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已是十月的尾巴,最近的節(jié)日就是十一月一日的萬圣節(jié),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多年的我們顯然早已過了要糖、搗蛋的年紀。 但這并不妨礙我們懷念一下,那個人世間最美的女鬼—聶小倩。似乎冥冥中就有注定,王祖賢第一部參演的電影《今年的湖畔會很冷》中便與女鬼結(jié)緣。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干,紅塵里美夢有幾多方向,找癡癡夢幻中心愛路隨人茫?!?/p> 一曲絕唱挽住時間腳步,熟悉的旋律瞬間把我拉回到了過去,那個香港黃金十年的起始年代,那段肆意張揚片的時光,那個屬于徐克、張國榮、周星弛、周潤發(fā)、成龍、梁朝偉、四大天王的時代…… 八七年的《倩女幽魂》,我們已經(jīng)記不得被這段凄美的愛情故事感動了多少次。 一個是癡情的固執(zhí)書生;一個是傾世的美艷女鬼;還有一個正直的浩然大俠;而如今三位主演,兩位已逝,一位退隱。 原來有些東西一經(jīng)流逝,是痛的那樣刻苦銘心。 在《倩女幽魂》中,男主角不一定偏要武功蓋世,飛檐走壁。他也可以是完全不會武功的一介布衣。寧采臣,文弱書生一枚,在收賬途中陰差陽錯的來到了蘭若寺,邂逅了兩個命中注定將影響他一生的“人“大俠燕赤霞與女鬼聶小倩。 而當時在我們眼中有些古怪的燕赤霞,如今看起來卻是如此超凡脫俗。他曾對寧采臣說過:“人間有什么好,跟鬼神在一起,黑白分明反而簡單”。這個回答像極了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無奈。 片中的燕赤霞過半的時候都是瘋瘋癲癲,快人快語,卻也會在聽到寧采臣說出癡情話語時潸然淚下,他如得道高僧看破世間紛擾,又會如懵懂少年做出花癡之樣。 而他在蘭若寺前醉酒高歌一曲的《道》,更是驚艷四座,不僅不會讓人感覺突兀與好笑,相反,你會在其中體會到一種酣暢淋漓,那種藐視一切的驕傲,突破一切繩墨的放縱,的確是屬于那個自信而張揚的時代。 哥哥飾演的寧采臣,他憨直,單純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造作,他在危難臨頭的慌亂,強作鎮(zhèn)定的勇敢,義無反顧的癡情又令人信服。 一個敢愛敢恨、俠骨柔情,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要賭上性命與妖魔鬼怪斗上一斗的年輕人躍然紙上。 張國榮和王祖賢出色的表演,使得影片成為了一個經(jīng)典。而且,整部電影,如果刨除劇情,只保留寧采臣與聶小倩“對望”、“相擁”、“共纏綿”的二人世界鏡頭,你也一定會看的無比癡迷,不能自拔。 王祖賢飾演的聶小倩,白衫飄逸、紅衣?lián)u曳;青絲飛舞、眼中含露。還用飄逸深情的表演,將劇情詮釋得悲情動人,絲絲入扣??芍^完美詮釋了蒲松齡筆下的聶小倩形象——“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麗尤絕”。 雖然小倩是女鬼,而且剛一出場的她行為不檢、作惡害人,但她又有著面臨愛情時情深堅貞并勇于獻身的良善本質(zhì)。 那首為她量身描繪的圖卷詩“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行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無不道盡其心聲。 到其與寧采臣湖畔小亭相逢相會,二人美的仿似畫里的人物,蘭若寺里流云千丈堪醉臥,書生倩女明滅了樓閣上的燈火,小雨淋漓,梨花猶嘆息,今生有緣今生續(xù)。 而且跟隨張國榮多年的“哥哥”稱呼,就是來自該片的拍攝現(xiàn)場,據(jù)說當年王祖賢在拍攝間隙時總喜歡喊張國榮“哥哥、哥哥”,于是這個稱呼就此傳了開來。 最動人的便是結(jié)局,云開天邊,天光漸亮。清晨的陽光透過殘破的床紙映入屋內(nèi),一切的美好都戛然而止。 小倩徘徊在自己的骨灰壇旁,回到壇子便可重新投胎轉(zhuǎn)世,可也意味著永遠的離別。而采臣手忙腳亂的關(guān)上窗戶,拼命的用身體擋住陽光,并催促著小倩快點回到骨灰壇中,可淚水早已浸透了衣裳,再回首,伊人已不再。 一顆朱砂淚,抹紅妝,邂寧郎,怎能掩去女兒心中傷。 一幅伊人畫,空青燈,說離殤,看不清楚書生淚滄桑。 人鬼邂逅,先不談風流,結(jié)局多是心碎和眼淚。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人生路上最悲傷的莫過于相逢相知,卻不能相守。那一生,那一世,他遇到她,念著,愛著,等著,卻陰陽相隔。 時光流轉(zhuǎn),她還會不會記得曾經(jīng)有個書生,為她低眉俯首,為她秉燭夜談,為她奮不顧身;而哥哥從高樓上眺望點點星灰的煙波人世時,是否還記得曾有一個凄美少女為他折袖斷腸…… 但也正是悲劇,才如此刻苦銘心,《大話西游》中的至尊寶和紫霞如此,《倩女幽魂》中的寧采臣和小倩也是如此。如今不是1987亦不是2003,哥哥已經(jīng)到了另一個世界,王祖賢也不再出現(xiàn)熒屏上。 而我們也不是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可屬于自己心中的那份疼,依舊痛徹心扉,如果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