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點擊上圖,立即參拍! 張效彬(1882—1968年), 名瑋,字效彬,號敔園。河南固始人。 張效彬 不食周粟 張效彬,1882年6月出生在河南固始一個書香門第。 父張仁黼,字劭予,“光緒二年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入直上書房,出督湖北學政····補侍講····典試四川····遷兵部侍郎,典試江西,歷學部、法部。光緒三十三年,補大理院正卿····三十四年丁母憂。未幾卒?!?《清史稿·列傳》) 張效彬除經(jīng)常受到他父親的教育外,從3歲起就受到他知書識理的母親馮韻若的教誨?!度纸?jīng)》、《百家姓》、《論語》就是他的啟蒙讀物,他在入私塾前,已把《論語》背得滾瓜爛熟了。 張效彬20歲中秀才,22歲考取了河南公費留英,先在北京補習英文、數(shù)學一年,后到英國劍橋大學學習政治經(jīng)濟學六年,得到了學士學位。宣統(tǒng)三年春夏他回到北京,經(jīng)過考試,清廷授予政法進士,任教于京師法政專門學堂。辛亥革命后,他仍在原校教書。 北洋政府時期,張效彬任職外交部,在陸征祥、顏惠慶、顧維鈞等總長手下,連續(xù)任職十年之久.最后職位是某司機要科科長,月薪400銀元。還曾出使俄羅斯,任赤塔領事、伊爾庫茲克總領事、(伯力)領事、彼得堡總領事。(百科等資料云張效彬在十月革命之后即歸國,與其事跡不符) 在任職外交部時,因為駐外使領館人員長期欠薪乃是常事,為了撐持領館門面,張效彬不得不多方設法典當北京家業(yè),籌措款項,維持國家的外交門面。1928年夏,國民革命軍打到京津,驅走了奉系軍隊。國民政府外交部下令所有外交使節(jié)繼續(xù)供職,張效彬由于在蘇聯(lián)五年傷透了心,所以決心辭職回國。是年冬,他即回到北平。外交部令他到南京部里供職。張先生由于他不愿和那些鄙視中國傳統(tǒng)文化而主張全盤西化、趾高氣揚的國民黨新貴們?yōu)槲?,所以婉言謝絕,只是要求外交部歸還他代墊的數(shù)千銀元而已。要求再三,不過得到墊款的三分之一。 從1929年起,張效彬就在中國大學、輔仁大學、朝陽學院等私立大學擔任政治經(jīng)濟學、中國財政史等課程的教學工作。1932年起,清華大學經(jīng)濟系主任陳岱孫教授聘請他為兼任教授,講授中國財政史。 張效彬的學生張家彬在《清華校友通訊》第10期撰文,對張先生講授中國財政史的情形有詳細回憶:“張師身材矮小,貌不驚人,恒著長袍馬褂……張師博學鴻儒,對于中國自商以來三千余年之財政史,加(如)數(shù)家珍,而配合教材,常以其家藏之古物,如商鼎周銅之類相示。中國財政史本屬選課,然每次上課,座無虛席,聽者動容。課余,張師常邀學生至其家茶敘,其家藏中國文物、古玩玉器,自商朝以至明清,琳瑯滿目,猶如一小博物館。師母俄籍,精通英法俄各種語文,獨不懂華語,招待茶點,穿梭其間,談笑風生,構成一幅中西合璧之畫面……” 在日本人占領華北八年期間,偽華北政務委員會頭子、大漢奸王揖唐與張家是世交,多次請張效彬擔任重要偽職,張始終拒絕,寧愿過著吃混合面的清貧的教書生活。 上世紀六十年代,故宮博物院曾幾次用重金擬聘張效彬先生為專家,但他以懶散為由婉言謝絕。有人問他:“為何不去?”答曰“不食周粟”,不過他愿盡鑒定文物之義務。 張效彬 行楷題跋 學書多而又成者少 張效彬父親張仁黼善書,時人杜慕堂曾評其書:“導源于魯公,蹀躞于虞世南,用筆之厚,結體之嚴,不愧老成典型?!?/span> 張效彬對書法極為鐘愛,窮其一生研習,功力很深。 從目前可見的題跋來看,張效彬早年習書應受過嚴格的館閣體訓練,1917年至1923年之間喜臨北碑。1924年,轉臨歐陽詢《皇甫明公碑》《龍藏寺碑》《虞恭公碑》,其間也臨習過褚遂良《雁塔圣教序》《房梁公碑》等。從其所藏碑帖來看,他還應臨習過《隋元智暨夫人姬氏志》《隋孟顯達碑》《顏魯公家廟碑》等,可見張氏終生致力于楷書學習,取法在北魏、隋、唐之間。他的楷書吸納了隋、唐碑版中細膩遒美的風格,取北魏的剛勁挺拔的樸拙美感。初看張效彬的楷書題跋,與唐人寫經(jīng)體略為近似,但其筆力強健,氣格在隋唐之間。 《隋龍藏寺碑精拓舊本》 在《隋龍藏寺碑精拓舊本》中的跋文中,張效彬感慨自身習書雖“勤而又恒”,但“學書多而又成者少”,他曾系統(tǒng)臨習過褚遂良體書法,但終未能窺其奧窔。 徐小燕女士曾回憶張氏晚年作書情況:“記得張老每天上下午各寫寸楷四紙,已堅持了半個多世紀。難怪他字體工整娟秀,遒勁有力。一筆一畫,一撇一捺,都是那么疏密得體,凝重穩(wěn)健。”他亦能書大字,其大字以顏真卿體為主,與父張仁黼書法“導源于魯公”如出一轍。 西學不如東學 張效彬曾在劍橋大學鉆研英國正統(tǒng)經(jīng)濟學家亞當·斯密、大衛(wèi)·李嘉圖等人的政治經(jīng)濟學多年,但是他回國后,還是把鉆研精力集中在自幼服膺的孔孟學術上。 張效彬自幼受其父影響,對孔孟學說有著深入的研究和論述,他在三四十年代陸續(xù)撰寫了八部儒學著述,有《孔子真諦》《大學淺解》《華夏傳統(tǒng)思想習慣考略》等,匯編成《敔園叢草》,在中國香港、新加坡及海外各地廣為流傳,他還曾一度在大學講授《經(jīng)史百家雜鈔》。 他為人處世處處遵守禮法,年輕時常西服革履,歸國后自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起,總是夏天長衫,冬日棉袍,外罩馬褂,頭戴黑緞小帽,頗有清末士子的遺風。 對待學術問題,張效彬向來堅持自己的意見,對于認定的觀點和信仰絕不輕易改變,曾一度與郭沫若往來頗多,但二人因對待問題的出發(fā)點不同,結論亦不同,特別是他們對中國歷史上的許多問題解釋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因此一見面就爭論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最后索性斷絕了來往。 二十硯齋 張家自祖父起,世代好收藏和鑒賞。父親張仁黼,同樣長于鑒賞,其收藏章曰“鏡涵榭”。張仁黼為朱翼盦先生岳父,所以張效彬即朱翼盦之子朱家濟、家濂、家源、家溍(詳情參閱:【大家】朱家溍:文博界首屈一指的大通才)的三舅。張效彬常說:“先嚴秉性剛直,服膺孔孟,為官多年,廉潔自持,所得薪俸,除購置南小街方家園一所兩進大院外,并未在家鄉(xiāng)廣置田產(chǎn),大部分收入都用在購置書畫、碑帖、古玩上。” 據(jù)張效彬的友人徐士瑚回憶:“張先生在解放前的數(shù)十年期間,除任公職教職與從事著述外,最大的嗜好就是千方百計地搜購名畫、名帖、名硯、玉器、青銅器,同他父親傳下來的文物,共有270余件,其中明畫最多……他講他收藏的明畫,北京任何收藏家都不及他的多,也不及他的好,這些明畫都收藏在他家后院一高大房間內。元畫中,我只記得一幅李享的幾串紫葡萄,是常掛在他客廳的,至于他家的青銅器、玉器、古硯等古物,與《四書》《五經(jīng)》,則擺放在客廳內的楠木書架與楠木條案上。” 張效彬先生精于鑒賞,廣為收藏,其齋名曰“二十硯齋”,即為他收藏了二十方古硯。張中行先生曾撰文回憶到:“有一次,他托我代他出讓端硯兩方,理由是,因為他的齋名是‘二十硯齋’,日前又買了兩方,與齋名不合,所以必須出讓兩方?!?/span> 張效彬亦屬于舊京金石收藏家群體。他雖未能留下系統(tǒng)的碑帖著述,但其所藏碑帖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質量都很高,在民國至新中國成立初期收藏界名望甚高。 張效彬舊藏《吉金文萃》六十三品 張效彬說,經(jīng)營古董,既要眼力,又要機會,比如正月廠甸半個月,他天天起早去,只要遇見一件,一年的生活(費)就夠了。這是他的經(jīng)驗之談。六十年代初,張中行先生有一天晚上到他那里去,他指著案上一個畫卷說:“這是剛買來的,丁云鵬的人物,店里當假的,定二十六元。當然,他加十倍也買不回去了?!?nbsp; 張效彬先生所居處是一座三進四合院,外院是倒座,后院是一排北房,正院客廳擺放著各種青銅鼎器、香爐、碑帖、硯臺、古籍……客廳墻壁和后院房中各懸字畫,加上各處堆放,儼然如文物倉庫一般。他家墻上掛著的字畫經(jīng)常換,有些并不希奇,如清朝成鐵翁劉之類,可是都很精。 上世紀四十年代,張效彬先生將收藏的元四家之一王蒙的《桃花源圖》視如拱璧,一年中只有生日那天才焚香請朋輩弟子拜觀。此畫英國人曾欲以五萬英鎊購買,在當時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但被張效彬先生凜然拒絕。他還藏有一件周鼎,是一套(共三件)中唯一留在中國的一件,外國人每以巨款求購,他斷然不允;但國家低價收購時,他卻慨然出讓。 商四祀邲其卣 故宮博物院藏 通高34.5厘米 傳河南安陽出土。 是商辛四年商王賞賜亞貘家族的酒器。為商紂王4年器。拓本,8行,共42字。高32厘米,寬19.7厘米。是現(xiàn)存商代銅器銘文中字數(shù)最多的。 在日偽時期,張先生從琉璃廠某古玩鋪購到一件安陽新出土的、尺五高的、外形奇異、花紋精美的三角青銅酒器——提梁卣(商四祀邲其卣),器底鑄有四字,表明是紂王四年。張先生說;“這是迄今出土的第二件鑄有年號的殷商銅器,第一件原存故宮博物院,現(xiàn)在可能已運到臺灣去了?!惫磐驿佋瓉硭鲀r1萬銀元,幾經(jīng)磋商,張終于用5000銀元買到手。據(jù)張先生的女兒說:“這5000塊大洋是先父忍痛賣掉南小街方家園祖父傳下來的那所兩進大院得來的。買主就是先父的三妹——李鴻章的孫兒媳,共賣了1萬塊大洋。余下一半,先父準備另買一所四合院。先父賣院后,便在棉花胡同我二姑朱老太太家外院借了九間平房暫時棲身。所有數(shù)千冊古書則存放在鴉兒胡同廣化寺偏院一大間房內?!睆埾壬髞碓邙f兒胡同買了一個帶有八九間房子的大花園,又在前后院添蓋了六間房子,廣植花木果樹,添置家具,便將余下的5000大洋全部用盡,家里的日常用費則靠夫人張瑪麗的工資。 日軍投降后,從大后方陸續(xù)來了郭沫若、竺可楨、陳叔通(詳情參閱:大收藏家458期:陳叔通,黃賓虹給他畫了幾個億的畫,還救過錢學森),以及蘇聯(lián)大使館文化參贊齊赫文斯基等許多中外名流光臨張家,欣賞他的青銅器、各畫、名帖、古玩等珍貴文物。張效彬說,郭、竺、齊都來過數(shù)次。陳叔通是張效彬父親的得意門生,所以常來他家敘談。張先生還說,當時有許多中外名商巨賈想以大量黃金美鈔購買他的提梁卣。由于他認為這是價值連城的國寶,必須留在國內,所以他始終不愿為了大量黃金美鈔而做一個民族敗類、千古罪人。 張效彬 印章 張效彬晚年收藏了一幅清代人的畫,正好元代有一個和他同名的畫家,有人就在這幅畫上加了一段明朝人的跋,說這幅畫是元代那個畫家的畫。啟功先生和王世襄先生(詳情參閱:【收藏大家】王世襄——京城第一大玩家)曾寫文章澄清這一問題,張老先生知道后很不高興。再見到他們的時候用訓斥小孩子的口吻半開玩笑地說:“你們以后還淘氣不淘氣了?”他們說:“不淘氣了?!贝蠹夜恍σ簿瓦^去了。 鴉兒胡同的張寓是名人薈萃之地。門前懸的“固始張”小匾牌,即為陳叔通所題,諸如郭沫若、陳叔通、鄧拓(詳情參閱:大收藏家418期:鄧拓,中共四大收藏家之一)、啟功等人皆為???。張中行先生即住在他隔壁,常過往請他鑒定所收之硯。徐悲鴻先生(詳情參閱:【收藏大家】徐悲鴻與國寶《八十七神仙卷》的悲歡離合)也是常客,1949年某日他來此拜訪時,張效彬先生請他觀賞董其昌自題畫像冊頁,徐“驚其神妙”愛不釋手,告辭后一直“輒縈夢寐”。兩年后,徐悲鴻托人求張效彬先生割愛,不允;又過兩年,徐悲鴻讓廖靜文(詳情參閱:【大收藏家】廖靜文:捐贈超百億元的徐悲鴻夫人)懇請啟功先生與張效彬先生磋商出讓冊頁,張老遂被感動而釋手。 軼事 張效彬與原配夫人育有數(shù)位子女。后來,當年隨他領事任上做秘書的白俄小姐(漢名張瑪麗),因懾于蘇俄革命,便隨他歸國,后來就嫁給了他,不過兩人一直沒有再生育。張瑪麗視其8歲的五女如同己生,撫養(yǎng)成人,并教會她英語。這令其姐弟都感到非常滿意。 上世紀五十年代后,張瑪麗女士一直在外貿(mào)學院任俄語系主任,她精擅英語、法語和德語。張老先生聽得懂英語但不太懂俄語,張女士則不擅中文,因而有朋友去他家時,總會聽到朋友與張效彬先生交談用漢語,張效彬與他夫人交流用英語,而朋友與張瑪麗女士交流則用俄語。這中、俄、英三種語調此起彼伏的場景,亦是十分有趣。 張效彬 行楷題跋 世人都知道張效彬很有錢,可是他向來不坐車,出門,不管遠近,總是走。在這方面,他還有近于階級的理論,他說,凡是走著來看他的,他一定回拜;凡是坐汽車來的,他一定不回拜,并且告訴來訪的人說,因為沒有汽車,恕不能回拜。他的言行是一致的,比如每年新正有人到他家,第二天他一定也來回訪一次。 他更自負的像是他的養(yǎng)生之道。他說五十歲以前,他渾身是病,后來他明白了,應該由心理方面治,就是要“不著急,不生氣”。這樣練習了幾年,病全好了,直到八十歲,還是耳不聾,眼不花。他對他這個秘方有堅信,而且不惜以金針度人。張中行的夫人體弱,她每次遇見張老先生,張老先生還是說那一套,要不著急,不生氣。 張效彬舊藏金文冊 后事 1962年,張效彬先生在其八十歲壽誕時立下遺囑,擬在私宅建“志成私人博物館”對外開放(館名取“有志者事竟成”之意),并立下“館志”,聲明百年之后,不遺子女,將父子兩代所藏文物捐給國家。當時郭沫若、陳叔通、徐士瑚等人均在“館志”上簽字。 一九六六年的八月,文革暴風雨剛到的時候,有一天,入夜,聽見西院吵吵嚷嚷。我們靜聽,知道是自西而東,抄家到了這里。人聲嘈雜,聽不清。中夜前后,聲音稀了,聽見有人問:“說!槍埋在哪里?”答話:“我一生手沒沾過槍,確是沒有?!笔菑埿П虻穆曇?。第二天早晨,開來兩輛卡車,裝運抄沒的文物。后來妻聽鄰人說,張老先生真有修養(yǎng),許多古董是他用報紙包,甩繩捆,并囑咐千萬好好抱住,交給國家,運走的。 (張中行《負暄瑣話》) 幾十年的積聚,完于一旦。但是聽說,他仍舊像往常的樣子,生活不改常態(tài)。這樣過了一個時期,忽然,老夫婦都被捕了,男是從家里,女是從路上。為什么?局外人自然不得而知,有些人推測是同外國人有來往。事實上,夫婦二人乃以“特務”罪名被捕入獄,后均被迫害而死(1968年,86歲)。 “文革”后,老人被昭雪,后代將珍貴文物悉數(shù)捐給國家,連張效彬先生的私宅也一并捐出了。捐贈文物中即有宋拓顏魯公多寶塔,據(jù)說是國內現(xiàn)存最好的拓本。張效彬捐贈的碑帖,如今都藏于首都博物館。 顏魯公多寶塔碑(資料圖) 參考資料 張中行《負暄瑣話》 朱小平《張效彬先生的“大義”》 鄒典飛《民國時期的北京書風——張效彬》 其它 歡迎大家提供更多大收藏家的資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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