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詩味及虛詞在詩詞中的作用

董聞是

一、關(guān)于詩味

㈠、詩味是什么?

詩味：我們讀詩寫詩總要尋求詩中之意味。詩味是詩中之精華。詩，總是以最精煉的形式充分表達其意味的。我們曾學(xué)習過唐人司空圖著的《二十四詩品》：“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詩也?！薄杜c李生論詩書》“文之難,而詩之尤難,古今之喻多矣,而愚以為辨于味…則諷喻、抑揚、皆在其間矣?！?/span>這也就是說：只有懂得了詩味，才談得是詩啊！法國羅丹說：“藝術(shù)也是趣味?！薄读_丹藝術(shù)論》近代梁啟超認為：“趣味是生活的原動力。”《趣味教育與教育趣味》人們讀詩、寫詩，就是為了追求詩中的趣味，以獲取其中的審美、創(chuàng)美之愉悅。

詩味是詩中釀造出的醇美的酒味。清人吳喬有所謂：“意喻之米，文喻之炊而為飯，詩喻之釀而為酒。飯不變米形，酒形質(zhì)俱變”——文的意喻是將米做成飯（物理變化），而詩的意喻則是將米釀成酒（化學(xué)變化）——清·吳喬《答萬季野詩問》。西方亦有所謂：“散文是散步，而詩則是舞蹈”之說。二者較之，后者比前者更勝一籌。鑒于當前我們好些詩友作詩，還不是在釀酒，還只是在做飯，甚至不是把飯煮糊了，就是煮成了夾生飯。所以就值得就此談一點個人的淺見。

㈡、詩味從何而來?

1、要善于從社會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現(xiàn)詩味。羅丹認為：“美是到處都有的。對于我們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羅丹藝術(shù)論》。例如《公園見聞》：“纖歌一曲遏行云，弦管悠悠好醉人。亭榭是誰在瀟灑，一群白發(fā)煥青春”。詩中有聲色地再現(xiàn)了一群退休老年人在公園晨練翩翩趣舞的情景……。

2、以熱愛生活的童心，關(guān)心民瘼的社會責任去感受、感悟，挖掘，提煉現(xiàn)實生活中的素材，發(fā)酵出詩味來。這便是在實踐吳喬所謂“詩酒飯文”之說。例如有這么一首寫親情的小詩：“隔窗望見子抱孫，我兒對著他兒親。但愿他兒長成后，莫要負了我兒心!”雖有失落感，卻無抱怨情，唯存祈愿心。此情此景，鍥入角度恰如其分，感受真切，感悟入情入理。誠足以感人。

3、就為了要酵出詩味來，就要寫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寫自己體會最深刻的事物，寫自己感悟獨到的意象情境，用自己最拿手的表達方式去表現(xiàn)。只有身臨其境的切身感受，才能體察入微，也只有寫出了首先深刻感動了自己心靈的詩作，然后才會讓讀者產(chǎn)生共鳴，也會受到感動。每當我們于夜深人靜時，吟誦蘇軾的悼亡詞絕唱《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窌r，就會有那樣感同身受的心靈震撼。由此即可見，詩味的根基在真情，真情是第一性的，這也就是白居易之所謂“詩者，根情、苗言、華聲、實義。”《與元九書》。詩人往往是帶著濃郁的情緒來寫詩，也會調(diào)動讀者的情緒來讀詩，體味到從詩中酵出的美酒的滋味來。

㈢、如何提煉出詩味來?

寫詩講究詩味，總要設(shè)法給人以新鮮感，這就須得刻意追求創(chuàng)意。“惟陳言務(wù)去之”(韓愈語)。力避人云亦云的陳詞濫調(diào)，敢道人之所欲言而未能道者，這就需要采取多種非常規(guī)的表現(xiàn)手段，包括：陌生變形，反常合道，逆向反思，謎比鑲嵌，反串反托，反說反襯，反喻反興等等，不勝枚舉。即使是采用常用表現(xiàn)手法，也要注意從中提煉出某種個性化的耐人尋味的警策箴言來，才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有如丁芒的《一剪梅·六十自遣》就以“還將老骨去肥田，播個秋天，長個春天”這樣耐人品味的警句作結(jié)。

1、陌生變形：就如同戲臺上表演的變臉術(shù)那樣，使人產(chǎn)生新鮮感。俄國施克洛夫斯基講：“藝術(shù)的技巧就是使對象陌生”。要陌生化就是要對所描繪的對象作變形處理，包括變此形為彼形，變無形為有形，變米飯為美酒。變“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范仲淹·蘇幕遮》。變“花殘葉茂”為“綠肥紅瘦”《李清照·如夢令》變“夾道萬株楊柳樹”而為“望中都化斷腸花”《魯迅·別諸弟之一》等等。

2、反常合道與逆向反思：反常合道乃是超出常理，卻可合乎真情，蘇軾曾盛贊柳宗元的《漁翁》詩：“漁翁夜傍西巖宿，曉汲清湘燃夢竹。煙銷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乜刺祀H下中流，巖上無心云相逐”。說，“詩以奇趣為宗，反常合道為趣。熟味此詩有奇趣”？(宋·釋洪惠：《冷齋夜話》)。其反常合道之奇趣，深蘊于詩中間二句之中。至于逆向反思，則是以逆向思維之法。針對前人之作作翻案詩，往往會別開生面，翻出新意來。且看清代袁枚的《馬嵬》詩：“莫唱當年長恨歌，人間亦自有銀河。石壕村里夫妻別，淚比長生殿上多”。對于前人或別人之作，若有不同的感受，便可作翻案詩，也往往可翻出新意新味來。

3、謎比與鑲嵌：清人袁枚說：“凡作人貴直，作詩文貴曲。……巧即曲之謂也”(《隨園詩話》卷五)。這也就是說，作詩要講究技巧，婉轉(zhuǎn)曲達，仿佛是在做捉迷藏、猜謎語的游戲那樣，總要給人們留個尋思回味的余地才好，而不宜馱竹竿子過里弄——直來直去。且看這首謎語詩吧：“想當年，綠蔭婆娑；處自歸郎手，青少黃多。受盡幾多折磨，歷盡幾多風波。莫提起，提起珠灑江河”，(打一水上用具)。這與舊社會勞動婦女自訴其不幸的人生遭遇皆是何其相似!

鑲嵌：近人林紓稱之為“拼字法”，“也可以稱為鑲字。鑲字以鑲加虛字和數(shù)字最為常見”。詞中之拼字法，蓋用尋常經(jīng)眼之字，一經(jīng)拼集，便生異觀，如“花”、“柳”者常用字也，“昏”、“暝”二字亦然。一拼為“柳昏花暝”則異矣?！坝瘛薄ⅰ跋恪闭叱Ｓ米忠?，“嬌”、“怨”二字亦然，一拼為“玉嬌香怨則”異矣?！盁煛?、“雨”者常用字也，“顰”、“恨”二字亦然，一拼為“恨煙顰雨”則異矣……（《畏廬論文》）。在毛澤東詩詞中也常常用到這類鑲嵌法，諸如：“萬水千山”，“虎踞龍盤”，“天翻地覆”，“風吹浪打”等等，皆為其詩詞增輝添彩。而鑲嵌數(shù)詞入詩詞，則更猶如皇冠綴珠，熠熠生輝。有如唐代張祜的《宮詞》之一：“故國三千里，深宮十二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痹撌呛纹淦喑尤?其他如：“春宵一刻值千金”《蘇軾·春宵》?！叭崮c一寸愁千縷”《李清照·點絳唇》等等莫不如是。

鑲嵌：近人林紓稱之為“拼字法”，“也可以稱為鑲字。鑲字以鑲加虛字和數(shù)字最為常見”。詞中之拼字法，蓋用尋常經(jīng)眼之字，一經(jīng)拼集，便生異觀，如“花”、“柳”者常用字也，“昏”、“暝”二字亦然。一拼為柳昏花暝則異矣?！坝瘛?、“香”者常用字也，“嬌”、“怨”二字亦然，一拼為“玉嬌香怨則異矣”。“煙”、“雨”者常用字也，“顰”、“恨”二字亦然，一拼為“恨煙顰雨”則異矣……（《畏廬論文》）。在毛澤東詩詞中也常常用到這類鑲嵌法，諸如：“萬水千山”，“虎踞龍盤”，“天翻地覆”，“風吹浪打”等等，皆為其詩詞增輝添彩。而鑲嵌數(shù)詞入詩詞，則更猶如皇冠綴珠，熠熠生輝。有如唐代張祜的《宮詞》之一：“故國三千里，深宮十二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痹撌呛纹淦喑尤?其他如：“春宵一刻值千金”《蘇軾·春宵》?！叭崮c一寸愁千縷”《李清照·點絳唇》等等莫不如是。

4、反串與反托：反串法或稱之為反接法，是一種矛盾修飾法。最典型的例證是宋代詞人呂本中的《采桑子》：“恨君卻是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是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這種手法被錢鐘書先生命之“比喻之二柄”(管錐篇)。詞中抓住了“江樓月”的雙重屬性，從正反兩方面去開拓，得以充分展露代言思婦之矛盾心念。又如初唐宋之問的《渡漢江》詩：“嶺外音書絕，經(jīng)冬夏歷春。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痹娭型ㄟ^“怯”與“不敢”，生動地體現(xiàn)出潛逃回鄉(xiāng)的詩人近鄉(xiāng)時惴惴不安的矛盾心態(tài)。若將“怯”改作“切”，“不敢”改作“急欲”，則詩味盡喪矣!而反托則是從反面托起正意，更會耐人尋味。又如晚唐陳陶的《隴西行》其二：“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庇茂B印的手法寫早已戰(zhàn)死沙場的丈夫，卻仍然活在妻子春閨的夢里。“蓋從反面托出，較之正面，意味倍深也”(劉公坡《學(xué)詩百法》)。

5、其他：尚有反說(說反話，正話反說)，反襯(以反襯正，突顯中心)，反喻(以本體的反面去設(shè)置喻體)，反興(用起興事物反襯與之背道而馳的中心事物)，如此等等，花樣翻新，不勝枚舉。只要是有助于提煉出詩味的醇美酒香來，皆可創(chuàng)新之。

“詩酒飯文”品詩味也許還可用這首小詩來表述：

文似看山喜險突，詩宜曲徑暗通幽。

云橫嶺斷溪橋現(xiàn)，水復(fù)山重特一途。

二、淺釋虛字在詩詞中的作用

古人說，詩用實字易，用虛字難。盛唐人因為善用虛字，所以其作品開闔響應(yīng)，悠揚委曲。善用虛字不僅不會影響詩歌的審美特征，反而能有效地增添詩句的聲情韻致，表達出種種含蓄婉曲的言外之旨，具有實詞難以達到的審美效應(yīng)。所以說“虛詞”在詩詞創(chuàng)作中，善用虛詞能夠起到增強語言的表達情感和增強邏輯關(guān)系的修辭作用。清代袁仁林在《虛字說》序言中說：“事理多端，語言百出，凡其句中所用虛字，皆以托精神而傳語氣者?！鼻宕鷮W(xué)者劉淇也曾經(jīng)說過：“構(gòu)文之道，不過實字虛字兩端，實字其體骨，虛字其性情也。”

這些話明確說明了虛詞在表性情方面所具有的特殊作用。它會使詩詞變得“意”味有余，“情”味十足。

古典詩詞的詞性分類和現(xiàn)代漢語有所區(qū)別，其詞類劃分較為簡單，僅劃分為實字詞和虛字詞，所謂實字包括今之所謂名詞，虛字則包括今之動、形容詞、副詞、介詞、嘆詞等。

實字有所長，也有其所短，而其短正好用虛字來彌補，尤其是在表達比較隱晦和曲折的內(nèi)心思想情感時更為重要。

李商隱的詩歌向來以晦澀、纏綿而著稱，表達的思想情感非常隱曲，被人們稱之為“朦朧派”的祖師爺，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李商隱善于運用虛詞。他選擇一些恰當?shù)奶撛~嵌于詩句之中，借助讀者豐富的想像力去補充詩句的意蘊，形成一種形斷而神連的審美效應(yīng)，從而含蓄巧妙地表達出詩句的言外之旨、韻外之致。

例如，李商隱的“賈生年少虛垂淚， 王粲春來更遠游”。他把“虛”“更”二個虛字嵌入其中，使得情感的抒寫曲隱而不顯，既使詩歌具有無限的韻味，又表達了作者深沉的思想。

此外，運用虛字可以使詩詞的結(jié)構(gòu)更加豐富，婉轉(zhuǎn)跌宕；靈氣十足。絕句和律詩容量有限，但詩人卻能在狹小的空間里施展出萬千世界，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點是這些詩人善于利用虛詞，使詩的結(jié)構(gòu)更加靈活、巧妙、自然，在有限的空間里表達出無限的思想內(nèi)涵。

如：璧園《東堂十詠》（之一）

葛帳篩風枕簟清，小燈明滅酒初醒。

忽然覺得檐霤動，聽取空階滴雨聲。

轉(zhuǎn)句中的虛詞“忽然”的運用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

作者酒后小息，清風習習，枕簟宜人，燈光在微風中搖曳，第三句通過虛詞一轉(zhuǎn)，巧妙地用流動的檐水把思緒從似醒非醒中拉回了現(xiàn)實，此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于意料之外，很自然地引出了“聽取空階滴雨聲”的結(jié)句。其藝術(shù)效果是無法用其他的實詞來替代的，此詩可謂結(jié)構(gòu)上起承轉(zhuǎn)合錘煉的范本，

在格律嚴謹?shù)慕w詩中如果能恰到好處地運用虛詞，就能使詩句產(chǎn)生一種流動感，使讀詩猶如讀散文。這種詩句可以使詩篇產(chǎn)生一種整中有變、流暢健練的美感。給人以賞心悅目的美感?！?strong>詩中有文，詞調(diào)流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如：元章《秋蟬》

梧桐葉落空庭晚，細訴離愁又一年。

回首不堪清夜月，傷心無奈夕陽天。

云煙過眼應(yīng)疑夢，風露盈肩欲化仙。

秋色綿延千里外，銅鋪石井莫相牽。

這首詩雖然句句合律，對仗工整，但讀起來卻毫無滯礙、呆板的感覺，顯得活潑婉轉(zhuǎn)，給人以一種流動的韻律感。兩聯(lián)之間的節(jié)奏變化使詩篇旋律輕快，詩句語氣纖徐有致，語調(diào)悠揚流暢，讀來別有一番情味。這種表達效果與詩句中“不堪”、“無奈”、“應(yīng)”、“欲”等一系列虛詞的表現(xiàn)力是分不開的。

在詩詞創(chuàng)作中，把虛詞的錘煉恰到好處，可以疏通文氣，開合呼應(yīng)，得到化呆滯為流暢的效果，使你的作品更加自然流暢，多了一份靈氣，多了一份飄逸。

再如一首題為“至親有恙有感”：

山水迢迢再見難，知您染恙更心酸。

飄飛樹葉為根落，人在他鄉(xiāng)卻不還。

這首詩的主要問題是講得太實在，詩這個東西也有點怪，實話實說了反而會缺乏一種美感，因為讀者也需要遐想的余地，因此我們常說“虛實結(jié)合”，而不少朋友的作品往往是實有余而虛不足，虛不足的關(guān)鍵則是沒有充分運用虛字在詩詞作品中的作用。因此，若把這首詩稍微動幾個字，整首詩就會活了起來，使承接、轉(zhuǎn)合顯得自然多了。

山水迢迢欲見難，忽聞染恙更心酸。

應(yīng)知葉落歸根去，君在他鄉(xiāng)怎不還？

起句一個“欲”字，寄托了作者無限的情思，表達了一種相逢的欲望，可是山水遙遠，欲見猶難。相比之下，“再見“就顯得實在了一些，且缺少了一些詩的韻味；次句一個“忽聞”則表示了事情的突然性，本來已經(jīng)相思猶苦，忽然對方又患病，豈不更加令人心酸不已？第三句是轉(zhuǎn)，在原詩中作者想說清這個道理，但又有點言不達意的感覺。一個“應(yīng)”字，肯定了葉落歸根，人老還鄉(xiāng)之常理，且引出了結(jié)句。在結(jié)句中，把述說句改成疑問句，把虛字“卻”換成“怎”字，更加細膩地體現(xiàn)了一種至親至切的情感。這是埋怨對方，但卻是出自關(guān)切的埋怨，葉落都知歸根，而你卻如何不知歸鄉(xiāng)？

雖然此詩動的字并不是很多，只不過幾個虛字而已。可是一經(jīng)幾個虛字的運用，卻使整首詩都活了起來，增加了詩的韻味，這就是善用虛字的魅力。

當然，虛字的應(yīng)用只有經(jīng)過反復(fù)推敲，才能正確的表達作者的本意，不至于引起讀者的誤解。

古代有個笑話，就是因為亂用虛字而引起的。

說的是有人作家書與其兄，時同居疫死一人。而屠肆中肉價大貴，佃戶不足，雇一人充之。又其嫂將分娩，假如實話實說，倒也容易，可是其弟好用虛字，其書曰：“同居死了一人，其肉賣至一百七八十；家中新添一佃戶，嫂嫂所以肚子又胖矣?！逼渲杏昧藘蓚€虛字，“其”和“所以”。其兄接書大驚，即報書曰：“家丑不可外揚，人肉豈容亂賣”令人絕倒。

再如一首《過靈隱寺》：

才過九里松，忽見梵王宮。佛號云霞里，游人磬鼓中。

性愚難悟道，意懶不敲鐘。暫且過溪去，漫看靈鷲峰。

詩中尾聯(lián)中虛字“暫且”和“漫”在寫作中是經(jīng)過一番思考的，因為對于佛教我并不信仰，可是也沒有怎么排斥，難于悟道，并非道的過錯，不過是自己悟性不夠，所以頸聯(lián)中說“性愚難悟道”；可是“難悟道”并非永遠“不悟道”，以后的事誰也說不定，故而“暫且”過溪看飛來峰；結(jié)句中是用“漫”還是用“閑”，也是反復(fù)了好幾次，最后還是選了“漫”。因為我覺得這個字更能表達那種隨意、灑脫的心情和神態(tài)。實際上，我既不鐘情于靈隱寺，也不鐘情于飛來峰，只不過是平凡的過客而已。

詩詞的藝術(shù)境界乃是“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除了內(nèi)容精心營構(gòu)之外，虛詞的運用也是一種十分重要的語法手段。而虛字的用法變化多端，既無定法，也無定數(shù)，故而古人有用實字易，用虛字難的感慨。

假如你想把詩詞寫得飄逸而又有靈氣，那么請多親近一下虛字，因為它是詩詞作品中的潤滑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