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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陰不足為虛損性疾病的根源 常有患者前往門診訴曰： 我腎虛。 然其不知是腎 陰虛？ 陽虛？ 亦或是腎氣虛？ 精虧？ 檀金川教授每告 之曰： 陰陽兩虛， 而在于兩虛之孰多孰少， 有偏于陰 虛者， 有偏于陽虛者， 然咎其本乃陰陽兩虛。 臨床常 見有腎虛兼畏寒怕冷、 四肢不溫者， 明為腎陽虛， 不 見陰虛之證； 亦見有腎虛兼五心煩熱、 盜汗者， 明為 腎陰虛， 不見陽虛之證， 何以診為陰陽兩虛？ 現(xiàn)將檀 教授診病之理論根據(jù)剖析如下 ， 望與之共勉。 真陰為本，精氣為體，陰陽為用 關(guān)于腎的精氣陰陽的理論概念， 在中醫(yī)學(xué)術(shù)界 有不同的闡釋。 有人認為以腎精、 腎氣、 腎陰、 腎陽作 為不同物質(zhì)共同存在于腎中， 來發(fā)揮各自功能； 有人 認為以陰精陽氣 [1] ， 陰是物質(zhì)、 陽是功能來闡釋腎的 精氣陰陽； 亦有人認為以腎精為物質(zhì)， 腎陰腎陽是腎 精的兩類功能表現(xiàn)， 腎氣是腎陰腎陽體內(nèi)維持平衡的 狀態(tài)。 筆者比較認同以腎精、 腎氣為物質(zhì)基礎(chǔ)， 以腎 陰、 腎陽為腎中精氣功能活動的兩類表現(xiàn)的闡釋 [2] 。 腎精、 腎氣均作為物質(zhì)基礎(chǔ)來實現(xiàn) “精化氣” “氣生 精” 的物質(zhì)轉(zhuǎn)化， 腎陰、 腎陽為精氣的兩類功能活 動， 陰陽是屬性分類的基準(zhǔn)， 陰虛、 陽虛同出一源。 所以無論是腎陰虛還是腎陽虛， 都常兼有腎精氣虧 虛， 陰陽以精氣為物質(zhì)基礎(chǔ)發(fā)揮其水火之功， 即精氣 為體， 陰陽為用。 命門-真陰之說是明代著名醫(yī)學(xué)大家張介賓的 學(xué)術(shù)思想， 張介賓從從較深層次探究人體之生理、 病理， 并逐漸形成一派學(xué)術(shù)體系。 張介賓所論命門 為 “腎之精室” “精為真陰” ， 命門為府， 內(nèi)藏真陰。 “精為真陰” ， 真陰之 “精” 乃精中有氣， 陰中含陽的 精微物質(zhì)， 加之張介賓亦說命門為 “真陰之府” “精 氣之海” ， 似乎可以認為真陰即精氣， 或無論真陰是 否等同于精氣， 至少真陰是以精氣為物質(zhì)基礎(chǔ)發(fā)揮 其生理功能。 張介賓所論個體自身命門真陰不斷化 生出元陰元陽， 并發(fā)揮其水火之功， 即元陰元陽為真 陰的功能活動。 故而， 張介賓之 “故命門者， 為水火 之府， 為陰陽之宅， 為精氣之海， 為死生之竇” （ 《類 經(jīng)附翼 · 求正錄》 ） 的理論可以剖析為對人體機制調(diào) 節(jié)的一個控制層次， 即真陰 （本）-元精元氣 （體）-元 陰元陽 （用）-臟腑、 經(jīng)絡(luò)， 注重真陰的作用能從更深 層次調(diào)整人體生理功能的異常。 陰陽一體，體用一原 陰陽對立是變化之本， 陰陽和諧是存在之基。 陰陽之理， 源自互根， 須臾不可離， 即陰陽一體之 理。 根據(jù)《黃帝內(nèi)經(jīng)》 “氣歸精……精化氣” 以及 “精 之與氣， 本自互生” 的內(nèi)容， 指出 “精氣互根” 之理。 精氣作為物質(zhì)基礎(chǔ)， 精化氣， 氣生精的生理過程， 則 是通過陽升陰降的機制實現(xiàn)的； 而陰陽的消長運動 則是基于精氣的物質(zhì)基礎(chǔ)。 陰陽以精氣為體， 精氣 以陰陽為用， 體用一原， 合是四者以奉生。 如果陰陽 互根、 精氣互生的機制遭到破壞， 則會產(chǎn)生病變。 或 如果精氣處于不足狀態(tài)， 則會表現(xiàn)出陰陽功能低下 的病理狀態(tài)， 即虛損病證的產(chǎn)生， 而以陰陽兩虛為表 現(xiàn)， 陰陽兩虛之中又有所偏頗。 虛損之因：陰陽病變?yōu)闃?biāo)，真陰不足為根 我們將精氣闡釋為物質(zhì)， 為體屬陰， 將陰陽闡 釋為功能， 為用屬陽， 但根據(jù)陰陽之中再分陰陽， 則 精屬陰， 氣屬陽， 與張介賓所說陰精陽氣并不矛盾。 張介賓之 “陰精易損， 陽氣易耗” 所表達的疾病觀即 真陰之精氣易虧易耗， 物質(zhì)常皆不足， 則其體現(xiàn)出的 陰陽水火功能亦常低下 ， 即 “陽非有余， 陰常不足” ， 即 “真陰本無余， 陰病惟皆不足” 的疾病觀。 真陰之 精氣為體， 精氣之陰陽為用， 體存則用出， 體亡則 用息。 陰陽病變即陰虛或陽虛表現(xiàn)出來的虛熱虛寒 證， 因此陰虛陽虛僅為病之標(biāo)。 命門真陰包括命門 水火兩個方面， “水” 即陰中之水， “火” 即陰中之火， “火衰其本則陽虛之證迭生， 水虧其源則陰虛之證 迭生” （ 《類經(jīng)附翼 · 求正錄》 ） ， 而發(fā)生陰虛陽虛之 病變。 但咎其根， “無水無火， 皆在命門， 總曰陰虛 之病” （ 《類經(jīng)附翼 · 真陰論》 ） ， 命門真陰不足包括 陰中火衰和陰中水虧兩種病理變化， 均以命門真陰 不足為本， 故真陰不足可追究為病之本。 五臟為人 身之本， 腎為五臟之本， 命門為腎之本， 陰精為命門 之本。 凡陰陽諸病變， 當(dāng)責(zé)之并具水火的命門； “命 門水火即十二臟之化源” ， “治水治火皆從腎氣， 此 正重在命門而陽以陰為基也” （ 《類經(jīng)附翼·真陰 論》 ） ， 所以一切虛損責(zé)之命門真陰并不為過。 另外， 明·趙獻可之《醫(yī)貫》 “陰陽水火同出一根” ， “根則 源于先天太極之真” ， 亦說明虛損類疾病的發(fā)生， 當(dāng) 責(zé)之水火并具的腎命。 真陰的虧損除稟賦不足的先天因素外， 主要是 由于后天攝養(yǎng)不當(dāng)造成。 “凡虛損之由……無非酒 色、 勞倦、 七情、 飲食所致， 故或先傷其氣， 氣傷必 及于精； 或先傷其精， 精傷必及于氣， 但精氣在人， 無非謂之陰分。 蓋陰為天一之根， 形質(zhì)之祖……凡病 至極， 皆所必至， 總由真陰之?dāng)《?（ 《景岳全書·虛 損·論證》 ） 。 張介賓所述真陰虧損之由雖已經(jīng)歷幾 百年， 但仍適用于現(xiàn)代， 現(xiàn)代人追逐酒色財氣， 生活 節(jié)奏快、 工作壓力大， 內(nèi)耗精血， 或由精傷氣， 或由 氣及精， 終會累及真陰， 造成真陰虧虛。 幾百年來虛 損之證疾病譜尚無明顯改變， 四百年前病虛損者， 十 嘗八九， 今雖無十之八九但亦不在少數(shù)。 虛損之治：填精補氣，陰陽互求 張介賓認為精血、形質(zhì)為真陰的外在表現(xiàn)， 筆 者不敢妄加辯論， 但筆者更傾向精氣為真陰之基， 形 質(zhì)為真陰之象。 此處不言 “精血” ， 而言 “精氣” ， 實 乃真陰為 “水中有陽” ， 精中含氣的精微物質(zhì)， 由此 構(gòu)成了陰陽活動的物質(zhì)基礎(chǔ)。 故此， 筆者領(lǐng)悟檀教授 對于虛損病證的治療特點： ①論治以真陰不足為根 本； ②治則以填補精氣為先機； ③遣藥以陰陽互求為 原則。 對于虛損病證的治療， 檀教授法于張介賓但又 不泥古。 張介賓推崇填補精血從重從純， 以溫為主。 檀教授則認為真陰既虧， 只宜緩緩圖之， 藥性要純但 藥量宜輕。 至于具體遣藥處方必辨證準(zhǔn)確， 適當(dāng)選用 甘寒、 甘涼或者甘溫、 甘平。 觀察檀教授之處方則又 有這樣一規(guī)律： 偏于虛寒者多用熟地黃、 山萸肉、 山 藥、 附子、 桂枝藥組， 溫必陽中有陰； 偏于虛熱者多 用熟地黃、 山萸肉、 山藥、 知母、 黃柏藥組， 清必陰中 有陽； 寒熱不明顯者多用熟地黃、 山萸肉、 山藥、 枸 杞子、 牛膝藥組， 補必陰陽互求。 熟地黃、 山萸肉、 山 藥、 枸杞子、 菟絲子、 附子、 桂枝等乃填精補氣之屬， 為補真陰不足之補有形之物， 充分體現(xiàn)了檀教授對 于虛損病證以陰陽互求為原則， 填補精氣為先的治 療方法。 小結(jié) 虛損病證臨床見者甚多， 不易察者亦不在少數(shù)，因?qū)偬撝。?其來漸也， 往往隱而不顯， 易被忽略。 秦 伯未先生治療命門以滋補為原則， 滋補又分清補和溫 補， 清補必須陰中有陽， 溫補必須陽中有陰 [3] 。 檀教授 治療虛損病證亦遵循此法， 此乃源于景岳 “善補陽 者， 必于陰中求陽， 則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 善補陰 者， 必于陽中求陰， 則陰得陽升而泉源不竭” （ 《景岳 全書·新方八陣· 補略》 ） 的理論依據(jù)。 本文所述命門 元精元氣、 元陰元陽， 是根據(jù) “命門與腎本同一氣， 腎即陰陽之根， 水火之源” 的理論把命門元精元氣等 同于腎精腎氣， 命門元陰元陽等同于腎陰腎陽， 而且 滋補腎陰腎陽之藥對命門之虛確有補益之功， 似乎 也印證了此觀點的正確性。 但既然 《黃帝內(nèi)經(jīng)》繼臟 腑十二官之后又提出命門一說， 說明臟腑十二官并不 能完全概括命門的內(nèi)容， 說明命門真陰真陽并不完 全等同于腎陰腎陽， 命門真陰真陽的內(nèi)容似乎更為廣 泛。 另外， 文中以精氣為物質(zhì)、 以陰陽為功能的劃分 亦非筆者所創(chuàng)， 實乃筆者比較認同此觀點而已。 以上 只是筆者針對虛損證治的一些理論探析， 不足之處 有待同道們賜教補正。 作者：陳素枝 陳文軍 檀金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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