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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錄丨“你都結(jié)婚生娃了，每天浪給誰看？”我媽一句話，讓我哭了20年！

 Huang_fei 2020-01-27

來源：寫故事的劉小念，ID：xgsdlxn

愿我們都有一個可愛的媽媽。

——小鹿媽媽

 01 


世界那么大，我本來是想帶媽媽去看看的。

但沒想到，那一路，我差點被她氣出心臟病。 有好幾個瞬間，我特別想把她就地扔下，一個人回家。 

那個我以為自己無比熟悉的老媽，其實，放到外面世界里，就是我在各種社會新聞里看到的“中國大媽”。

 02 

去海南的飛機(jī)經(jīng)停南昌，我?guī)バl(wèi)生間。

然后，她神神秘秘地出來，打開背包拉鏈，得意地給我看。 

她扯了人家衛(wèi)生間里提供的衛(wèi)生紙，足足有一卷多。 

我讓她放回去，她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拿別人也得拿。” 

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愛占小便宜？
 03 

從南昌飛海南的將近兩個小時里，她又開始花式作妖。

旁邊座位的人要毯子，她也要。 

發(fā)飛機(jī)餐時，聽見有人要了兩份，一份都吃不完的她，也同樣效仿。 

前面座位的乘客在看書，空姐幫他打開了閱讀燈，我媽也跟著呼叫空姐，讓人家?guī)退褵舸蜷_。 

我扯扯她的衣袖，說：“你可以叫我的?！?nbsp;

她狡猾地回答：“機(jī)票這么貴，我不得好好使喚使喚她。” 

我不知道，我媽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面目可憎？

 04 

在海南，我們娘倆逛著逛著累了，坐在路邊的長凳上休息。

 人一落座，我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鞋，然后把腳放在凳子上，還時不時用手捏捏。 

怕她渴了餓了，我趕緊從包里拿出紙巾讓她擦手，再給她吃的喝的。 

結(jié)果，她擺擺手，直接拿起食物就開始吃。 

我忍無可忍：“你的手剛剛才摸過腳?！?nbsp;

她的回答令我氣絕：“都是自己的腳，有什么可嫌棄的?！?/span>

 05 

而最令我難堪的，還在后面。

那天，在呀諾達(dá)熱帶雨林觀賞植物時，導(dǎo)游介紹大家認(rèn)識藥材田七，并強(qiáng)調(diào)說，之前這里是有立牌子介紹的，但管理員發(fā)現(xiàn)有了牌子后，游客總是想偷偷摸摸的挖一些，于是就把牌子撤了。 

大家會意一笑，觀賞一番，繼續(xù)跟導(dǎo)游游覽。 

我以為我媽就在身后，可是走出很遠(yuǎn)，我才發(fā)現(xiàn)她并不在隊伍里。 

這時，我聽到景區(qū)廣播在叫我的名字，讓我去一處觀景臺領(lǐng)人。 

到了才知道，我媽在大家都離開時，想動手去挖田七。 

結(jié)果，那里是安著攝像頭的。 她的行為迅速被景區(qū)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并給了批評和警告。 

我去領(lǐng)她時，她還在跟人嚷嚷：“不就是一棵野草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山上自然生長的東西，又不是你種的，憑什么不讓我們挖……” 

看著工作人員那厭惡的眼神，我真想把她丟在這里，不認(rèn)這個媽。 

什么時候，她變得如此潑婦？

 06 

每天打卡各種景點回到酒店，我媽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

而是穿著臟衣服躺在床上，給我舅舅、姨媽們打電話。 

她先是花式炫耀這一行的吃喝玩樂，接著便是插手人家的家事，各種指手劃腳，搬弄是非。 

聲音大得讓隔壁房客一次又一次地敲墻。 

我不理解這樣的媽媽。 

在與她的兄弟姐妹的電話里，她把海南夸得像天堂一樣，可是，這些天，與我所到之處，她一直在吐槽。 

這里憑什么收票？那里不過是兩塊破石頭；飯死貴還難吃；出來玩就是花錢買罪受等等。 

一個人若沒有欣賞美的眼光，到哪里都煞風(fēng)景，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這樣說自己的媽媽。 

可是，幾何時，她就是變成了這樣的人！


 07 

那些天，我媽嘴上說海南不好，但她的確玩得很開心，而我的心卻越堵越滿。

于是，我決定去海南免稅店購物，愉悅一下心情。 

我看好一件衣服，試穿也很滿意，剛想結(jié)賬時，我媽強(qiáng)行把我拖出了那家店。 

她對我說：“那衣服要顏色沒顏色，要款式?jīng)]款式，花好幾千塊買這樣的衣服，穿上還不如一個要飯的。” 

接下來，越逛越心塞。 

我想買個包，她說這包還沒兩個巴掌大，什么也裝不了。 

我想買套化妝品，她說新聞里都說了，這些化妝品根本就沒什么用，不保養(yǎng)就是最好的保養(yǎng)。 

最后，我只能趁她上衛(wèi)生間的功夫，像做賊一樣鉆進(jìn)某品牌店，迅速買下了一副心儀的墨鏡。

 08 

然后，這副墨鏡就成了她余下時間，不時數(shù)落我的開端。

我戴上它，她說這有什么好看的，像蛤蟆似的。 

我?guī)コ燥?，她說少點點菜吧，你那副鏡子夠我吃一年飯的。 

帶她去品嘗海鮮，我點都點了，而且有她最愛吃的竹節(jié)蝦，可是，她動都不動一下，拿出飛機(jī)上帶下來的榨菜，就著白米飯往嘴里扒…… 

在蜈支洲島上，我都給她買好了潛水的票，可她死活不肯下水，還說：“快回家吧，再看你這么花錢下去，我非氣出病來不可。” 

得了，還輪到她氣出病了。

 09 

我終于爆發(fā)了，我把那一桌子蝦蟹魚貝統(tǒng)統(tǒng)倒進(jìn)垃圾桶，發(fā)狠說：“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帶你出來玩，咱們明天就回去。”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呢，蹲下來把那些海鮮一點點從垃圾桶里撿出來，追上我。 

我以為她至少會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吧。 

結(jié)果，她追上我后，說：“你現(xiàn)在就是有點小錢，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告訴你，人生在世，三窮三富過到老，你給自己留點后路吧。”

 10 

見我不說話，她開啟了懷舊模式。

 “你小時候多樸素一個孩子，上一年級時，用床單給你做的一個書包，你背了六年還舍不得扔?！?nbsp;

“那時候，你從來不跟別人比吃穿，年年考班級第一，多少家長都羨慕我，問我這孩子是怎么教育出來的?！?nbsp;

“你除了不吃香菜，怕黑，再沒有任何毛病，多讓人省心，多讓我驕傲?！?nbsp;

“我沒想到你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吃好的，穿名牌，對我挑三撿四，這都是錢把你慣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nbsp;

“我買一瓶醬油都能走三家超市比比價格，你買一副眼鏡花兩千多，夠我吃一輩子醬油的，放在過去，夠你姥姥養(yǎng)活我們五個兄弟姐妹好幾年的花銷?！?nbsp;

“你都是孩子媽了，這么浪給誰看。” 

她從吃飯的飯店，一直說到住宿的酒店，滔滔不絕，義憤填膺，根本沒看到，我已經(jīng)淚流滿面，一只手把自己的胳膊都掐紫了。 

進(jìn)了酒店房間，她一邊把鞋踢掉，一邊盤腿坐在床上，準(zhǔn)備對我展開一番更為持久深刻的思想教育。

 11 

而我，再次原地爆發(fā)了。

我脫下旅游鞋和襪子，指著右腳大腳趾處的腳骨問她：“你知道這里為什么會長成這個樣子嗎？” 

我媽被我驚呆了。 

我告訴她，那是小學(xué)三年級時，爸爸出差去了趟上海，回來給我買了一雙粉色的球鞋。 

我至今想起它，都認(rèn)為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鞋子。 

爸爸還給我買了一件帶蝴蝶結(jié)的襯衫和一條微喇的褲子。 

那一天，我整個人都燃了。 

可是，媽媽為此數(shù)落了爸爸整整一個多月。 

家里條件并不好，爸爸給我置辦的這身行頭，花了他當(dāng)時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以至于我每次都要等著媽媽上班走了，才敢穿上這套新衣去上學(xué)。 

否則，她看到了，一定會各種諷刺挖苦，說得我感覺愧對列祖列宗。 

而那雙球鞋，后來已經(jīng)小得先是擠腳，后來擠得腳都變型了，我依然還在穿。 

因為過于喜歡，也因為如果再跟媽媽提買新鞋，一定會遭到嚴(yán)厲的批評與舊賬重提。

 12 

整個少女時代，我一直在缺衣少穿的尷尬中度過。 

我是獨生女，家里也不是說窮得叮當(dāng)響，只是媽媽認(rèn)為，挑吃挑穿就是虛榮。 

我一跟她提買件新衣服，她就會把我描繪成一個貪慕虛榮，不想學(xué)好的壞女孩。 

初二那年，我代表學(xué)校去參加市里的數(shù)學(xué)競賽。 

要去大地方了，我很想穿得體面一些，便跟媽媽提了買套新衣服的想法。 

結(jié)果，我媽怒了，她說，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你不想著好好復(fù)習(xí)，多做點題型，爭取拿到好成績，還在這兒想著穿什么。 

你是去參賽，不是去選美，再說，你穿得那么好，萬一比砸了，丟不丟臉。 

爸爸聽不下去了，想要給我買新衣服去，結(jié)果被我媽生生攔下，表示慣她吃慣她喝，就是不能慣她愛臭美的壞毛病。 

在她嘴里，美，是件丟人的事情，是個壞毛病，這就是我媽對我的審美教育。


 13 

她不知道的是，我工作后遭遇了什么。 

我非常努力，從職場菜鳥到公司中層，只用了三年的時間。 

但我卻很自卑。 

有一次，我在衛(wèi)生間里聽到兩個同事在聊天，她們談?wù)摰模俏业拇┐鳌?nbsp;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公司里好多人說我“像一個行走的調(diào)色板?！?nbsp;

我以為那是一些老員工對我能力的嫉妒。 

可是，一次我跟公司老總?cè)ヒ娍蛻?，老總開車來接我。 

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似乎動用了極大的勇氣對我說：“小蔡啊，審美也是生產(chǎn)力，我覺得你還是要多學(xué)一點服裝搭配，懂一些化妝技巧，畢竟，咱們的工作是跟人打交道的，得體的裝扮也是對別人的尊重，當(dāng)然，自己也會身心愉悅。”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自己的審美有多么糟糕。 

那些年，我除了上班，業(yè)余時間便開始報名學(xué)習(xí)色彩搭配、形體訓(xùn)練。 

我用漫長的時間走出自卑，接納好好愛自己是一件正義而美好的事情。

 14 

“媽，你知道嗎？我從小做得最多的夢是什么？”

我流著眼淚，看著有幾分無措與茫然的媽媽。 

“我夢到爸爸從上?；貋?，變戲法一樣從包里掏出那雙粉色球鞋，我只穿上一只，你就出現(xiàn)了，粗暴地扔掉了另一只……” 

這就是媽媽帶給我的成長陰影。 

如果不是這一路母女二人行，她的種種不當(dāng)言行提醒著我，我以為我不會有這么深的怨氣。 

當(dāng)她貪小便宜、舉止粗鄙、言行失當(dāng)時，我內(nèi)心根植的自卑與曾經(jīng)受過的羞辱，被提醒了——她就是我的來源與出處。 

我有多么不想回首那個丑小鴨一樣的自己，我就對我媽現(xiàn)在的粗鄙有多么的憤怒。 

“你知道我有多想念爸爸嗎？每次想起他，就會想起他冒著挨罵的風(fēng)險，從上海給我?guī)Щ氐哪翘滓路c球鞋，它們照亮了我灰暗的童年，爸爸不是給我買了一套衣服，他是把整個上海帶到了我的面前，讓我對外面的世界，生出層層疊疊的幻想，讓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提及爸爸，我的眼淚徹底決堤。 

他沒有等到我有余力去孝順?biāo)哪且惶?，就生病離開了我。 

我想好好孝順我媽，可是，她讓我無從下手，她永遠(yuǎn)以美、以享受生活為恥。

 15 

發(fā)泄過后，我們母女一夜無話。

 我邊洗澡邊落淚，但那晚我卻睡得出奇的好。 

好到第二早上，一口氣睡到十點。 醒來時，我沒看到媽媽的身影，也許，她去海邊遛達(dá)了吧。 

我索性在手機(jī)上訂了返程的機(jī)票。 

是的，是時候回去了，跟她再多呆一秒，我都會崩潰。 

大概11點左右，她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紙袋，臉上因為興奮而泛著紅光。

 16 

我媽獻(xiàn)寶一樣，打開紙袋，將那天我在免稅店看好的裙子遞到我手上。 

“媽這輩子都沒啥眼光，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你覺得好，它應(yīng)該就很好，所以，我一大早就去把它買回來了……” 

原來，她去了免稅店。 

她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心疼錢，討好我，愧疚而又激動，期待卻又膽怯，像一個等待成績的差生。 

看著她滿頭大汗，再看她身上調(diào)色板一樣的搭配，我心里難過而自責(zé)。 

她的家境與她所處的時代，讓她沒有機(jī)會與能力去“對自己好一點兒”，一輩子與柴米油鹽纏斗的她，在晚年獨居的歲月里，更是將自己放逐得很徹底。 

而我，放任她一個人獨居，讓她在有限的認(rèn)知里，只有輸出，沒有輸入地?fù)]發(fā)著自己。 

所謂母女一場，我們也只是在逢年過節(jié)時才謀面，上演著母慈女孝，團(tuán)圓美滿。 

若非這次旅行的一對一，兩個人真實的對撞，我們對彼此當(dāng)下生活的了解，其實并不比同事多。

 17 

從海南回來后，我執(zhí)拗地讓她從老家搬來與我同住。

固然有些麻煩，也會不習(xí)慣，可是，她才56歲，是時候告別她的舒適區(qū)與野蠻生長，活出一個像模像樣的晚年。 

因為，不管我有多么嫌棄她，但一想到她被這個社會嘲笑、鄙夷，在家長里短中過完這一生，我就會坐臥不安、羞愧抓狂。 

我失去了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爸爸，所以我更加不想，母親還在，卻在精神上失去她。 

她把我養(yǎng)大，我要把她反哺成一個可愛的老太太。

 18 

事實上，帶一個三觀成型的老媽，并不比養(yǎng)育4歲的兒子更容易。

她從家里搬來的衣服，被我淘汰了大半。 剩下的，我一一幫它們搭配好，掛在她的衣柜里。 

她來我家后聽的第一本書就是《斷舍離》。 

她睡覺前，我放給她聽，她做飯時，我也放給她聽，她出去遛彎時，我就讓她戴著耳機(jī)聽。

 她說，你這是在給我洗腦。 我笑了。 

她居然會用“洗腦”這個詞了。 

“有進(jìn)步啊，小老太太?！蔽铱渌?。 

這讓她覺得很受用。


 19 

我教她玩自拍，刷抖音，給她指派了任務(wù)，讓她用一個月的時間，整理好家里所有的照片，制作成電子相冊。 

與其家長里短，不如玩點酷炫。 

她其實不是個笨人，居然無師自通地下載了“形色”這款A(yù)PP，把她在海南拍下的那些花草樹木一一標(biāo)注了名字。 

遛彎時再看到什么不認(rèn)識的花草，她就拍下來，百度一下。 

她說這樣可以鍛煉記憶力，預(yù)防老年癡呆。 

我笑她：“你的確需要多識草木少識人，因為你一碰到人，就容易家長里短，秒變成那個碎嘴子大媽。” 

“嗯，我需要跟人類先保持一段時間的距離。”她說出這句話時，我一口茶噴了出去。 

我深信，如此有慧根的老媽，一定會迅速走到“優(yōu)雅變老”這條路上。

 20 

那天晚飯后，兒子用陶笛吹新學(xué)的曲目《夢中的額吉》。

我媽竟然聽哭了。 

之前，她從來沒聽過這首歌。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對正在看書的我說：“聽這曲子，眼前全是你姥姥的樣子。” 

媽媽想媽媽了！ 

我眼睛頓時也濕了。 

不是因為媽媽也會想媽媽，而是媽媽也會被這些美好吸引、感動，這對她來說，是多么可喜的進(jìn)步。 

我知道，把她接到身邊是對的。 

孺子可教！

 21 

為此，我給媽媽也報了陶笛班。

第一節(jié)課，她跟著老師，手忙腳亂，滿頭大汗。 

第二節(jié)課從家走時，她上了三遍廁所，磨磨蹭蹭不愿意出門。 

第三節(jié)課，她手指不分家，急得眼淚汪汪。 

我卻笑場了。 

我喜歡她現(xiàn)在的樣子，我也很清楚，她需要找回的，就是學(xué)習(xí)的心態(tài)，那種活到老，學(xué)到老的自我要求。 

再老，也得看到自己的進(jìn)步，讓自己感覺還有不一樣的明天。


 22 

某個周末，我?guī)ヒ娢业囊晃煌杲?，一?2歲的老教授。

我們一起喝茶，聊天，談彼此對國內(nèi)外時事的見解。 

一個下午過得很快，但我媽如坐針氈。 

回去的路上，她對我說：“你這個老朋友好怪，你們談話時，她居然拿錄音筆在錄音，像間諜一樣?！?nbsp;

我笑得岔氣：“媽，你真是諜戰(zhàn)神劇看多了?！?nbsp;

我告訴她，這位72歲的老教授在半年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力在下降，有一天，光是“今天溫度是多少”她就問了老伴六遍。 

打那之后，她會把自己與每一個來訪者的對話都錄音，在別人下次拜訪之前聽一遍，以免自己重復(fù)觀點而浪費別人的時間。 

我媽聽了，嘆了一口氣，說：“人家老得真得體?！?nbsp;

我還告訴我媽，這位老教授如今兩種癌癥纏身，每次會客之前，她都會花半個小時化妝，只因為她不想給別人留下憔悴的印象。 

我媽重新震驚了：“真想把我的健康分給她點，人家活得才像樣兒?！?nbsp;

我媽喃喃著，感慨著。 

看著她羨慕的樣子，我在心里點贊了自己接她同住的選擇。 

愛她，給她許多許多的錢已經(jīng)沒有用了，我要給她許多許多的知識與刺激。 

人生永遠(yuǎn)沒有太晚的開始。

 23 

那天晚上，臨睡前，我讓兒子把明天要穿的衣服選好，放在床頭柜前。

然后，我們娘倆躺在床上看書，他看他的，我看我的。 

他不時請教我?guī)讉€不認(rèn)識的字，搞不懂的詞。 

等到他睡了，我回到自己房間。 

客廳里，老媽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出感慨。 

她說：“如果人生重來，我也想這么跟你相處，成為像你這樣的媽媽。” 

我抱了抱她：“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可愛的媽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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