的真實景象,起初你即使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看,而后卻讓你多次回想其中的一些情景。) 就像其他很多INFJ一樣,看這種意象豐富的寫實視頻會讓我產(chǎn)生非常多聯(lián)想,為了配合我的聯(lián)想,我甚至都要拿著地圖放到屏幕前對照著紀錄片里所講的位置,以及時不時停下來百度搜索相關(guān)的關(guān)鍵詞。 不過,要說我這幾天看這些紀錄片最突出的感想——也就是我回想起來最多的感想只有一條:許多與大自然深入親近的人民,都把自然存在(包括山巖、森林、乃至水流)看做是有靈魂的,能夠通過某種方式與那些自然存在的靈魂溝通。這種神秘的觀念深深吸引了我——但不能說我就是“相信”,而是同時混合了好奇心、探求欲望、敬畏感、尊崇心、猜想和想象。 這些紀錄片有三處給我留下了較深印象。 印象最深的是馬來西亞東端的海洋公園里的“睡美人島”的故事。這是一個因火山形成的小島,途徑此地的季風使得島雖小卻有著生態(tài)系統(tǒng)極為豐富的熱帶雨林(我好奇這個看起來與大陸不算近的因火山形成的小島上是從哪冒出來那么多動物的,包括長尾獼猴、大壁虎,可能還是人帶來的吧?)。30年前有個農(nóng)夫移民到這個島上,他砍掉很多樹、改種上芒果樹和香蕉,用樹木材料在海邊蓋起房子,全家一起經(jīng)營果園(我也有點好奇這個農(nóng)夫怎么會有那么強的生命力娶了3個妻子、生了28個孩子,為了增加果園勞動力?)。但這個故事最吸引我的卻是關(guān)于山巖的神話:先是農(nóng)夫自稱在一段時間瘋狂砍樹后,“有個靈來到我母親的夢中說:快阻止你兒子砍我們的樹”,之后他還險些被自己砍倒的樹砸到,他自己也覺得可能是巧合(不過奉國家政府之命,他也必須停止砍伐,因為政府開始把那個島劃入海洋公園范圍內(nèi)了,他只能保持原有的果園規(guī)模);但后來又發(fā)生了一事:一個游客在島上隨地小便,卻不知自己尿到了一些“有靈魂的石頭”上,然后就感到大腿灼痛無比、身體虛弱,但在醫(yī)院卻查不出任何痛源,他回家后夢到兩名女子指責他為何擅闖她們森林的石頭、還指責他沒通知她們就到訪了,之后這名游客到石頭處獻上了一只活公雞、米飯、水等供品,這樣就痊愈了。 值得注意的是,紀錄片特別解釋說這個農(nóng)夫是信仰伊斯蘭教的,但在穆斯林到達這個小島之前,島上的原住民已經(jīng)有泛靈論,而眾所周知伊斯蘭教是一神論,與泛靈論是相反的,但伊斯蘭教到了這個島上為了便于傳教也與小島上原有的泛靈論結(jié)合了起來。這位穆斯林農(nóng)夫還說了這樣一些很有意思的話:“靈體之長是名女子,想誘惑我們加入她的未知世界。若我們拋下自己的信仰,就會被這些靈體領(lǐng)到黑暗之處,并且迷失自己。這是我們會面臨到的真正威脅?!蔽矣X得這些話表面上看是農(nóng)夫的伊斯蘭信仰與原住島民的泛靈論之間的精神沖突,似乎也可以隱喻為人的世俗生活追求(只要想想這位生了28個孩子的大叔……)與某種自然精神或更順應(yīng)“天道”的原始民族生活哲學之間的沖突。還有他為什么能確認靈體之長是女性呢?是他真的看到過什么,還是說他對島上山巖的“靈魂”的感受正好契合女性在這個娶了3個妻子的東南亞穆斯林農(nóng)夫內(nèi)心所對應(yīng)的欲念、情感? 印象第二深的是內(nèi)含標題為“日本京都--地下河滋養(yǎng)的千年古都”的紀錄片(在“亞洲神秘之城”那個系列里)。我萬沒想到這個紀錄片打算從地下河這個角度去談?wù)撘蛔星隁v史的偉大古都(嚴格來說是有1868-794=1074年的歷史作為日本的首都),開始時我以為是大題小做了,后來我才發(fā)覺地下河對于日本京都竟然真的是如此重要。這讓我想起看《大歷史》時曾經(jīng)相當詫異的地方:為什么位于嚴酷沙漠地帶的巴勒斯坦境內(nèi)約旦河谷地的杰里科,卻是現(xiàn)今已知的世界上最早的人類永久定居點(考古學家確定是公元前12000年就有富裕的采集民族居住在此)?答案是杰里科有可靠的地下水供應(yīng),在人類連續(xù)居住的14000年里從未干涸!其實更早前幾個月(不過恰好也就只是最近幾個月而已)我開始特別關(guān)注地下河:通過偶然搜索了解到一些資料(尤其是《柳州市郊區(qū)志》等資料),讓我驚嘆到地下水/地下河是一個比地面上的河流更有影響力的龐大復(fù)雜系統(tǒng),這個大部分往往看不見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卻對人類生產(chǎn)生活有著非常重大的影響,所以我對這個題目也開始饒有興趣了。無疑,京都地下河的紀錄片也給我許多比較深的印象、聯(lián)想。 但讓我回想較多的是日本人認為地下河也有神魂的觀念。我當然很清楚在神道教影響下的日本民族信奉“萬物有靈”,也知道日本人有特別多的神仙鬼怪傳說和非常豐富的文化(我會想到《夏目友人帳》《千與千尋》《幽游白書》等ACG作品),河里有河神,海里有海神,也不稀奇,但是認為地下河也有神魂的觀念我卻是第一次聽說。而且這種觀念會通過一個家族世代日常維護一個水井、一處泉水、舉行祈水儀式來表達出來,我是真沒聽說過。(尤其是京都夜晚人們紛紛各自托著燈燭趟水祈禱的場面,讓我驚訝) 受“純科學觀念”或天朝的當代主流世俗觀念影響,從表面上、乍一看,會覺得這些觀念和儀式都挺可笑的,或者會覺得這些其實是一種對生命之水的感恩之情或文化、藝術(shù)類的表達。但我覺得其中應(yīng)該更有深意,至少還有一層可以從科學上解釋的深意:在這些努力里確實包含了維護自然生態(tài)循環(huán)的科學道理,比如經(jīng)常保持從水井里打出一定量的水,有助于保持水源的更新和活動,這樣可能也會有利于水井所在地下河附近的整個含水層及地表的動植物生態(tài)系統(tǒng);比如那些對地下河保持敬畏的人們也更會注意節(jié)制用水、避免污染,從而也保持了人與自然生態(tài)之間的符合科學的平衡(即使很多尊崇“地下河神魂”的人未必知道啥叫科學,但這方面可能是殊途同歸的)。 第三個印象較深的是那個我只看了開頭的關(guān)于日本南部九州島的超級火山的紀錄片。因為一開頭展示的一群日本人爬上火山祭拜神社(專門為火山所建的神社)、在祭拜時吃掉帶上來的供品食物的春游般的情景,倒是有些像我每年回農(nóng)村老家做清明祭拜的情景:也是要爬山,帶上供品,祭拜之后也是拿出部分供品(主要是糕點、雞蛋、糖果、水果之類)大家分著吃掉,有時也是陽光明媚的,就像紀錄片里的樣子。 那么,山巖、森林、乃至水流里真的有靈魂嗎?這里所說的靈魂與人的靈魂相通或者至少相關(guān)嗎?如果這些自然之物里確實有微妙地影響著人的因素,會是什么呢?我想過,會不會是微生物?(馬來西亞“睡美人島”)甚或會不會是類似病毒(非致命)那樣的微生物?當那位游客再次接觸他到過的那處山巖附近的微生物環(huán)境時,他就開始產(chǎn)生了免疫力,所以他的癥狀就消退了?如果不是,還有怎樣的可能呢?這些問題引發(fā)了一些發(fā)散的聯(lián)想,我想這應(yīng)該會是有意義的。因為我今后還打算找更進一步關(guān)于文化人類學、宗教學、有關(guān)自然科學的書來看。 最后我想到用一個精神意義的巧合來把以上拉拉雜雜一大堆內(nèi)容串聯(lián)起來作為總結(jié):本來原計劃我在9月最后一周要么寫出一篇書評,要么寫出那篇“何以重探精神信仰”,結(jié)果我大受親人所發(fā)生的命運級狀況的沖擊,又主要是為了排解心煩意亂看了幾部“自然地理紀錄片”,結(jié)果我無意中觸發(fā)的最深切的感想竟是這些主題:人是否有靈魂,以及自然之物是否有靈魂——恰好與精神信仰問題相關(guān)。所以我其實已經(jīng)在部分地“重探精神信仰”,也算是初步展示了一些相關(guān)的個人思路(但我確定精神信仰問題與靈魂問題是不同的兩個問題,靈魂是可以很單純的某種存在,但精神信仰是更為復(fù)雜的一種意念組合),這篇隨想+雜感或可作為我進一步談?wù)摗昂我灾靥骄裥叛觥钡幕A(chǔ)。 寫于9月30日晚9點~10月1日凌晨5點 (一口氣寫了那么多,難免有錯別字;如有,敬請諒解。因為我懶得審讀一遍了,連除了封面的圖我都懶得找來放了,要睡了) (因為我差不多寫完此文時,窗外下起了連綿不斷的中小雨,內(nèi)心還彌漫著有關(guān)靈魂是否存在的漫想,所以我就想起了這張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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