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茲·比茨現身蘇富比拍賣行。圖片:由Swizz Beatz提供 你可能對本文主人公的名字不太熟悉,不過你很有可能知道他的妻子——格萊美獎得主的妻子艾麗西亞·凱斯(Alicia Keys)。 出席紐約布朗克斯博物館(Bronx Museum)晚會,并為藝術家漢克·威利斯·托馬斯(Hank Willis Thomas)頒獎的藝術家、音樂制作人兼藝術藏家斯威茲·比茨(Swizz Beatz)一邊望向外面的人群,一邊重復著為他帶來靈感的一句話:“天空并不是一種限制,而是一種視野“。他對無限可能性充滿信念,而這種信念則極具感染力。 比茨在音樂行業(yè)長大,他的叔叔和嬸嬸都曾參與總部位于揚克斯的Ruff Ryders唱片公司的工作。比茨在16歲時第一次嘗試制作歌曲,第二年就成功地將一首單曲賣給歌手DMX。這首單曲日后成名為DMX的《Ruff Ryders' Anthem》。從那以后,他為碧昂斯、Jay-Z、坎耶·維斯特(Kanye West)、惠特尼·休斯頓(Whitney Houston)和波諾(Bono)創(chuàng)作了排行榜冠軍歌曲。他甚至為紐約尼克斯隊創(chuàng)作了主題曲。如今,他在布朗克斯區(qū)有一條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街道。 由于早期的成功,比茨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收集藝術品——他在19歲購買的第一件作品是安塞爾·亞當斯(Ansel Adams)的攝影作品——從那以后,他收集了大量20世紀偉大藝術家的作品,同時也涉獵一些近期當紅的藝術明星,如KAWS、可海恩德·維里(Kehinde Wiley)和尼娜·香奈兒·阿勃尼(Nina Chanel Abney)的作品。他經常與妻子艾麗西亞·凱斯一起購買藝術品。 可以肯定地說,比茨已經成為徹底顛覆當今藝術領域的一員。artnet新聞主編Andrew Goldstein與比茨談到了藝術產業(yè)的發(fā)展方向、他未來的博物館將會是什么樣子,以及拍賣行應該如何改變他們的經營方式的話題。 相關閱讀:“收藏有嘻哈”系列①:藝術市場如何適應潮流明星藏家? artnet新聞 × 斯威茲·比茨 Swizz Beatz 音樂產業(yè)的一些經驗教訓應該運用到藝術產業(yè)中去嗎? 音樂行業(yè)長期以來都遵循著同樣的規(guī)則。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規(guī)則逐漸消失,人們開始說, “不,這些都是舊規(guī)則”。我記得當蘋果公司首次亮相時,我在Interscope Records(環(huán)球唱片旗下廠牌)的聯合創(chuàng)始人吉米·艾歐文(Jimmy Iovine)的家里,他說,”我和我的朋友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在一起時,他告訴我,你所有的音樂都將出現在這些播放列表里,”然后又說,“這些家伙想和我五五分成,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試想一下當時吉米若與蘋果達成了一項對半持股的交易現在會是怎樣。我認為,所有這些唱片公司本可以與那些有實力的公司達成對半持股的協議,而他們現在仍然不得不以超低的價格進行交易。當Napster(一種在線音樂服務)受歡迎時,有人應該表示, “我們應該接納這個東西,這樣我們就能找出整合的辦法。人們對這項服務感興趣,顯然是因為那是我們音樂系統所缺少的東西?!钡喾?,他們卻打起了競爭戰(zhàn)。如果畫廊能做到這一點,我們就能看到未來。 人們一直在談論 “畫廊危機”。在這個危機中,畫廊一直在努力想辦法讓自己的業(yè)務適應全球化、數字化的世界。但你試圖解決的問題似乎只與沒有從交易中得到應有好處的藝術家有關。你認為解決畫廊的問題也很重要嗎? 每個人都在努力學習。但他們總是等著別人先邁出第一步,這就是問題所在。沒有人愿意冒這個險。我所做的是很容易的,因為我不依附于那些舊模型。我不是一個商人,只是一個藝術家,我想要改變那些人們都能看到是錯誤的東西。 Jay-Z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流媒體平臺,我知道你們正在談生意。你從他所做的事情中學到了能為你想做的事情提供幫助的案例嗎? 確實如此。Jay-Z承擔了這個風險,而且他的Tidal平臺是驚人的,我們需要不斷支持它。如果Jay-Z帶著Tidal而來,那么嘻哈界的每個人都應該出現在Tidal平臺上。但事實并不是那樣的——每個人都在尋找不接受Tidal的理由。 Tidal的問題在于競爭對手看到了它是個開放的空間,所以當涉及到任何有權力的人時,競爭對手就會用金錢來攻擊他們。我們沒有意識到貨幣并不等同于金錢——有時貨幣是我們擁有的一部分東西。這就為什么我們有這么多的問題的原因,我們想改變的東西卻不一定被我們擁有。這也是Jay-Z推出Tidal后,每個人都在逃避它的原因。 音樂和電影產業(yè)不得不向一種新模式過渡是因為規(guī)模的問題。藝術界卻很小,這是可以改變的嗎?這是需要改變的嗎? 科技將改變這一切。因為再也沒有人出門了。人們習慣于在屏幕上以不同的方式互動。對我來說,“No Commission”(注:這是Swizz Beatz攜手百加得發(fā)起的體驗式藝術音樂平臺,旨在為藝術家提供機會,并建立與贊助人之間的聯系)很重要的一點是它不在虛擬世界里,而是在現實世界里,人們可以走進來了解它。但我們要通過科技手段推廣它。 2018年,尼克·凱夫(Nick Cave)的作品《Arm Peace》(2018)也參加了DREAMWEAVERS展覽。圖片:由UTA Artist Space提供 你認為Instagram如何幫助擴大世界上藝術收藏者的數量?它似乎起到了很重要的影響作用。 我偶然發(fā)現了如何利用Instagram來提高知名度。我一直想用它來宣傳我在音樂或時尚領域所做的事情,但從未想過宣傳我在藝術領域所做的事情。有幾次,我對一些藝術品很感興趣,我把他們的作品發(fā)了出來,并在上面加上了藝術家的標簽。那些藝術家們回應我說: “伙計,非常感謝你?!蔽艺f, “我很欣賞這些作品?!彼麄冋f,“我的整個展覽都賣光了……我在這個行業(yè)很長時間了,自從你把我的作品發(fā)出來,我的藝術事業(yè)終于要起步了?!?/p> 我曾經接到一個又一個電話,我想, “這太厲害了。人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推廣藝術家。我要給藝術家們一個平臺來推廣他們的作品?!斑@件事就是這樣開始的——把藝術家的作品發(fā)到我的Instagram上,然后他們的展覽作品就賣光了。似乎人們只是看了我的Instagram,就會買我發(fā)布的所有東西。 我很好奇,為什么視覺藝術家能啟發(fā)你?為什么你要利用你的影響力來幫助那些藝術家呢? 藝術界從規(guī)模上看是可以創(chuàng)造新事物的。藝術界感覺更像一個家庭,音樂界更像是一門生意。 你對你正在開發(fā)的平臺有什么要說的嗎?我知道過去你說過下一階段的No Commission是技術階段,但你也在考慮開一家畫廊。一切都在朝著某種方向發(fā)展嗎? 我每天都像在移動多塊拼圖,因為每一天都有事情在變化。說實話,我只是在慢慢來。當我瞄準時,我想要擊中目標。它不會擦傷你,它必須擊中你,因為這是一個大膽的舉動。 你之前說過,你認為藝術家合作是未來的潮流——這并不奇怪,因為作為一個音樂制作人,合作是你的主要籌碼。合作這種方式會把多位音樂天才帶到錄音棚一起錄制一首歌。但問題是,除了沃霍爾(Warhol)和巴斯奎亞(Basquiat)等知名的藝術家之外,藝術家之間很少有合作。 但沃霍爾和巴斯奎亞不是很好的合作嗎?很久以前我曾經擁有他們合作的一件作品,那時我還梳著臟辮。我買得起它是因為當時的價格非常合理,我記得它的尺寸是沃霍爾作品的三倍,價格也是沃霍爾作品的三倍。后來我聽說那件作品沒有被大眾接受,因為沃霍爾是在和一個非裔美國人合作。我說,你在開玩笑吧?我知道沃霍爾和巴斯奎亞當時在想 “你在你的游戲中領先,我在我的游戲中領先,讓我們一起來做些什么吧。” 但是這件作品卻沒人買——我就是這樣得到這件作品的。 我認為,藝術家現在不怎么合作是因為在面對突然間出現的競爭時,他們努力將自己鎖定在一種標志性風格中。以前,藝術界只有幾個非裔美國藝術家——現在畫廊則在不斷地搜尋非洲裔美國藝術家。比如畫廊會問, “這件作品看起來怎么樣?好的話就把他放到畫廊里吧?!边@只是供求關系,這種情況只會變得更瘋狂。 斯威茲·比茨(Swizz Beatz)、KAWS和艾麗西亞·凱斯(Alicia Keys)。圖片:由Clint Spaulding/Patrick McMullan提供 你曾經鼓勵藝術家們合作嗎? 一直都是。 那他們合作過嗎? 有時候他們會為了我的傭金而這么做(笑)。但我知道,現在每個人都必須全力以赴,因為這是一個改變人生的時刻。 你是布魯克林博物館的董事會成員,你也談到了建立自己博物館的可能性。這個還在計劃中嗎? 我進行收藏也就像是在為我的孩子們籌建一座博物館。這也是我收集大型雕塑的原因。建美術館這件事是必須要發(fā)生的,因為有太多的工作要做。但我想把它建在很多個地方,紐約可能是攝影區(qū),洛杉磯可能是雕塑區(qū),這里可能是其他藝術區(qū)。人們幾乎需要一個路線圖才能看到它們。例如,戈登·帕克斯(Gordon Parks)的收藏可能在其中一個地方。因為如果沒有路線圖的話,那么多的地點將會讓人應接不暇。而我在董事會上了解到了要運作這些東西需要花多少錢和多大空間。所以我說, “我想要很多衛(wèi)星式的分散地點,但當它們聚集在一起時,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博物館?!?/p> 你怎樣分配時間?你會把50%的時間花在藝術上,50%的時間花在音樂上嗎? 我認為是50%的藝術和音樂,50%的商業(yè)。以前,90%是音樂,10%是商業(yè)。但現在,我必須從商業(yè)角度考慮,做出所有我認為必要的改變。為什么我要等別人先出擊呢?先出擊的人應該是我。 拍賣克里·詹姆斯·馬歇爾(Kerry James Marshall)的作品《昔日》(Past Times)。圖片:由Sotheby’s提供 你提到的藝術品交易的一部分是轉售市場。你最近提出的一個新的想法,即藏家在出售一件作品時可以選擇把收益的一部分交給藝術家。你把它叫做 “Dean的選擇(Dean's choice)”。人們對此有何反應? 如果你不把這個選項放在人們面前,他們永遠不會要求你這么做。這樣也讓藝術家們知道誰是真正支持他們的。有了這個舉措,賣家就有責任保護藝術家。很多人責怪拍賣行,但是誰把作品交給拍賣行呢?正是那些買你作品的人! 如果我喜歡一位藝術家的作品,并對其做了一個10年的投資,我現在得到500%的收益。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可以把收益的3%到5%給目前在世的藝術家——前提是你已知這件作品能賺錢,我就會說,“當然可以把一些收益給藝術家”,這是我的選擇。沒有人被迫做任何事情,但這種方法讓你給那些在世的藝術家一些回饋。 蘇富比拍賣會對此并不介意,因為他們已經在歐洲的一些地方這么做了。我想在推出 “Dean的選擇”(注:Swizz Beatz原名Kasseem Dean)的第一年,有20%的人會同意;第二年則有30%到40%的人會同意。這個數字可能還會繼續(xù)上升,因為如果藝術家能從中分一杯羹,那么每個人之間的關系會更好。我現在用這一段話就把這個問題簡單地搞定了,我想我們離解決問題之間就只有這一段話的距離。 artnet主編與音樂大亨斯威茲·比茨的對話,還將在下篇繼續(xù)…… 文丨Andrew Goldstein 譯丨Yi C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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