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閆旭東 小時候,我就深愛家鄉(xiāng)的那些植物 特別是草本植物 土屋床頭的四周,飄逸著青草的香味 那是我從田野中采摘的植物 那些植物一年四季縈繞于屋里 紅橙黃綠,也有花香四溢 車前草,我們叫豬耳朵棵,田間地頭到處都是 兔子和豬,最喜愛的食物 蒼耳子,就是小刺球 惡作劇的最好的道具,拋在頭發(fā)上 那些煩人倒鉤刺 拽的老痛,甚至扯下幾綹頭發(fā) 頑皮的我,最喜愛它 蒲公英被我家那條老牛 用蹄子踩入泥土 秋天,頭上的那朵小白傘,隨風(fēng) 飄向遠方,飄向孩子們夢里 進入童話世界 蕁麻的果子,能食其籽 卻是最好的玩具 金龜子,竹篾,蕁麻果做成動物風(fēng)車 孩子們愛不釋手 白茅的甜 醡漿草的酸 黃蒿的苦 巴根草的甘 這些味覺的殘留,雖是童年的記憶 卻成了一生無法忘記的味道 馬炮果好吃,需防瘧疾 龍葵果太小,吃的不帶勁 家鄉(xiāng)有半夏,我們叫“老谷眼珠” 麻嘴,微毒 現(xiàn)在已經(jīng)絕跡 每次回鄉(xiāng),我都試圖從荒蕪的土地里 再次找到它們的蹤跡 可是我的那些希望 終究最后變成殘酷的記憶 菖蒲,大名鼎鼎 詩經(jīng)里記載的古老植物 家鄉(xiāng)的水塘里總能找到 熏蚊子或者用葉子編織器皿 手巧的人還會用葉子做各種小動物 可是現(xiàn)在也難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 雙葉苗(石蒜?)母親記憶里那是活命的野草 饑荒的青黃不接,河灣里那些茁壯嫩苗成了果腹的食物 記憶中它的球狀根煮熟了面糊糊 香糯可口 記憶里還有許許多多的野草 茵陳可以入藥去黃疸,鵝管草可治鼻炎 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草 他們和我一起曾經(jīng)生活在故鄉(xiāng)的土地 那些植物,我深愛的植物 就像我的骨頭嵌入肉里 深深的刻在我的大腦皮層 我總想把它們保存 保存成一份人類厚重的禮物 202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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