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浚《古玉圖錄初集》卷二,一十四頁和黃?!逗恺S藏見古玉圖》上卷,二三頁載一良諸文化獸面紋磺形玉佩飾(現(xiàn)藏文化部文物局文物總店)。高8.4厘米,長 17,3厘米。器呈半月形,上部中間作半月形凹入,其兩旁各有一小圓穿,可系組佩戴。正面遍體飾以細如毫發(fā)的圓形云雷紋地,器正中為一獸面紋,雙 目均以圓形云雷紋構成,鼻及口齒部則作長方形細線回紋。獸首上部左右兩角處均有一似琴柱形,上作圓形云雷紋和長方形回紋的兩耳,最奇異者,在獸首的口部兩側各有陽文作 匕52乙 的東西,遙相對稱,(見圖版壹·l)它既不是紋飾,也不是文字和符號,應是有其一定用意的。看來獸首正在張口露齒,可能是正在歌唱,這些東西恰好雕刻在其口部兩旁,我們認為它可能是獸首歌唱時從口部流露出的聲波和音符,與上部作琴柱形的兩耳也有一定關系,示意說明獸首是在唱歌的形像。 我們認為這是 良諸文化的一件遺物。良諸文化中類似這種紋飾的玉器還有一些,如那志良《古玉鑒裁》圖版九,西周人面紋璧(臺灣某私人藏)。此器那氏斷代不對,實為良諸文化獸面紋玉璧,四周環(huán)繞有四個相 同的獸面紋。楊建芳《良諸文化玉器一富于神秘色彩的中國古玉》見《中國文物世界》一九八六年一月號圖版二A,B獸面紋玉磺(傳世品),圖版十二山字形玉器(傳世品)上作獸面紋。北京故宮博物院也藏有一件獸面紋的這類玉磺形器,兩面雕刻花紋與此器紋飾相同,體形較大于此器,其盛裝木匣上雕刻有乾隆御題詩。此外在良諸文化的玉瓊上、也有一些帶有此類獸面紋的,如臺灣出版的《故宮玉器選萃》續(xù)輯圖7,西周舊玉瓊,其斷代不對,實為良諸文化獸面紋玉珠。器的四面琢有乾隆御題詩,與此玉瑛形器的獸面紋(眼作正圓形)更為相似。但以上數(shù)器仍與此玉磺形器紋飾有所不同,有的兩面花紋 皆帶有 〔鄉(xiāng)z乙,但線條比較軟弱,有的不帶 〔萬z乙。有的因為斜圓形不是正圓形。商周青銅器上面往往以細云雷紋為地紋,上為署臀紋(獸面紋),戰(zhàn)國時期的細云雷紋銅鏡,與其紋飾完全相似說明這些青銅器的紋飾,都是從這種玉器上的紋飾發(fā)展演變而來的。此磺形玉獸面紋的鼻部和口齒上的長方形云紋,與章乃器先生家屬捐贈給我館的良諸文化玉瓊上的長方形云回紋完全一樣。 在我國青海大通縣孫家寨發(fā)現(xiàn)有新石器時代的舞蹈人紋彩陶盆,還發(fā)現(xiàn)有齊家文化時期的石磐。近年山西襄汾東南塔兒山(即古崇山)腳下發(fā)掘了時代相 當于夏早期及夏以前的陶寺墓地,出土有特馨和木制髦鼓,證明在原始社會的新石器時代我國的歌舞和音樂已有了一定程度的發(fā)展。山西夏縣東下馮遺址發(fā)現(xiàn)有夏代石磐,到商代有帶“永稱”,“永余”,“火余”銘文的石馨和虎紋、龍紋、魚紋石馨 以及銅饒、銅鼓和陶塤,白陶塤等多種樂器,足證相當發(fā)達的商代舞樂,都導源于新石器時期。舞蹈時要唱歌,唱歌時要舞蹈,二者的關系是分不開的?!渡袝じ尢漳贰霸?戛擊鳴球,搏扮琴瑟以泳,祖考來格;虞賓在位,群后德讓。下管豢鼓,合止祝敵,笙鋪以閑;鳥獸蹌蹌。簫韶九成,鳳皇來儀。夔日:于予擊石扮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也是很好的例證。古代人們往往模擬鳥獸舞蹈和歌唱,如后世的龍舞,獅子舞,孔雀舞,天鵝舞等,所以在這種玉器上面出現(xiàn)歌唱時的聲波和音符的描寫,也并不是偶然和突然的現(xiàn)象,它還是可以和當時的一些其它情況聯(lián)系起來看的。這種玉器應是新石器時代氏族社會首領佩帶在胸前的玉佩飾?,F(xiàn)在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人,在臉上紅顏色越濃,胸前帶貝殼環(huán)越多的人,階級地位越高。他們佩帶的貝殼環(huán)與這種玉瑛形器的形狀非常近似,掛在胸前,有的掛二個,三個,多的達四個,套在脖子上,懸掛在胸前(圖一)。我國解放前的習俗,小孩生下后,胸前佩帶銀制的長命鎖,上鐫有“長命百歲”等字樣,據(jù)說可以消災避邪,使小孩很好地活下去,被視為是一種吉祥飾物。這些中外習俗從時間上相距 雖已數(shù)干年之久,但所起作用和 目的則是相同的。原始社會的這種玉瑛形胸前佩飾,除去顯示權勢和地位以外,還具有作為財富的含義。它應是最早的玉磺,商周時期的玉磺應即由此發(fā)展演變而來的。 此器背面鐫刻有清乾隆御題隸書五言詩“半璧組山磺,玉人追琢 良,千年出鼠樸,丙夜射虹光,細理入毫發(fā),奇紋隱混周,衡牙如飾歲,聲放 中宮商。乾隆庚寅春”(見圖版壹·2)。旁刻一白文印,已模糊不清。乾隆詩中稱此器為半璧是不對的,因為從其器形來看,二塊綴合后,不是圓形而是一個橢圓形,且在圓孔外邊帶有四個小圓穿,故肯定它不是半璧。在其上部 凹入旁有二小圓穿,恰好說明它是用來系組佩帶胸前的玉佩飾。乾隆詩中的“聲放中宮商”,看來他也認為此器與音樂有關,這一點是可取的。 這件獸面紋磺形玉佩飾,制作極為精工,紋飾繁褥奇異。在當時達到這么高的技藝水平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顯然,它是人類數(shù)十萬年來在制作石器的長期實踐 中,逐步積累經(jīng)驗的結果,充分體現(xiàn)了古代勞動人民的聰明智慧和創(chuàng)造才能,不但是 良清文化玉器中的杰出代表作品,具有高度的歷史價值和工藝價值,而且也為我們研究我國的史前史和古老的長江流域文化提供了極其重要的資料和線索。 文章來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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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自華居 > 《良渚玉器(公元前3300-前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