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陵川 文/畢海霞 “問”。不是自問自答,也不是一問一答,而是所有與陵川血脈相通、心靈相通,愛陵川想陵川期盼陵川越來越好的人,共同梳理和思考陵川的過去、當下和未來,或對推動陵川發(fā)展有所裨益。 “道”。這個道是“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的白陘古道,或者錫崖溝人民三十年用命換來的掛壁公路,也可以說是以元好問和郝經為代表的金元文化人為陵川人奠基的人文精神,還可以說是陵川將來沖出大山領秀太行的金光大道,等等,一千個陵川人心里可以有一千條道,有一千條理,只要合情合理,只要于陵川有關,每個人、每一次的問道就有意義。 “陵川”。大山之脊為陵,大河為川。陵川原本境內有四條河,但水往低處流,這十來年為山下的鄰居送去了白花花的銀子,有道是“山西的山來山西的水、河南的風景實在美”。肥水都流進了外人田,導致陵川歷史上就缺水,水一直是制約陵川發(fā)展的難題之一。水轉山不轉,巍峨險峻的太行山把最雄奇竣美的一段留給了陵川,陵川人祖祖輩輩在山里靠山吃山、休養(yǎng)生息,但有陵無川、山大溝深的地理特點又使陵川困于水,困于路,在飛速發(fā)展的現(xiàn)代社會中舉步維艱。太行山之于陵川,是一個百感交集、無法繞開的存在。 問道歷史 觀今宜鑒古,無古不成今。巍峨險峻的太行山在在漫長的農耕文明時代,特別是在戰(zhàn)亂頻仍的年代,就象巨大的天然門戶和屏障一樣,庇佑了飽經戰(zhàn)亂的人民,保護了綿延賡續(xù)的文脈,涵養(yǎng)了淳樸誠實、自立自強、寬厚內斂、堅韌不拔的文化基因。 回溯源頭,陵川的歷史長河中有這樣一些醒目的文化航標。古人類活動遺址。“最早的晉城在陵川”,陵川縣附城鎮(zhèn)西瑤泉村有舊時器時代古人類遺址,奪火鄉(xiāng)塔水河屬于距今約2.5萬年的舊時器時代晚期,考古專家對這兩處遺址作出結論性認定已經三十余年,但在全市的知曉率并不高。對于大多數(shù)晉城人來講,我從哪里來?似乎是個遙遠而可笑的追問。圍棋發(fā)源地。傳說商朝后期,紂王暴政,奸佞當?shù)?,他的重臣箕子覺得成湯基業(yè)氣數(shù)已盡,就從商都朝歌北上,逃進了陵川的深山老林,一人在棋子山,并且在不遠處的黃圍洞里修道,箕子用滿山遍野的小黑白石子占星問卜,經過千年流變成為現(xiàn)代圍棋,其影響力甚至遠播到了今天的南韓。金元文化之都。宋金時期,晉城地區(qū)為北方少數(shù)民族政權割踞,大山深處的陵川更是成了規(guī)模龐大的難民營,很多人在兵荒馬亂中南下北上,在陵川或長或短地休養(yǎng)生息,人口的遷徙、集聚和流動也給這里帶來了宋金元三代的文化大繁榮。縣志記載,陵川在宋金元三代200年間總共出了7個狀元93個進士,武家一門出了3個狀元,趙氏一家出了兄弟狀元,在多如牛毛的澤州學者群中占據(jù)著重要地位,也成為名副其實的金元文化之都。在眾多的學人中,元好問和郝經是最具標志性的文化人物。這二位是師徒關系,一個是在陵川完成了學業(yè),度過了關系一生成長的青年時期。一個堅定地稱自己為郝陵川,“幾回回夢里回陵川”,雖一輩子沒有踏上陵川的土地,卻始終魂縈夢繞著家鄉(xiāng),寫下“故國包全晉、吾家壓太行,六月衣冠冷、千年草木香”的思鄉(xiāng)詩。元好問與郝經這兩位金元大儒,交相輝映于金元之交,共同把陵川的金元文化推上了鼎盛時期,為推動中華民族的交流融合,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紅色文化。烽火歲月中,革命老區(qū)陵川共走出去一千多名號兵,吹響了解放全中國的號角,有人戲稱,新中國是陵川人民"吹"出來的。朱老總曾在此過境停留,冼星海桂濤聲的歌曲《太行山上》在此誕生,阮章競的歌劇《赤葉河》創(chuàng)作于此,與《白毛女》并稱為解放區(qū)兩大歌劇,刻下了許多紅色文化印記。 一方水土一方人。沉穩(wěn)大氣、莊嚴肅靜的太行山,賦予了陵川人質樸頑強、堅韌不拔的精神品質。30年紅旗不倒的先進基層黨組織楊村,30年懸崖鑿出致富路的錫崖溝,近60年堅持植樹造林的第一山林場,70年活躍在太行山上的文藝輕騎兵----盲人曲藝隊。還有身殘志堅的秦新法,下肢癱瘓,堅持文學創(chuàng)作30多年,發(fā)表作品90多萬字,“用寫作支撐起來雙腿不能支起的身體和靈魂”。70歲的古稀老人秦鴻昌,用8年時間自費編寫出版了《郝經傳》,為先賢立傳。這些普普通通的人民群眾,動輒就是幾十年幾代人堅持不懈做一件事,“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這種精神不就是太行山涵養(yǎng)出的愚公精神嗎? 問道當下 古話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有陵無川的地理特征在和平建設和改革開放時期,同時又封閉了陵川的門戶,束縛了陵川的思想,擋住了八方來風和闖蕩的步伐。陵川過去是國家級貧困縣,后來屢次想摘帽,但未能如愿,唯一的變化,是棉帽子換成了單帽子,至今仍是省定貧困縣,為晉城脫貧攻堅的主戰(zhàn)場。 上世紀70年代,陵川的五小工業(yè)曾經興盛一時,先后有沙河鐵廠、附城鐵廠、汽配廠、水泥廠、地毯廠、化工廠等制造業(yè),生產過金鳳毛毯、鳴鹿熱水器、渴望果茶等一批知名產品,1973年,陵川國民生產總會在晉東南地區(qū)17個縣市中排位第八,居中游水平。歷史證明,陵川人敬時愛日、聰明勤奮,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輸?shù)呐狻D敲礊槭裁戳甏ㄔ谌缃竦牧h市區(qū)相對落后呢?“形勢比人強”,陵川的落后,是煤炭經濟時代裹脅的結果,是被城鎮(zhèn)化進程邊緣化的結果。當然,也是陵川人面對這兩大社會潮流,對自己的優(yōu)勢資源不敏感、對自己的方向定位不清醒,盲從跟風、應對不力的結果。 近些年,河南新鄉(xiāng)焦作旅游業(yè)發(fā)展迅猛,搶注了南太行之域名,在與陵川接壤的輝縣,修武縣沿山地帶自北向南,連片開發(fā)了齊王寨,萬仙山,郭亮,天界山,八里溝,九蓮山,關山,寶泉,云臺山等景區(qū),在陵川門口擺開了一字龍門陣,相比山下鄰居開發(fā)旅游的力度熱度,我們這廂就遜色沉寂了許多。除王莽嶺還象模象樣之外,其他都還處于待嫁或啟蒙階段。借些河南方面的強弓之末的勢能,近些年不時有游客和驢友跨境深入,他們在感嘆景美不盡其用之余,常常為路所阻,為通訊所困,為服務所惑,而不再多停留,掉頭折返而去。相形之下,我們的思維方式、運作機制、溝通方式相對簡單粗糙,只有增強實力、迎頭趕上,才能在市場的博弈和合作中處于相對公平的地位。 陵川,在史書中自豪著,輝煌著、滿足著,也在現(xiàn)實中自卑著、彷徨著,著急著。路,路,還是路,敢問路在何方? 問道未來 尋路,要向太行問道。過去三十年,全國人民都在追逐金山銀山,結果金銀倒是多了,霧霾也多了,近一段已來,京津冀河北山東山西河南的空氣質量已經全部亮起了紅燈,學校停課、企業(yè)停產的面已經越來越大,環(huán)境惡化成為了發(fā)展的最大“攔路虎”,擱置了十年的“綠色GDP”考核不得不重新提上政府工作案頭,生態(tài)文明建設成為五大發(fā)展理念的重中之重。黑時代黯然謝幕,綠時代即將開啟,這是陵川的希望之光?。≌缭脝栐谖飨蓮R所題:“期歲之間一再來,青山無恙畫屏開”。陵川的藍天白云、巍巍青山、旺盛的植被、山里的清泉、良好的生態(tài)和豐富的山貨,就是最稀缺的資源。靠山吃山,用好太行山水、打造中原夏都的生態(tài)旅游牌,打好中醫(yī)藥、特色小雜糧、種養(yǎng)殖等富民產業(yè)牌,這些應該成為陵川產業(yè)發(fā)展的重點突破口。 尋路,要向先賢問道。陵川是圍棋之源、名儒故里,我們應該從他們身上繼承好學精進、智慧融通的文化基因,更應該把他們留下的寶貴文化遺產奉若至寶,保護好開發(fā)好利用好,特別要把圍棋文化、金元文化、狀元文化、紅色文化這四篇文章做好做足,讓陵川先賢的智慧流流淌在莘莘學子的血脈里,把陵川尊師重教的傳統(tǒng)發(fā)揚光大,讓豐富的文化遺產為后人所用,讓高度的文化自信成為助推陵川起飛的風帆。 尋路,要向群眾問道。特定的地理環(huán)境會對人的性格進行潛移默化的塑造。與山為伴的人一般會有山的穩(wěn)重大氣,厚道而仁愛,與水廝守的人經常會有水的跳脫,機智靈活。陵川就是那些與山為伴的人。陵川人的性格淳樸誠實、勤奮敬業(yè)、自立自強、重情重義,一旦遇到合適的催化劑,就會象錫崖溝人一樣爆發(fā)出很大的能量。如何把憨厚質樸、吃苦耐勞的群眾率領好、引導好,依靠他們,并引領他們,給他們找到一個解放思想沖出去的出口,陵川人一定會給世界一個奇跡。當然,陵川人也要增強信心,主動與外界溝通,打開自己,世界才能進來,給世界一個微笑,世界才能給陵川一個擁抱。 尋路,要向鄰居問道。陵川河南山連山水連水,能不能手牽手心連心,卻在于我們的胸懷氣魄,向強者致敬,向聰明人學習,既要抬頭看路,又要埋頭做事,學習河南人那種善待資源、無中生有、胸懷寬廣、敢想敢干的精神,學習人家的經營、運作本領,把陵川的好山好水好空氣好人文挖掘好、利用好、營銷出去。 過去,太行山只有八陘,現(xiàn)代社會,貨通天下,物暢其流,條條大路通山外,而且路就在人的心里,思路決定出路。問道陵川,其實就是千方百計地為陵川打通出山的路,讓更多的人想得更遠,看得更遠,走得更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明日到咱家。一個以生態(tài)文明建設為主題的綠時代就要到來,對于陵川來說,就象王莽嶺上冉冉升起的太陽,充滿希望和力量。“十三五”期間交通基礎設施的改善和脫貧攻堅戰(zhàn)略的實施,一定會為陵川的山水美景插上騰飛的翅膀,陵川也一定會象縣標里寓意的大鵬鳥一樣,棋開得勝,鵬程萬里,沖出太行山,成為晉城發(fā)展的后起之秀! 文字凝固時間鄉(xiāng)土永連心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