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蒙托夫(1814—1841),是繼普希金之后俄國又一位偉大詩人。被別林斯基譽為“民族詩人”。 1814年10月15日生于莫斯科,童年和少年時代是在塔爾罕內(nèi)度過的。他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天資聰穎通曉多種外語,在藝術(shù)方面也很有天分。后來考入莫斯科大學,經(jīng)過一段時間學習后轉(zhuǎn)入圣彼得堡近衛(wèi)軍騎兵士官學校。 1841年7月27日,他因病到皮亞季戈爾斯克療養(yǎng),和這里的退伍少校馬丁諾夫決斗而死,年僅27歲。外祖母將其安葬在塔爾罕內(nèi)。 1,《一只孤獨的船》 一只船孤獨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尋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 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 將要直面的, 與已成過往的, 較之深埋于它內(nèi)心的, 皆為微沫。 該詩是作者尋求自由,追逐理想;把懦弱和平庸遺棄在故鄉(xiāng)。展現(xiàn)了,在淡藍色的大海中,有一只孤獨的船在游弋。它閃著白色的光,刺眼的白光。這白色的船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折磨。它在遙遠的異地漂泊,波濤洶涌,夾雜著呼嘯的海風。它們要打翻這精靈,要讓這孤獨的反叛者葬身在自己威猛的打擊中。而船,在狂風驟雨中頑強前行,向著理想和光明,與風暴斗爭的情形。 2,《乞丐》 在那神圣的修道院門口 站著個乞討施舍的老人, 他有氣無力,他形容枯瘦, 忍受著饑餓、干渴與苦辛。 他只是要乞求一塊面包, 目光顯示出深沉的苦痛, 但有人卻拿了一粒石子 放進他那只伸出的手中。 同樣,我?guī)е蹨I和哀憐 在向你虔誠地祈求愛情; 同樣,我所有美好的情感 永遠為你所欺騙、所戲弄! 這首詩是寫給詩人的女友蘇什科娃的。1830年8月,蘇什科娃和萊蒙托夫同一些年青的朋友去托洛伊采—塞爾基耶夫瓦修道院徒步旅行。蘇什科娃在她的回憶錄中寫道:“我們在酒店里換去了滿是塵土的衣服,洗過了臉,就趕快跑到修道院去做祈禱。在大門臺階上我們遇見一個討飯的瞎子。他用枯瘦顫抖的手把他的木缽拿到我們的面前來,我們給了他一些錢;他聽見了錢響的聲音,便畫著十字,感謝我們道:‘善心的老爺們,上帝保佑你們;前幾天也來過幾位老爺,也都是年青的,但卻是些好鬧玩的人,他們同我開玩笑:在我缽子里放滿了小石子。上帝保佑!……’我們回來了,要吃午飯,也好休息一下。我們大家都在餐桌前忙亂著,焦急地等著午飯,只有萊蒙托夫沒有加入我們這一伙;他跪在椅子前用鉛筆在一塊小紙上很快的寫著,好像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沒有聽到我們吵鬧成什么樣子。他寫完以后,站起來,搖了搖頭,坐在給他留下的那把椅子上,面對著我,把他用鉛筆剛寫好的這篇詩交給了我?!?/p> 3,《又寂寞又悲傷》 又寂寞又悲傷,在這心神郁悶的時候, 沒有人分擔我的憂愁, 期望!徒勞而長久的期望何用之有? 歲月蹉跎,金色年華似水流! 戀愛?誰是意中人?短暫的愛易于到手, 但是難啊,難以愛得持久。 自我反省么?歡樂與痛苦都無足輕重, 過往的蹤跡已渺茫難求。 激情為何物?——須知那些迷人的征候, 遲早會被理智的言詞駆走; 而生活——竟如此空虛,如此愚昧可笑, 當你以冷峻的目光環(huán)視四周…… 4,《劍》 我愛你,我的百煉精鋼鑄成的短劍, 我愛你,我的光亮而又寒冷的朋友。 陰郁的格魯吉亞人為復仇把你鑄造, 自由的契爾克斯人磨快你為了戰(zhàn)斗。 一只百合般的纖手在那送別的時候 把你贈送給我,作為永遠的紀念物, 在你的鋒刃上第一次流淌的不是血, 而是那晶瑩的眼淚——痛苦的珍珠。 那雙黑色的眼睛,當它對我凝視時, 整個充滿了一種神秘的難解的悲傷, 正如同你的鋼鋒在這搖曳的燈光前, 時而昏暗,時而又發(fā)射出閃閃寒光。 你是我的伴侶,愛情的無言的保證, 流浪人將要把你看作他很好的榜樣: 是的,正如你一樣,我的鋼鐵朋友, 我也永遠不變,我的心也永遠堅強。 5,《我獨自一人走到大路上》 我獨自一人走到大路上, 一條石子路在霧中發(fā)亮。 夜很靜?;脑鎸χ眨?/p> 星星與星星互訴衷腸。 天空是多么莊嚴而神異! 大地在藍藍的光影中沉睡…… 我為何如此憂傷難受? 我期待著什么?為什么而傷悲? 我對于生活無所期待, 對過去的歲月毫不后悔。 我在尋求自由和寧靜! 愿忘懷一切而入睡! 但不是在陰冷的墳墓中長眠…… 我希望永遠是這樣的睡眠: 要胸中保持著生命的活力, 要呼吸均勻,氣息和緩; 整日整夜能夠聽到 悅耳的聲音歌唱愛情, 使我頭頂上茂盛的櫟樹 隨風搖動,終歲長青。 哲學詩畫釋義:詩人獨自走在路上,內(nèi)心荒涼、無助、安靜,他滿目望見的唯有星星和無盡的太空。大自然的一切他都感到莊嚴神奇。至于為何會如此,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無法理解,人呀,就是這么復雜且難以捉摸。他唯一能理解的是,自己一旦如今人群就會感到憂傷和難過,也許人的群居生活并不適合他,人類的文明看似很光鮮亮麗,但背后卻隱藏著齷齪和骯臟,并不值得神圣自然之垂青。 因此詩人不再抱有希望和幻想,他想忘記一切,進入到一種永恒解脫之狀態(tài),就像死后的無聲睡眠?;蛟S,只有這樣,他才能再次體驗生命的活力與激情,才能再次品味美妙的音樂和甜美的愛情。在詩人那里,人的生命變得惆悵和短暫,就連記憶也變得陌生。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唯有希望頭頂?shù)奶炜障裢粢粯用髁脸蝺?,眼前的樹木,隨風搖擺,可以萬古長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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