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雕件一看見時就很喜歡,因為有“童子”與“壽桃”,認為是“童子獻壽”的題材,買回來一直放在玻璃柜里而束之高閣。 “禪”:本是“禪那”的簡稱,巴利語的音譯,梵語的簡稱,漢語意譯為“思維修”或“靜慮”,也有譯為“棄惡”或“功德叢林”者。原出自《奧義書》,為印度教術(shù)語,為“六支瑜伽”的第三支、“八支瑜伽”的第七支,是修習瑜伽的高級階段。后為佛教所吸收,為“三無漏學”與“六度”之一,是佛教禪宗的一種修持方法,其中有祖師禪與佛祖禪(如來禪、清凈禪)的區(qū)別。 “逃禪”: (1)逃出禪戒。唐·杜甫《飲中八仙歌》:“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仇兆鰲注:“逃禪,猶云逃墨、逃楊,是逃而出,非逃而入。” (2)指遁世而參禪。唐·牟融《題寺壁》詩:“聞道此中堪遁跡,肯容一榻學逃禪。”明·無名氏《四賢記·邂逅》:“端恐路途未穩(wěn),學逃禪云外,覓個親人。” 胡懷琛《送亞子歸梨里》詩:“商量偕隱謀非錯,檢點逃禪事亦難。” 這里所說“逃禪”二字覺得并不難理解。一般說來,古代文人和文士看破紅塵,追求清閑淡遠的生活方式,往往逃避世俗,從禪定和禪悅中獲得人生的大自在和精神上的解脫。所謂“逃禪”者,即是所謂逃名、逃利、逃喧囂、逃浮華等,追求與世無爭的一種境界。而對于“逃禪煮石之間”的“煮石”則不太好理解。明清文人藝事記載中也多見有“煮石”之典故,并且它與“逃禪”聯(lián)句并舉使用,其鄭重其事,這里的玄機究竟何在呢? “煮石”: 這樣看來“煮石”,原與傳統(tǒng)的道家煉丹有關(guān),是神仙、道家或方士修煉的一種方式。 另外一層意思我以為,“煮石”與明清兩代文人賞石、藏石、治印相關(guān)聯(lián)。在元末明初,文人雅士為了抒發(fā)情感,自己動手直接參與金石篆刻,先后出現(xiàn)了例如文彭、何振、丁敬以及其后的鄧石如、蔣仁、汪關(guān)等諸多治印名家,隨后又形成了以地域劃分的諸多篆刻流派體系,促使了印人群體的形成發(fā)展??陀^地說,明清兩代印人的對于印石、奇石、玉石的愛好與收藏盛況空前。作為印人、藏石者對于印石的養(yǎng)護,把玩,有時還需要自己動手磨光、火烤、上蠟等自行制作佳石。我們知道石料加溫的方法有火考與水煮,我們見到明清兩代的老青田印石中有灰黑色的,多數(shù)是經(jīng)火烘烤,印石在火烤或水煮后發(fā)生變化,使其內(nèi)在紋理更顯神韻。再經(jīng)過較長時間的摩挲把玩,年與時馳,意與日去,印石表面形成了熟舊的包漿,正可謂“石不能言最可人”,這些都是文人與佳石之間的情感交流。從上梳理,有關(guān)文人參與的刊石、養(yǎng)石、藏石、愛石的過程,可能既所謂“煮石”了。 明清印人作品中余還曾看到一方“饑思煮石”印。從印文字義上理解可能與道教思想相關(guān),精神需求的時候也要吃“白石頭”,細細品味與“逃禪”有相似的概念,其實也是指人的精神追求。因此,“逃禪”與“煮石”并舉連句,便成為了明清時期文人文士們的一種追求,或者說是一種精神從尚的理念。 由于創(chuàng)作“逃禪煮石”這方印作,對印文的的思考,引發(fā)了由“桃蟬”、“逃禪煮石”再到“逃禪”的認識過程,對這件瑪瑙雕件有了新的認識。清代玉工為何將“桃”(逃)、“蟬”(禪)再與“童子”組合在一起雕刻成一件作品呢? 不言而喻,他是借助這種形式,以字音暗喻了當時社會的文人文士的情感追求,匠心獨運,用超現(xiàn)實的表現(xiàn)手法,給予了這件雕件生命,此時無聲勝有聲,應(yīng)當是一件很有思想的佳玩。以借喻形式來表現(xiàn)的還見有同類“鶴鹿(六和)同春”、“馬上封猴(侯)”等。 此雕件可謂雅俗共賞。生活當中“雅”不一定人人都能做到,而“俗”則難以擺脫,而“俗”到盡頭便是“雅”,耐人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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