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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授權(quán)本平臺發(fā)布 作者：南在南方 主播：魏小裴 版式設(shè)計：湛藍(lán) 今年雪少，霜降過后，每天都是欲雪的樣子，霧氣籠罩，遠(yuǎn)遠(yuǎn)望去，混沌的蒼白色。天冷了，我開始在0°左右的藥房里，想念南方，我今生再也無法抵達(dá)的南方。 我的小城有些寧靜，靜得近乎于腐朽，在一片霧里，我就是一個隱約的灰點，挪來挪去，卻不停息。好在，我有花，魚，貓咪，棉布袍子過膝大衣以及清冽的陽光。花和魚是知己，貓咪是情人，冬天的陽光是故人。這個世界終究是柔軟的，一場雪會擁抱著另一場雪，不刺傷，不憂郁。人也一樣，自愿地鉆進(jìn)一個個生活的套子，再從容地解開套子走出來，那么心甘情愿。 我們都是塵世里的螞蟻，明里打拼，暗里講和。身負(fù)一粒米的重量，心里卻有一座大山的夢想。我的冬天，比任何一個季節(jié)都難。 感冒時時光臨，車禍留下了后遺癥，肋間神經(jīng)炎常常眷顧，加之工作環(huán)境的惡劣。 剛一入冬，手就凍了，又紅又癢。每天下鄉(xiāng)路上，車?yán)锱L(fēng)吹得我的臉通紅，手腳還是冰涼。輾轉(zhuǎn)回到兼職的店里，仍然沒有取暖，幾個小時站下來，兩腿僵直，腰酸背痛?；氐郊依?，把自己摔倒床上的時候，儼然是木頭一截。 他打趣道，你最好做一只候鳥。我告訴他，我切斷了所有的通向南方的路途。北方，就是我的命運。我這個極其固執(zhí)的人，對于自己的堅持從未挖掘什么深層的意義，比如徒步，寫字和愛人。這幾件事情毫無關(guān)聯(lián)，卻是相同的，冬風(fēng)一樣沒有目的，沒有制約和局限，可以感動，欣喜，憂傷，失落，奔騰，靜止···我想，滿天的星光是數(shù)不清的，漫天的雪花更是。 有兩篇詩歌刊在《松原詩詞》上了。蓋宇編輯約稿的那天，外面飄雪了，凌厲的雪花小刺一樣扎下來?？粗约核牟幌竦奈淖郑K于知道相形見絀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一些紙刊，就像雪后的晴天一樣，透明得直晃眼睛。我宅得太久了，就在自己狹小的空間自由地寫，管什么胸圍身材，我用臃腫抱著自己的臃腫，糊里糊涂地愛著。有人跟我談詩，我常常捂著臉逃開，如果非談不可，我只能說說生命在場的經(jīng)歷，比如情和愛，春天一到就發(fā)芽開花，恣意地開唄，花和草的世界沒有法律和規(guī)則，可以亭亭玉立，也可以旁逸斜出，枝枝蔓蔓。我是不受拘束的那一種，別問我寫詩的問題了，我可以回答你，我怎樣光著腳丫在雪地上奔跑，也可以告訴你，詩中，我可以和很多人和事產(chǎn)生愛情，轟轟烈烈，到最后，都是無疾而終。 世安小窗說：靈魂有香氣的女子，把你裝在我的茶袋里，日日探，日日嗅?？吹竭@話的時候，我邊吃泡椒竹筍邊敲字，手邊的咖啡已經(jīng)半涼，不知是辣還是愧，鼻尖頓時汗涔涔。在我的潛意識里，靈魂具有香氣的女子，是精致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能飛起來。我實在不是精致的女人，裝束休閑隨便，食物從不考究，吃相就更不用說了。偶爾寫的溫暖的句子，也不過是內(nèi)心過于涼薄，自己取暖罷了。我從未在餐桌上給鄰座的人夾過菜，也不曾在節(jié)日里跟誰說聲快樂，網(wǎng)絡(luò)空間里，我也從來未在誰的留言板上留下足跡，更沒慶祝過生日······偶爾在文字里，讀到和自己相同的人，才會感到溫暖，感覺遙遙的時空里，漂浮著一雙手，柔軟而溫潤。我想：世安看我亦如此吧。 這種香氣，我倒是愿意放在他的身上。昨天出去鍛煉，路邊的觀賞地帶種著大片的花椰菜，或白或紫，在這初冬自是一道素凈的風(fēng)景。一夜狂風(fēng)亂刮，枯黃的樹葉都堆在花椰菜上，他就跑過去一片一片地?fù)欤踔偷嚼袄?。故意作出滑稽的樣子，惹得我直笑。猶記得他春天里為杏花摘去頭上的白色垃圾，夏天洪水來臨時，為無家可歸的山羊買玉米送去······挽著他走在風(fēng)里，骨骼里有端然的正氣在生長，一個男人的形象，總是與善良，慈悲擔(dān)當(dāng)如影隨形。這樣的男人，安全感一直都會在，在余生里，我們會一面簡單相愛，一面用品性香澤對方。 左拉說，所謂充實的生活，就是養(yǎng)一個孩子，栽棵樹，寫本書。我推崇這調(diào)調(diào)，不虛偽，不夸張。 這里的書，我理解的就是具體所從事的，既安身立命，又有意義的事情吧，生命本身就是一本書，內(nèi)容精彩與否，靠的不是平時的撒網(wǎng)，而是挖坑，掘得深泉，需要的是執(zhí)著和勇氣。電影里說，靠本事贏了時間存量的人，除了把時間送人，還帶給人希望。真希望我有一天也學(xué)會。大遺憾，小卻幸，曲曲折折，所有這一切，在別人那里，都是表象而已，唯有內(nèi)心植物一樣倔強，水一樣執(zhí)著，才是生命繼續(xù)下去的依據(jù)。我的宿命里注定有雪，就揀最寒冷的，最堅硬的那條路走吧。不必?fù)?dān)心我會孤獨地哭，我會小心地看著腳下，慢慢走。 這個冬天，我準(zhǔn)備棉衣和棉鞋足夠暖，食物營養(yǎng)多樣化，加強鍛煉，還要抽時間多讀些書，以便愛我的人忘記我時，便能在字句里描摹出我的模樣，調(diào)皮的，深沉的，總之不一樣的我來。繼續(xù)養(yǎng)菊，這種肅穆的植物會一直伴著我，細(xì)細(xì)碎碎連綿不斷，從客廳到廚房再到陽臺，就像我沉默寡言，排列在世間的日子密密的痕跡安穩(wěn)落地，瑣碎而溫暖。 寫到這里，天果然又雪，只是拜托風(fēng)小些，留下那些雪。夜里的雪，清清白白的，無人踐踏。我心底的雪光，此刻也明亮亮地，那不僅僅是雪，那是一寸光，一寸水，一寸寸盡力活成的生命的顏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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