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博雅靈秀861的博客 斷腸詩詞:一個宋代紅顏女子的深情與摯愛(1) 大宋王朝是歷代文人們最向往的朝代之一。這個被詩詞書畫包圍著的充滿神秘婉約氣息的朝代,想起來就讓人無限神往。而在宋朝的晚風(fēng)中,那個月下?lián)崆?、花前吟詩的女子,便是幽棲居士朱淑真?/p> 她的憂傷靜靜地幽棲在歷史風(fēng)煙里,與我們已有了近千年之隔。而她留給我們的背影模糊而又蒼茫,宛如鴻雁飛過后留下的雪泥鴻爪。 小院深深,煙柳濃濃,她的雙眉畫得像遠(yuǎn)山一樣淺淡而又悠長,纖纖指尖撥彈著箜篌古箏。孤獨哀傷,如同秋后的霜葉,如那輪瘦瘦的秋月。 (一) 在靜夜的燈下,我讀著朱淑真的《斷腸集》。朱淑真那豐美而纖弱的內(nèi)心安放在那些詩詞文字里。以致今天的我們可以聽到她的玲瓏心在風(fēng)里一片一片碎裂的聲音。 人們傳說中的那位宋代紅顏才女朱淑真,其實她的心思、情感,她的個性和生活和李清照差別很大。她沒有李清照那樣的高深學(xué)問和驚人膽識,也沒有什么崇高志向和博大胸懷,但她有更清純、更感性的審美意識,對生活對愛情更具有一種純粹的女性眼光。她活得更加真實、更加純粹,給人的感覺只是一個大宋王朝治下一個普通人家聰慧美麗的小女孩兒,一個可愛的小家碧玉。 她從小愛美,愛春光,愛一些美妙的小情調(diào),愛那白衣飄飄、飽讀詩書的帥哥才子,愛幻想著自己未來的愛情奇跡,甚至有點敢于為愛情冒險的小色膽。和李清照詩詞的大氣雍容、清高絕塵相比,朱淑真的詩詞和普通人更加接近。她筆下的風(fēng)花雪月都透出一種親切溫暖的人間氣象,更象一個鄰家女孩兒的呢喃自語和自彈自唱,有一些清新綺麗的奇思妙想。 說得更形象一點,朱淑真如果活在今天,就和一個名校畢業(yè)后在外企領(lǐng)著高薪的小白領(lǐng)差不多。她一定會把所有的工資都用來買名牌時裝,愛喝星巴克的咖啡,讀杜拉斯的小說或納蘭的詞,看王家衛(wèi)的電影,會到音樂廳去聽聽古典音樂,偶爾也追追星。閑時會很講究地描描眉,化點妝,寫一點藍(lán)調(diào)憂傷的、品味不凡的文字。遇上讓她來電的男孩子,也許會故作矜持地耍點女生的小手腕兒,想盡辦法讓他注意自己。當(dāng)然,也許更會不顧一切地主動去追。呵呵,朱淑真在她所處的那個年代,其實就是一個比較時尚前衛(wèi)的“小資”、一個有點浪漫幻想的文學(xué)女青年,好比今天的安妮寶貝。 據(jù)學(xué)者考證,朱淑真的生活年代大約在高宗紹興五年(1135年)前后,卒年則在孝宗淳熙初七年(1180年)左右,在世四十多年。相傳為朱熹侄女。她生于仕宦家庭,其父曾在浙西做官,家境優(yōu)裕。這可是“小資情調(diào)”的經(jīng)濟(jì)基礎(chǔ)。據(jù)說她“幼穎慧”,博通經(jīng)史,能文善畫,精曉音律,尤工詩詞,素有才女之稱。其詩詞多抒寫個人愛情生活,早期筆調(diào)明快,文詞清婉,情致纏綿,后期則憂愁郁悶,頗多幽怨之音,流于感傷,后世常與李清照相提并論。 前面說朱淑真“幼穎慧”,有詩《書窗即事》為證: 一陣挫花雨, 高低飛落紅。 榆錢空萬疊, 買不住春風(fēng)。 這首小詩中頗有些綺思奇想,應(yīng)是十一二歲時的童稚天真之作。書窗之前,落紅紛飄,春風(fēng)和暖,小才女于是遐思聯(lián)翩,詩意滿懷。少女時代的朱淑真,情竇初開,是一個典型的“羅曼蒂克”型的人物,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愛情至上”者。在她朦朧的想象中,未來的郎君應(yīng)該和自己志趣相投,花前月下吟詩作賦,過著有情調(diào)的恩愛夫妻生活。她甚至在一首《秋日偶成》詩中想象未來愛情生活的情景: 初合雙鬟學(xué)畫眉, 未知心事屬他誰。 待將滿抱中秋月, 分付蕭郎萬首詩。 為了追求自己美好的愛情,她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她當(dāng)時家住杭州西湖之側(cè),曾與一位寄居她家準(zhǔn)備赴京參試的書生相戀。那是她第一次遇上自己心儀的俊雅男子,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在她的眼中風(fēng)度翩翩,飄逸如仙。和她少女時代的理想情人完全一致: 門前春水碧如天, 座上詩人逸似仙。 白璧一雙無玷缺, 吹簫歸去又無緣。 少女情懷總是詩:春水碧如天,少年逸似仙,結(jié)句“吹簫歸去又無緣”,寫盡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望著意中人卻深嘆無緣的遺憾。讓人想起韋莊的一首《思帝鄉(xiāng)》詞:“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fēng)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這樣的憧憬,說她是追求格調(diào)也好,耽于浪漫也好,畢竟只是一個少女美好的夢想。 后來,朱淑真又寫一首《生查子》: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闭媸菧剀暗脑乱褂臅D莻€“人”是誰呢?是那個“逸似仙”的詩人嗎?是那位赴試的書生嗎? 她還曾作過一首《清平樂·夏日游湖》: 惱煙撩露,留我須臾住。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xì)雨。 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到人懷。最是分?jǐn)y時候,歸來懶傍妝臺。 其中“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到人懷”一句頗為大膽,道盡了朱淑真的性情與個性。只是她長大以后,沒能嫁給自己意中的情人。而是由父母作主,嫁給了一個完全沒有一絲浪漫情調(diào)的俗人。在古代文獻(xiàn)中,有的說她嫁給了一個農(nóng)夫,有的說她嫁給了一個做生意的商人,有的說她嫁給了一個職務(wù)不高的小官吏。不過,到底她的丈夫是什么職業(yè)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這個人與朱淑真當(dāng)初夢想中的未來丈夫形象完全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 可以肯定的是,朱淑真的婚姻生活一點都不幸福。也許,在她的那位丈夫眼中,朱淑真和大宋的多數(shù)女人似乎很不同,別的女人一出嫁就忙著做女紅、低眉順眼地孝敬老人、侍候男人,再就是生個大胖小子傳宗接代。而這個朱淑真呢,似乎不愿安分地和他守著過一輩子。成天愛看書寫字,長吁短嘆,嘴里念念有詞。想和她談點什么呢,總是說不到一塊兒,很多話說得讓他聽都聽不懂。有時還愛使小性子。時間長了,做丈夫的就不滿意了,后來就納妾專寵。朱淑真也許從此守起了活寡,于是就有了“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的那些故事。 直到后來,朱淑真獨自回到了娘家。再后來,她抑郁難釋,投水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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