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著名文物收藏家張宗憲,在中國收藏界知名度甚高。了解先生的人都知道,張宗憲先生襄助蘇富比、佳士得入港,同時也是中國嘉德、北京翰海、北京榮寶、上海朵云軒、北京匡時等諸家國內(nèi)著名文物藝術(shù)品拍賣公司的顧問,可以說,自20世紀90年代內(nèi)陸拍賣行業(yè)興起后,張宗憲就一直擔當著拍賣職業(yè)啟蒙和提攜的角色,最重要的支持是“傳帶”——傳授經(jīng)驗,幫助提高,帶領(lǐng)方向,被內(nèi)陸的拍賣從業(yè)者稱為“導(dǎo)師”“教父”。至今,許多拍賣行仍為他保留了“NO.1”號牌。 年輕時的張宗憲 除了對文物事業(yè)和藝術(shù)品拍賣有著舉足輕重的貢獻以外,在收藏方面,尤其是在瓷器以及中國近代名家書畫珍藏上,張先生可堪稱為當今海內(nèi)外巨擘,其藏品蔚為大觀,鮮人可比。 而實際上,論財力,先生不算最雄厚的,論專業(yè),他純屬自學,但張宗憲實在是收藏界的傳奇人物。早在1994年大陸藝術(shù)品拍賣業(yè)剛剛起步時,著裝考究、競標積極的張宗憲,便引起了同好的注意,此后其更是在全球拍賣市場上呼風喚雨,并在行情低迷時,給市場以信心。此外,張宗憲所經(jīng)歷的時代,恰逢中國歷史急劇動蕩變遷,作為一個獨特的視角,古玩收藏界的風風雨雨、起起落落,不僅神奇隱秘,而且鮮活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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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憲的父親張仲英,是上海古玩界小有名氣的人物。張宗憲出生在上海一個殷實之家。張宗憲給自己起了個諢名“張三風”:風流、風雅、風趣。他年少風流,與人合股開戲院和歌廳。還報考過上海電影公司,面試官是藍蘋,后來又與人合伙開電影公司。折騰幾年一無所獲,才回到父親的古玩店打下手。1947到1948年間,張宗憲開始在北京、天津跑單幫做古玩生意。1948年,張宗憲離開上海,去香港闖蕩,去的時候,身上只帶了一個箱子、一兩黃金、24美元?!?4美金,就這么創(chuàng)業(yè)。人家扔掉的報紙拿起來看看,一塊錢過一天?!睆堊趹椈貞浾f。 《張宗憲的收藏江湖》里記載,20世紀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一批富人陸續(xù)從內(nèi)陸來到香港,香港的古董市場迅速繁榮起來,香港也取代上海成為中國文物出口中轉(zhuǎn)之地。年輕的張宗憲順勢應(yīng)時,慢慢地在香港的古董行里自立門戶、施展拳腳。 當時張仲英的古玩行已并入上海文物商店,張宗憲通過父親向上海文物商店要貨,文物藝術(shù)品一箱箱從內(nèi)陸發(fā)來,每一件都附有父親親自寫的單子,上面注明貨物的來源、行情和價值。張宗憲沒當過學徒,進入古董行后,真正開始長眼力,就是父親從上海幫忙發(fā)貨到香港的這一兩年。 02
幼年出入父親的古玩店,張宗憲聽熟了一些古董界的行話。比如“識古不窮,愛古不富”。還有一句調(diào)侃古董商人的話“嚇死鄰居,氣死老婆”。張宗憲說,“你們買東西一定要買好、買對、買精。好的東西,你放五年十年,比房地產(chǎn)還要漲得多。普通的東西再給你一百年還是普通的東西。” 馬未都先生也表示,自打宋朝以來收藏就是在真假之間游走,玩的就是“眼力”和“心跳”。他講起張宗憲的一個傳奇故事:1985年,一件琺瑯彩杏林春燕圖碗頭一次在香港上拍,一個臺灣大佬咨詢張先生,這個碗能不能買?張先生回答,碗很不錯,但碗心有一點點劃痕。那個大佬隨即放棄。這只碗被張宗憲以110萬元購入囊中。大佬后來問張宗憲,你不建議我買,為什么你買呢?張宗憲說,我不介意那個劃痕。2006年,這只琺瑯彩杏林春燕圖碗在香港佳士得上拍,以1 .35億港元落槌,1.5132億港元成交,20年間溢價100余倍。馬未都說:“所以在這個行業(yè)里,重要的是自己去修煉,去學習。比如張先生說到劃痕,并沒有說瞎話,只是聽者的理解力不夠。”馬未都先生表示:收藏這個江湖就是要讓你學會了辨識這個世界,在辨物的時候辨人,在領(lǐng)略物的時候領(lǐng)略人。 03
嘉德有一張極其珍貴的照片:1994年3月中國嘉德舉行首場拍賣,西裝革履的張宗憲在場上舉起1號牌競拍第1號拍品:吳靜汀的《漁樂圖》。當時,首件拍品的起拍價是8000元,張宗憲率先出到1.8萬,“一拍就發(fā)!”有臺灣買家跟到2.8萬,張宗憲舉3.8萬,再有人舉牌,張宗憲干脆站起來,朗聲道:“今天嘉德店開張,祝他們興旺發(fā)達,八萬八,發(fā)發(fā)發(fā)!” 嘉德創(chuàng)始人陳東升后來回憶說,“張先生買東西給嘉德提氣,實際上是他幫我們抬莊。但我們剛?cè)脒@行不懂規(guī)矩,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拍完還照樣收了他傭金,他也沒吭聲。我心里一直覺得欠他一筆賬?!?/section>“我對中國瓷器和中國書畫的收藏從來都是不遺余力。藝術(shù)品收藏,第一東西你要看得到,看得到還要買得到,買得到還要買得起,買得起還要藏得起,這可不簡單?!睆堊趹椡嘎蹲约旱慕?jīng)驗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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