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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的時候，小S發(fā)了下面這樣一條微博，感慨41歲的自己已經(jīng)不想和年齡對抗了，選擇接受衰老。  在這個“少女臉”、“初戀臉”以及“處女臉”（怎么沒有處男臉？）等標(biāo)簽泛濫的時代，女性對年齡的焦慮，對容貌和肉體衰老的焦慮似乎出奇的高。最明顯的體現(xiàn)大概就是現(xiàn)在二十出頭的女孩都開始積極填充蘋果肌，額頭和淚溝了。 我一點也不否認(rèn)“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在年輕的時候過分在意衰老總是不可愛且無趣的。 就像木心在《論美貌》里說的：“老人整容、化妝，是強迫堅持不疲憊，有時反顯得疲憊不堪?！?strong>把自己強塞進主流審美那一套，只會讓生活日趨忙碌而空有皮囊。   插畫：Louise Ekman 再者，當(dāng)這個社會有一種正義，年輕才是美的時候，對于一些成熟的女性，人們最大的寬容好似也只是針對那些保養(yǎng)得宜的女性，人們會用“優(yōu)雅老去”或者“凍齡女神”這樣的標(biāo)簽去贊揚她們。 當(dāng)真實衰老的痕跡被公之于眾，或者女性做出不符合年齡刻板印象的事情，人們回避、抗拒甚至謾罵。周迅就曾因在四十歲出演少女角色被網(wǎng)友惡意攻擊謾罵，她一度十分崩潰，“每天早上起床就坐在沙發(fā)上，然后就開始哭，陽光再好也會哭?！?/p>   “怎么可能誰可以是永恒的女孩呢？ 那是你們的問題?！?/strong>   什么時候，年輕貌美成了女性被尊重、被認(rèn)可的主要標(biāo)準(zhǔn)？自然衰老成為了被指責(zé)、被謾罵的事情？即使是符合人們“優(yōu)雅老去”標(biāo)準(zhǔn)的俞飛鴻也會因為40多歲未婚被問道會不會精神不正常。 社會對成熟的女性的歧視是全方位的。無論是對成熟女性容貌老去的貶低，還是對女性“什么年齡該做什么事”的苛求，都是一種年齡歧視和性別歧視。 男人四十就是一枝花，女人四十為什么就是豆腐渣呢？其中暗含的不過是，隨著女性年齡的增長和肉體的老去，女性的價值會越來越低。而這種價值來源于女性的外貌價值和生育價值，女性的內(nèi)心成長和力量是被忽視和忽略的。  插畫：Louise Ekman 衰老真的那么可怕嗎？除了“優(yōu)雅老去”，保持“凍齡”，女性還可以選擇怎樣老去？在我們崇尚年輕美的當(dāng)下，這些藝術(shù)家和設(shè)計師不僅為我們呈現(xiàn)了不同年齡段的美麗，還身體力行地告訴我們衰老并不可怕。 “美麗不分年齡” 2013年，山本耀司在德國首都柏林舉辦了一場名為'Cutting Age: Yohji Yamamoto'時裝展。秀場上，他采用了不同膚色，不同年齡的模特演繹了他歷年創(chuàng)作中的36件時裝作品。    其中最受矚目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舉著羽毛傘的白發(fā)模特了，華美的裙子包裹下的盡是歲月沉淀的優(yōu)雅美。當(dāng)她撐著傘緩緩走出來，是對「美麗不分年齡」最好的詮釋。 “豐富而沉默的剎那，美的真實，我的肉體?！?/strong> <Time As We Know It> 攝影師Marna Clarke在她70歲的時候，拍攝了一組名為 TIME AS WE KNOW IT的照片 ，而拍攝對象正是她自己和她的伴侶。通過把鏡頭轉(zhuǎn)向自己，在鏡頭面前裸露，Marna Clarke重新凝視身體，并且找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所有權(quán)。在人們更加喜歡拍攝和觀看年輕具有光澤感的肌膚、緊致線條、具有青春活力的女體的語境下，這組照片顯得格外有意義。 “開始時，我只是拍攝自己的身體、臉、頭發(fā)、軀體、手、足，后來擴展到拍攝我的日常生活、伴侶、恐懼、幻想和夢想”。 在這組照片里，Marna Clarke也拍攝了身體的細(xì)節(jié)。我們可以看見衰老的乳房、青筋凸起的手和腳，它們布滿皺紋、松弛、看起來疲憊不堪。這些都與我們現(xiàn)在崇拜的年輕美、年輕身體背道而馳，然而這才是真實的歲月痕跡。它們并不殘酷，只是真實。 Marna Clarke在拍攝之前也對衰老這件事疑惑過，然而在拍攝過程中，她開始接受自己的老去并且感受到力量。我想，之所以在拍攝過程中，Marna Clarke開始接受自己衰老的過程，大概是因為她開始認(rèn)真凝視這些皺紋，思考它們長出來的過程。就像樹木希林在紀(jì)錄片里十分豁然的表示：“這皺紋是我好不容易長出來的，不顯示出來太可惜了?！?/strong> 《廊橋遺夢》中有一句經(jīng)典臺詞，“當(dāng)人漸老，恐懼會漸漸消退，你短暫一生中的真正模樣，才是最重要的值得探尋的事?！?/strong>衰老并不意味著失去青春，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你，你的存在真實無比。 我喜歡穆旦寫過的一首小詩叫做《歌頌肉體》，里面寫： “我歌頌肉體， 因為光明要從黑暗里出來， 你豐富而沉默的剎那， 美的真實，我的肉體?！?/strong> “我總是準(zhǔn)備好去往村莊，去往單純美好的風(fēng)景?！?/strong> 初識瓦爾達，是源于紀(jì)錄片《臉龐，村莊》（2017）。后來陸續(xù)看了許多她的其他紀(jì)錄片，覺得這個老婆婆似乎永遠(yuǎn)不會老，她總是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并且說拍就拍，說走就走，年齡從來都沒有框住過她探索世界，了解他人的腳步。 在《臉龐，村莊》這部紀(jì)錄片中，88歲的瓦爾達和33歲的街頭藝術(shù)家、攝影師JR合作，兩人開著一輛可以沖洗照片和拍攝的小卡車，橫穿了法國的30多個村莊。他們拍攝路上遇到的有趣的人，然后將照片放大，貼在房子上、墻上、海邊的石頭上。 在這部只有90分鐘不到的紀(jì)錄片中，瓦爾達和JR一路上遇到了工人、郵遞員、流浪漢...他們和這些人接觸、交流，然后將他們的故事、他們的記憶融進肖像中，打印出來貼在墻上。通過這樣一個行為，不僅讓這些人的記憶得到了留存，這些巨幅照片也在告訴我們，每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都有著各自獨特的經(jīng)歷和閃光點。 在所有這些拍攝的人物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流浪漢波尼。他從來沒有工作過，靠著政府退休金生活。他主動邀請瓦爾達和JR參觀他的住所。 伴隨著清脆的鈴聲傳來，波尼的住所是由大大小小的花布組成的類似帳篷一樣的地方，五色繽紛，帶著點童趣，又有點嬉皮的味道。他坐在花布前，銀發(fā)被壓在鴨舌帽下。他直視鏡頭，咧嘴一笑說：“這里很舒服不是嗎？我們可以在這里做點什么，很自在。我們都活在地球上?！?nbsp; 他還說起自己的出生：“我出生在一顆星星的呵護下，我的月亮母親給予我清涼，我的太陽父親給予我熱量，還有宇宙給予我居所，你能想到嗎，我有多么大的生活空間啊。” 衰老一點都不可怕的地方或許就在于，即使皮囊和身體都不可逆轉(zhuǎn)地走向衰敗，浪漫的人總是能在生活中發(fā)現(xiàn)詩意或者創(chuàng)造出詩意。 除了《臉龐，村莊》，瓦爾達2000年拍的《拾穗者》也是以一個社會觀察者的視角去觀察拾荒者，和他們對話，了解他們拾荒的原因。和不同的拾荒者對話的過程中，瓦爾達不斷地從中體悟，自己也成為一個拾荒者，挑撿起地上的心形土豆。影片最后，這些土豆因為時間流逝而干癟發(fā)黑。 看瓦爾達的紀(jì)錄片，你總是能夠感受到她鏡頭背后強烈的人文關(guān)懷，她從不下定論，她廣泛地去拍，去尋找偶然性，去聽每一個普通人的故事。她的視角總是洋溢著愛與尊重，天真與爛漫。即使肉體衰老，她的心從未老去，她的作品始終都充溢著豐沛的生命力和感知力。 “我總是準(zhǔn)備好去往村莊，去往單純美好的風(fēng)景?！?/strong> 年輕從來都不是一串?dāng)?shù)字，年輕是不止探索，年輕是天真和爛漫。這些是一個人靈，是他們老了還被贊美“可愛”的根本。 “Too fast to live, too young to die' 說起Vivienne Westwood，大概很少人會不知道了。印象中的她，無論是以前的標(biāo)志性橘發(fā)還是如今為了環(huán)保自然生長的銀發(fā)，她都是張揚的、天真的、冒險的。年齡在她身上好似也只是讓她多增了幾個標(biāo)簽，絲毫未削去她身上不羈而鋒利的光芒。 朋克 教母 ”環(huán)保 主義 ”女權(quán) 主義 ”回顧Vivienne Westwood的過去，在70年代朋克運動盛行時期，她就以大膽的服裝設(shè)計，破洞、安全別針、撕裂的緊身T恤，具有強烈的性意味的slogan以及SM的元素，讓人印象深刻。她的設(shè)計是反傳統(tǒng)反時尚的，她給無政府主義和無性別主義的人找到了著裝的信仰。 40歲的Vivienne Westwood后來又進入了高級成衣領(lǐng)域。在她的設(shè)計中，我們可以窺見她不僅僅是在設(shè)計服裝，她仍舊在不斷進行表達，表達她的女權(quán)主義理念和環(huán)保理念。 在2015秋冬女裝秀上，Vivienne Westwood用男女反串的方式，通過讓男生穿裙子，女生穿上西裝來打破性別刻板印象，傳遞自己的女權(quán)主義主張。 同年，為了踐行自己的環(huán)保理念，針對“液壓破碎法”開采石油，她直接開著坦克來到了首相卡梅倫的住所進行示威，以示自己對此事的反對態(tài)度。 2019春夏系列，Vivienne Westwood也繼續(xù)她的環(huán)保理念，這次LOOKBOOK的主題直接就叫'Buy Less,Dress Up'，通過鼓勵人們少消費來達到環(huán)保。 'BUY LESS, CHOOSE WELL AND MAKE IT LAST.' 'BUY LESS, CHOOSE WELL AND MAKE IT LAST.' 回顧Vivienne Westwood做過的事，你會忽略她的年齡，感受不到一點衰老的意味。只要她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她永遠(yuǎn)都像是年輕的女戰(zhàn)士，用最大的音量去表達自己的主張，去做自己想做和認(rèn)為對的事情。 最后，我不認(rèn)為所有人都要和藝術(shù)家一樣以同樣精彩的方式老去。實際上，你不用以任何一種別人認(rèn)為好的方式老去，無論是優(yōu)雅老去還是朋克老去還是平凡老去，最重要的是保持對自己和身體的誠實，直面自己的人生，用自己的方式老去。 女孩們，不要僅受限于大眾的一種審美。我們的人生，明明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可能性啊。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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