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回,寶玉隨賈母等人至東府會芳園賞梅,期間困倦欲睡,最后陰差陽錯睡在了秦可卿的房間,聞其房間襲人的甜香、觀其房內(nèi)華麗奢靡的擺設,寶玉很快眼餳骨軟,恍恍惚惚跟著秦氏到了太虛幻境。 在太虛幻境中,寶玉領略過閱冊、聞曲、品茗、成姻等風光后,被夢中夜叉驚醒。襲人趕來為其系褲帶時,發(fā)現(xiàn)其大腿處有沾濕樣,因彼時周圍人多,二人心照不宣。及至在家處吃過晚飯后,襲人趁著無人忙為寶玉更衣,期間又問起寶玉夢中之事,寶玉羞澀道完夢中經(jīng)歷后,見在伏身而笑的襲人萬分嬌媚柔俏,遂求其一起共試警幻仙子所訓之事,襲人亦從之,這是二人的初試。 寶玉的初試,于他而言是步入青春期的一個重要標志,這種重要性不亞于同一章回的劉姥姥,為了一家過冬口糧進榮國府打秋風。而襲人身為寶玉的貼身服侍丫環(huán),無論其是否如自己所言,“自己是賈母與了寶玉的”,或者是自欺欺人。其第一時間滿足主人的需求,似乎也無可厚非。 在第二回,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時,閑閑談到賈府宗族、姻親、老親、存者及歿者等等,其中涉及許多人物年齡,譬如談到賈寶玉,稱其“如今長了七八歲”;而談到寧府賈蓉時,明確稱其十六歲;至于賈璉,則是“今已二十來往了”等等。 那么,在冷子興演說榮府時,寶玉到底是七歲還是八歲呢? 很巧的,賈雨村之所以得聽到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是因為女學生林黛玉的母親去世,黛玉因哀傷過度,觸犯舊癥,故連日未上學,賈雨村閑居無聊,出來閑步才遇到冷子興。而此前文中介紹林如海時,如此寫到: 正是黛玉五歲時,賈雨村作了她的老師,隨后文中又寫: 所以賈敏去世時黛玉六歲,而賈雨村遇見冷子興時,離賈母去世才一個月,彼時其和冷子興說道: 所以,黛玉當時六歲無疑,而寶玉比黛玉大一歲,所以是七歲。彼時賈蓉十六歲,所以可以確定,賈蓉比寶玉大九歲。 那么在第六回,賈蓉出場時的年紀多大呢?文中寫道: 《紅樓夢》里的人物年齡,一直是一本糊涂賬,譬如在寶琴進府時,文中稱眾姐妹: 然而熟悉文本的讀者都知道,寶釵比寶玉大兩歲,寶玉較黛玉大一歲,惜春更小,而鳳姐在第六回時,已經(jīng)是“今年大還不過二十罷了”,所以細究起來,這十幾人何止一兩歲只差? 更如在第五回時,文中稱襲人不過大寶玉兩歲,但在第十九回,襲人家里穿大紅衣服的表妹就已經(jīng)十七歲了,那襲人豈不是至少十七歲?而寶玉在第二十五回魔魘時,才不過十三歲。 所以,《紅樓夢》里的人物年齡一直是個迷,處處都有破綻,但這并不影響讀者們閱讀體驗,只不過寶玉九歲就初試,如此違背常理,未免讓人覺得哭笑不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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