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年老意味著什么? 像姥姥和姥爺那樣,住在舊房子里,屋子可以打掃也可以不打掃,凌亂和不凌亂都一樣,如果打掃了,收拾了,也未必就是為了干凈為了整齊,而是今天有精神讓自己動一動,人是需要動的。 人老了,不怕頭發(fā)白了,不嫌衣服舊了破了,不覺得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年輕時的一切,恍如一場好笑的夢。 年輕的追求是人生的意義嗎?如果是,那為什么人要老,老難道不是對年輕時的追求的一種否定嗎? 長大,上學,讀書,從事各種職業(yè),戀愛,結(jié)婚,生子,在這個過程里,既有人自身的自然過程,也有人類社會約定俗成的律習,可這一切,到了人年老的時候,多像背在身上的包袱一樣,一件一件地慢慢地卸下。扔掉。 如果說,這一切,既有人自身,比如說身體和生命的自然所需,也有社會律習的人云亦云,然而,有誰能阻擋年老?年老只是人生的無奈和可悲嗎?是人生的有限嗎? 年老,應該是生命的自然性給予人的警示,警示人的年輕,警示年輕的所有行為,警示生存對人的約定是多么的荒唐。就是說,人也好,社會也好,應該從年老那里得到啟示,重新規(guī)劃人的年輕。既然年老對于年輕時的許多追求再沒有了欲望,甚至覺得可笑,那么,年輕的身體和生命就應該完全可以承受起像年老時的無私無欲,為什么要經(jīng)歷過一場可笑之后,才渡入無私無欲的年老,體會生命的安靜和淡然呢? 她又想到爺爺和奶奶,竟然,到了年老,背上的包袱也卸不下來,還要繼續(xù)背著,沉重地背著,一直背到最后也放不下。對于爺爺奶奶而言,他們連歸屬生命的自然性也不能,爺爺癱瘓在床,奶奶為爺爺?shù)陌c瘓,為兒子的無期監(jiān)禁,為孫子的寧牢獄生活茍延殘喘。 她總覺得,自己如此的今天,是這一切的一個必然結(jié)果,不僅是自己的家和家人給予自己的路,重要的是如今的生存環(huán)境讓她看到了一個逆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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