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6月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一般認為這是我國近代史的開端。這是一部屈辱曲折的歷史,也是中華民族的自救史。在這段歷史中,發(fā)生了一件被后來大眾所熟悉的奇案——清代四大奇案之一的“刺馬案”。 清代大新聞,滿清唯一總督被刺案刺馬案發(fā)生在同治九年,時任兩江總督馬新貽被人刺殺,當時震驚朝廷,舉國關(guān)注。那一天正是一年一度總督閱射的日子,十分熱鬧。 閱射完畢,馬新貽步行回總督官署。當他走到署衙門口時,已有一個面目憎戾難看、毫無血氣的人等候多時。這個人一邊咕噥著“冤枉”,一邊悄然靠近馬新貽,然后暴起拔出匕首刺入馬新貽的右肋。刺殺完刺客并不逃走,高喊:“我就是刺客張文祥!” 馬新貽次日即亡,墓志銘寫道“賊悍且狡,非酷刑 不能得實,而叛逆遺孽刺殺我大臣,非律所有,宜以經(jīng)斷用重典,使天下有所畏懼,而獄巳具且奏!衣言遂不書‘諾嗚呼!衣言之所以力爭,亦豈獨為公一人也哉?” 清代時總督是總管一方軍政的官職,且兩江總督在封疆大吏中地位靠前,官至從一品,兩江總督被刺關(guān)系重大。江寧府初審時,犯人只說自己是河南人,名叫張汶祥,問及其他便閃爍其詞。 “刺馬案”其中一個奇特的地方就是,刺客被抓后哪怕連累兒子被凌遲處死,也不肯說出刺殺馬新貽的真實緣由。 犯人寧死不說主使,奇案眾說紛紜后來的審問中,犯人口供不斷自我推翻,總之不能審問出刺殺真相。其實在“刺馬案”發(fā)生當日有一個不尋常的情況——閱射時兩江總督本不需與民眾近距離接觸的,但當日的民眾熱情異常,人數(shù)也比往常多很多,很快人們沖破了柵欄進入校場。 馬新貽和在場官吏無法理會,便允許了民眾臨時入場,才給了張汶祥趁亂刺殺的機會。本來兩江總督威風(fēng)不同尋常,出入都有護衛(wèi)隨行,張汶祥一介武夫怕是連靠近都很難。當日的民眾確實給了張汶祥很大助力。 圍繞著民眾突入校場這一情況,滿清朝廷方面也未能深入調(diào)查了解。時過境遷,滿清不能細究真相,今人亦不知滿清當時調(diào)查的細節(jié)。清政府草草了案,似乎在隱瞞什么,或許真的隱瞞了什么,她們的行為卻暴露出了清政府的另一面目:中央朝廷在不斷失勢而民族意識正在覺醒。 “刺馬案”的民間傳聞很多指向了馬、張有私人感情糾葛,“刺馬案”乃情殺案。但這些說法彼此矛盾,要么馬強占了張的妻子,要么馬強占了張的弟兄的妻子,要么張的妻子被他人強占,張卻刺殺了兩江總督馬新貽,等等。 曾國藩與慈禧的權(quán)力角斗場張汶祥曾在審問中說:“養(yǎng)兵千日”。對此,慈禧派往參與審理的曾國藩認為張汶祥背后還有黑手,轉(zhuǎn)而詢問其他審理官員的意見。官員們面面相覷,既不主張對張汶祥施加重刑,也不再追究真相。 最后審理的結(jié)果認定,張汶祥乃太平軍余孽,因私人過節(jié)刺殺兩江總督馬新貽。馬新貽被滿清朝廷下令厚葬,但在民間普遍認為張汶祥才是英雄義士。 細究起來,前后兩任兩江總督都與“刺馬案”關(guān)聯(lián):現(xiàn)任總督馬新貽是本案被害人,而審理人正是前任總督曾國藩。曾國藩是湘軍領(lǐng)袖,平定完太平軍后被調(diào)往直隸總督。 案件發(fā)生時,曾國藩已位極人臣。他手中既有清朝軍隊中最有戰(zhàn)斗力、最富有的湘軍,也有遍布朝野內(nèi)外的強大政治勢力。有人建議曾國藩直接自立,抗衡朝廷。但曾國藩拒絕了,“刺馬案”后不久,曾國藩便告老還鄉(xiāng),湘軍也隨之消解。 比起曾國藩,馬新貽的能力可謂平庸。馬新貽被安插到兩江一帶是中央朝廷的權(quán)謀之術(shù)也不一定。當時兩江一帶是湘軍的勢力范圍,政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湘軍的人,馬新貽即使想在此調(diào)查湘軍也查不出名堂的?;蛟S正是馬新貽任上做了某些遏制湘軍發(fā)展的舉措,才導(dǎo)致殺身之禍。 這樣,“刺馬案”成為曾國藩與慈禧的權(quán)力角斗場,兩個時代的無名氏被推上了歷史的舞臺。于是,張汶祥成了湘軍勢力的代表,哪怕被刺殺的是清朝的一品大員,慈禧也無法對于真兇采取手段。 這樣的推論正迎合了最多人的心理預(yù)期,畢竟清末時局動蕩,洋人、滿人、漢人各方勢力在中國國土上相互角逐,在這樣的時代里人們更想要一位領(lǐng)袖帶領(lǐng)國人走出困境,漢人中最有權(quán)勢的曾國藩被抱有極大幻想。 朝廷上下對案件含糊其辭,便是“刺馬案”最奇的地方:從清軍入關(guān)要求漢人剃發(fā)易服,到如今兩江總督被刺草草了案,有一種趨勢在改變著一切,改變著人們。舊勢力中既存在斗爭又相互掩護,他們極力躲避真相和現(xiàn)實,只想在醉生夢死中繼續(xù)沉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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