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蛇珠 來源:中財論壇 在《紅樓夢》的情場,襲人是一個令人矚目的贏家,她在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品嘗的卻是自由戀愛的佳肴,自己選定的愛人,也被愛人珍愛; 不只寶玉,還包括后來的蔣玉菡,也是在襲人步步認可之后,才融入了最后的家園。 曹雪芹在描寫襲人的時候,通篇沒有用過一個微詞,那份敬重超過書里任何一個人。 王夫人對寶玉的愛在眼睛里,時時盯視,甚至放滿暗哨,暗中監(jiān)視,有時也探出手臂愛撫一番。 寶釵對寶玉的愛在旁觀,旁觀者清,讓她對寶玉的認知深入骨髓,因此在援手沖喜之時含滿委屈的淚,嘴上沒說,心里默默怪怨母親糊涂,她知道來日無望,仍然赴湯蹈火,是奉獻的化身。 黛玉對寶玉的愛在心里,愛得越深,嘴上手上拒絕得越強烈越徹底。愛過的少女都有這個體會,就是這種與生俱來的矜持,讓真愛無緣無故演變成了愛的天敵,多少初戀就敗在這份青澀的言不由衷的一聲聲“不”里。只有當那個少年也真愛無敵之時,才能夠沖破這層虛設(shè)的藩籬,結(jié)成神仙眷侶。 寶、黛是相通的,他們至少結(jié)成了精神上的神仙眷屬,黛玉只是敗給了體弱多病。 至于那些作鳥獸散的丫鬟們,愛,也不過是主子的一陣風,他們受得受不得,都只能聽天由命,自己做不得主。這讓她們幾乎無人敢于企及什么,更不要說愛情。
曹雪芹用了最深情款款情意綿綿的筆墨描述襲人,她是玉堆里的一顆明珠。曹雪芹對襲人的贊美毫不諱言,直接給她的一個名字就是珍珠的;而在日久生情之后,花襲人這個名字更契合二人的身心,襲人二字給人的嫵媚感受更貼切更具象,也更能夠涵蓋珍珠的品性。 曹雪芹用了最直接的語言,設(shè)定了襲人最忠厚、耿直的品性,她沒有一點暗藏的心機,不必猜疑她的人品,任何對襲人人品的猜疑,無異于對作者的質(zhì)疑!如果襲人一直在賈母身邊,那就沒有后來的鴛鴦什么事了。襲人是這樣來到寶玉身邊的,我們不妨再重溫一遍原玉: 最初的情歸,寶玉直接許給了襲人八抬大轎,那么執(zhí)意,那么果斷,沒有絲毫的貽誤與謀算,而這八抬大轎沒有一點額外的要求,僅僅是為了襲人能夠長長久久陪伴他的左右。這份鮮明的情感表達是黛玉一生苦等的,雖然他們也心有靈犀,但寶玉把這份情愫只明白無誤給了唯一的襲人! 這是襲人歸隱蔣玉菡的歸途之始,應(yīng)該說是寶玉親手做的媒,把襲人托付給了知己,為此不惜被父親痛打!寶玉原是神瑛侍者下凡,他有胎帶的慧根,這是他潛意識為自己心愛的人尋找的最好歸宿。 “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素知,是一向了解的意思,就是說賈母放襲人在寶玉身邊的時候,就已經(jīng)與她言明了日后的身份。那襲人對寶玉的情感就不是侍女對主子,而是戀人對自己的愛人了。 聰明絕頂?shù)牟苎┣塾昧伺R門一腳的誤踢來反襯。沒有這一腳,寶玉怎么有機會表現(xiàn)心疼呢!正可謂踢出千般疼惜萬般恩寵。 寶玉對襲人從來沒有對“下人”的意識,從對“姐姐”的敬稱以盡人倫孝義之始,到對襲人依依不舍的愛而終! ◎本文由中財論壇會員蛇珠原創(chuàng)。 ◎轉(zhuǎn)載請聯(lián)系中財文字公眾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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