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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專欄(26) | 王娟 | 老姜頭之死

 香落塵外 2020-04-03

文/ 王娟  * 圖:堆糖

老姜頭死了。

這消息像平地刮起的一股旋風(fēng),迅速席卷了整個村子,引起了村民的震驚。

讓村民震驚的不僅是他突然死亡的消息,還有他的死亡方式。

還讓村民心里隱隱躁動的,是他那個網(wǎng)紅兒子,該如何操辦他的后事。

他的兒子,是跟隨時代潮流,借助網(wǎng)絡(luò)視頻躥紅起來的。微信、火山、快手、抖音里到處都有他的身影。憑著說、學(xué)、唱、跳的功夫,擁有著不菲的粉絲量,不僅紅遍網(wǎng)絡(luò),還紅遍了整個村子,紅透家鄉(xiāng)半個天空。他就是網(wǎng)名稱作“拽哥”,小名叫做“狗蛋”的姜大明。

首先發(fā)現(xiàn)老姜頭去世的,是他的后院鄰居,一位已退休的鄉(xiāng)村醫(yī)生,村民尊稱他“崔大夫”。

那天清晨,崔大夫照常早起去村口大路上散步。經(jīng)過老姜頭大門口時,習(xí)慣性地往他家瞅一眼。只見大門敞開,堂屋門也敞開。老姜頭半躺半坐地側(cè)睡在他家堂屋中央的一把軟藤椅上,一只手支著半邊臉,一只手隨意搭在腿上,頭頂?shù)牡跎群艉舻剞D(zhuǎn)著,風(fēng)吹得老姜頭的灰色上衣和褲角如波浪伏動。

崔大夫沖著堂屋喊了一嗓子:“老姜!”老姜頭似乎沒聽見,動也不動地保持著這個舒坦的睡姿。崔大夫嘀咕了一句:“這老家伙,睡得真死!咋還睡到堂屋里來了!”     

他又朝廚房門口望望,不見老姜頭的老伴準(zhǔn)備早飯忙碌的身影,或許也沒起床吧。

待崔大夫散步半小時后,回家,再次經(jīng)過老姜頭大門口,仍然習(xí)慣性地往他院里瞟。老姜頭還在睡,還是原來那個姿勢,風(fēng)扇呼呼地轉(zhuǎn)著,吹著熟睡的老姜頭。院里靜悄悄的,末夏的朝陽已經(jīng)升得很高,陽光透過院里的幾棵濃密的果子樹,投下斑斑光影。

崔大夫又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嗨,老姜,該起了,啥時候了!老姜——”  老姜頭一動不動,也不見他老伴出來應(yīng)答。平常他一嗓子喊,不是老姜頭回應(yīng)就是他老伴回應(yīng),聊上幾句話后,各自該干嘛干嘛去。

今天有點不尋常,他尋思了一下,可能是昨天下午老姜頭整理自家的一塊地,累著了。

崔大夫不再打擾他,徑自回家去了,一上午他也沒再出來。

午飯后,崔大夫被人打電話催著,去村口的牌友家打麻將。他經(jīng)過老姜頭門口,又瞟了一眼,老姜頭仍是在藤椅上半躺半坐,風(fēng)扇不知疲倦地轉(zhuǎn)著。午后的院子更加寂靜,陽光也更加灼熱,曬得果子樹葉蔫蔫的。

崔大夫停留了幾秒,猶豫了一下,隱約感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想著三缺一等著他的牌局,對老姜頭也沒敢揣測那么多,或許他是在午睡。

等到日落西山,暮色四起時,崔大夫結(jié)束掉牌局往家趕。他忽然想起了老姜頭,心里不安起來,決定去看看他。

來到老姜頭院里,往堂屋仔細瞅瞅,有些暗的屋里沒有亮燈,也沒有任何動靜。老姜頭如早晨一般無二地半坐半躺著,那姿勢沒有任何變換。

老姜頭一定出事了!

崔大夫心頭突突跳起來。天氣還很燥熱,他額頭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手腳卻有些發(fā)涼。他大聲叫道:“老姜!老姜……”老姜頭像雕像凝固了一般,沒有回應(yīng)。

崔大夫又叫道:“老嫂子!老嫂子!”還是沒人應(yīng),老姜頭的老伴沒在家,不知去了哪里。

崔大夫不敢再靠前,更不敢進屋。院里靜得可怕,能聽到風(fēng)扇轉(zhuǎn)動時嘶啞的咯吱聲,夜色像一塊巨大的黑幕,“唰”地罩了下來。

他掉頭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隔了幾戶遠的老姜頭的侄子家,把侄子喊出來,如此這般一說,侄子拔腳往老姜頭家跑,崔大夫呼哧喘氣地跟在后。

老姜頭早已斷了氣,他的身子都僵硬冰涼了。什么時候斷的氣?他怎么死的?他的老伴去了哪兒?只有普通行醫(yī)經(jīng)驗的崔大夫也無法推斷出。

侄子慌了手腳,他首先跟老姜頭的女兒打了電話報信,因為死去的老姜頭必須得盡快穿上女兒買的壽衣。隨后又跑到不遠的姜大明家,叫來了姜大明的媳婦,最后開始跟姜大明通電話。

村民很快得知消息,紛紛擁進院里來,沉寂了一天的院子因老姜頭的去世,一下子熱鬧起來。崔大夫向村民講述著他的發(fā)現(xiàn),大家紛紛議論著老姜頭的死,誰也斷定不了他到底何時咽的氣,又因何而死。

老姜頭的閨女接到堂弟的電話,聽到老爹亡故的消息,忙帶上因與老姜頭生氣離家,昨晚來她這兒的娘。娘倆急三火四地趕過來,一見老姜頭死在藤椅上的樣子,便號啕大哭起來。待哭個差不多了,村民方探問情況,這才得知老姜頭原來已存了死志,多年心臟病,每天服藥,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又與老伴時不時生氣吵嘴,說了多次不如死了算了,老伴還當(dāng)他是氣話。有好一段時間以來,他又說睡不著覺,要吃安眠藥。一個人去趕集,在街上藥店里一次買幾粒安眠片。

于是大家推測,這些藥一定是被老姜頭攢了起來,昨晚趁老伴生氣去了閨女那兒,全部吞服,結(jié)束了這條老命。因為從他死時如此舒坦的睡姿和安祥的神態(tài)來看,不會是心臟病發(fā)作,更不會是被人謀害。

老姜頭的老伴捶胸頓足地哭,責(zé)怪著自己沒好好看住他,不該跟他生氣,讓他走了這條道,要隨了他一起去……老姜頭的閨女在大家的提醒下,止了哭含著悲戚,由姜大明的媳婦陪著,倆人跑到街上,買了一套里外三層的嶄新壽衣。

可是怎么穿上身呢,老姜頭死時保持的這個姿勢給村民出了難題。身體早已僵硬,掰不過胳膊,拉不直腿。閨女、兒媳婦、侄子不敢上手,老一輩的人中又手腳粗笨,給死人穿不了衣服。有人提議,讓西隊的老章頭來幫忙,他經(jīng)歷過太多老人去世的情景,多次給瀕死或已死的人穿過壽衣,也管過大小數(shù)不清的喪葬之事,比較有經(jīng)驗。

侄輩中一人飛跑著去請老章頭,很快老章頭來了。他拿起壽衣,用力扒起僵硬的老姜頭,又叫老姜頭的閨女、兒媳婦、侄子協(xié)助,費了半天功夫,終于給他換上了壽衣,至于他的胳膊和腿有沒有受損,這已無所謂了,畢竟給他穿好壽衣,讓他體面地接受親人朋友的悼念祭奠才最重要。

有人聯(lián)系了水晶棺,老姜頭被“捋”直放了進去。天還很熱,姜大明什么時候到家還說不了,總得等他回來給老爹發(fā)喪。

就在村民們?yōu)槔辖^的后事著急忙活的時候,姜大明正在千里之外的A市里一條最熱鬧繁華的街上,手拿著麥克風(fēng),搖頭晃腦、一臉深情地唱著:

 “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直到長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離開總是/裝做輕松的樣子/微笑著說回去吧/轉(zhuǎn)身淚濕眼底……  ”

四周圍了一些男女老少,姜大明就在場地中間,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優(yōu)越感。慘白的路燈還有街道兩旁店鋪上的霓虹燈光投射在姜大明身上,讓他的臉忽明忽暗,光怪陸離。他的面前立了根鐵架子,架子上支著部手機,手機鏡頭正對著他,旁邊有只不大的音箱,傳出沉重渾厚的聲響。姜大明正在進行街頭直播。

觀眾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表演,歌唱得并不怎么樣,吸引觀眾的是他隨唱歌附帶的肢體動作。一忽兒是街舞風(fēng)格,一忽兒變了踢踏步,一忽兒頻頻吸腹抖腰像要把肚皮抖剝,一忽兒虛捂著襠部來個甩頭、扭胯、跳躍,一忽兒又伸出個蘭花指妖妖嬈嬈……加上姜大明深情賣力地唱,豐富夸張的面部表情,竟然時不時引起觀眾的一陣掌聲、笑聲、叫好聲……

叫好聲最響的是姜大明身后站著的兩個“小弟”,一個年約二十歲左右,留著長長的頭發(fā),一個不足四十歲,則剃了光頭。他倆是姜大明在A市的鐵粉,一直追捧著姜大明,也給姜大明的直播多次打賞。在A市的每一場街頭直播兩人必到,雙掌也鼓得最歡。

姜大明是在直播結(jié)束后,九點多時,才得知老爹去世的消息,手機上那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堂弟的那條信息:叔去世,速歸!刺傷了他的眼睛。他慌忙連夜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回家的列車。

姜大明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奔波,趕到家時,老姜頭已被收拾妥當(dāng),穿著整整齊齊的壽衣,筆直地躺在水晶棺里,一臉安祥。棺材買回來了,靈棚搭起來了,吹唱的舞臺也請來了,嗩吶聲聲,悲凄哀絕,訴著人間的生死離別。

院里院外或頭戴孝帽、腰系孝帶,或頸圍孝巾的親屬鄰居都翹首盼著他歸來。一見姜大明回來,紛紛閃出一條道。

姜大明一見這陣仗,“嗷”一嗓子,雙腿一屈,跪倒在地,一邊大號著:“爹呀!親爹呀!”一邊兩膝交替前行向院里爬去。

靈堂里放著黑黢黢的棺材,棺材前面的案子上擺著老姜頭的遺照,被放大了數(shù)倍,溝壑縱橫的臉布滿了滄桑,那雙渾濁深陷的眼晴,仿佛在盼著姜大明回來。

姜大明趴在靈堂前,磕頭如搗蒜,直哭啕得眼淚鼻涕汗水糊滿了臉,嗓子干啞,眼晴通紅,那悲痛欲絕的表情讓人見之無不惻然。這期間有人幫他戴上了孝帽,腰間系了孝帶和麻繩,作成孝子裝扮。

……

第三天,是老姜頭出殯的日子。這天,來了幾位不速之客,有男有女,年齡不等,衣著前衛(wèi)。男的有戴著大粗金鏈子的,身上紋青的。女的有濃妝艷抹的,坦胸露腰的。村民都不認識,姜大明熱情款待了他們,原來他們是姜大明的幾個鐵桿朋友,得知消息,奔喪來了。

吃過簡單的“豆腐宴”,幫忙的村民、送葬的親人都聚攏在院子里,準(zhǔn)備送老姜頭最后一程,送他進祖墳地永遠安息。因著姜大明是網(wǎng)紅“拽哥”,鄰近村的一些閑人得知消息后,也屁顛屁顛跑來看熱鬧,一時院里院外擠滿了白晃晃、烏壓壓的人。

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棺材蓋被釘死的那一刻,披麻戴孝的姜大明雙膝著地,上半身幾乎全趴在了地上,屁股蹶得老高,一手拄著引魂幡,一手撐地,開始放聲悲號。十幾歲的兒子被人引著跪在他身后,手里捧著老姜頭的遺照,一幅木然的表情。其他親屬有跪的,有蹲的,有站的,每人手里拿著根被白紙纏著的細木棍,哽哽咽咽、凄凄切切、拖長聲音、或真或假哭起來。

那幾位不速之客站在外圍,其中有兩人伸長了胳膊,舉著手機對準(zhǔn)了姜大明。

殯喪主事人老章頭一聲吆喝“起靈”。靈杦被眾人抬起,放在拖拉機后的平板車上。姜大明忙抓起面前地上的“老盆”,“啪”地一聲摔得粉碎。他肢體著地,雞啄米似的不??念^,閉眼咧嘴號啕大哭,一口一個“爹呀”,“親爹”地叫,兩名壯漢一左一右架著他,一步一步倒退著向前行,靈車緩緩移動。

姜大明退一步,跪倒在地,磕一個頭,叫一聲:“爹,您走好!”再站起,退一步,又跪下,磕頭,喊一聲:“爹,兒子不孝,讓您受苦了!”……如此反復(fù),有板有眼、情真意切、肝腸寸斷、傷心欲絕,極盡風(fēng)木之悲,孝子之道。

拍照的兩個人一前一后擠到了姜大明身邊,一人的手機分分鐘對準(zhǔn)姜大明,另一人舉著手機四處抓拍,一會對準(zhǔn)靈柩,一會瞄向送殯的隊伍,一會又是姜大明的兒子和他捧著的黑白遺照……這兩人隨著送葬的隊伍逶迤向前,一路忙得不亦樂乎。

跟著隊伍圍看的人群,或唏噓、或感嘆、或指點……更有那無關(guān)痛癢的村民,見有人舉手機拍照,也掏出了手機開始拍照片,拍視頻。一時間,姜大明、老姜頭的靈柩和遺照、送葬的親人、嗩吶手都成了焦點,以至到最后,那新起的墳包也被人拍了下來。這些很快被人放進了抖音里、快手里、朋友圈里、群里……

特別是披麻戴孝的姜大明,這一天又火了一把,他的粉絲們、朋友們知道了他爹去世的消息,紛紛用留言、打賞或紅包的形式來安慰他喪親的悲痛心情。

老姜頭下葬后的第二天,姜大明來到老章頭家。一見他,二話不說,撲通跪地,趴在老章頭面前磕了一個響頭,把老章頭嚇了好大一跳,忙拉起他。姜大明又低頭彎腰連連作揖,稱這次多虧了老章頭給他爹穿上壽衣,多虧了老章頭主事,把他爹風(fēng)風(fēng)光光、排排場場發(fā)殯了出去。

說完又 “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慌得老章頭又趕緊扶起他。姜大明對老章頭斬釘截鐵地說:“叔,以后你有啥事不好解決了,就找我,我定給你擺平。有啥難處了給我打電話,我一定幫你!這次真的太感謝你了……”

     老章頭忙道:“不用!不用!你爹這事,也是我應(yīng)該做的,都是一個村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談啥謝啊……”姜大明聽了,感動地又“撲通”跪下給老章頭磕頭,老章頭忙又拉起他……

三天后,姜大明給老爹圓了墳,帶上他的一套家當(dāng)行頭,繼續(xù)奔往B市去了……

而老姜頭呢,生前默默無聞,從未被人記得那么清,也從未在網(wǎng)絡(luò)中露過臉。死后,關(guān)于他的話題被村民熱熱乎乎炒了幾天。他那放大的黑白遺照,還有那方裝著他遺體的漆黑木匣子,都一起隨著兒子上了抖音、火山、快手,狠狠火了一把……

作者簡介

王娟,農(nóng)村一普通教師。愛好廣泛,養(yǎng)花種草、旅游攝影、讀書跳舞睡懶覺……向往自由,隨性、自然。偶爾涂鴉。

香落塵外書齋——香落塵外平臺團隊


總編: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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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助理:無兮     特邀顧問:喬延鳳  桑恒昌

顧問:劉向東\蔣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張建華\李國仁\楊秀武 \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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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策劃:崔加榮      策劃:暖在北方 胡迎春

主編:煙花    編輯:蓮之愛 朱愛華  陳風(fēng)華

美編:無兮    ETA    玉麗   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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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jiān):徐和生         主編:清歡

編輯: 風(fēng)碎倒影   連云雷  

播音部:

部長: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開   過往云煙   眉如遠山   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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