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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賓大瓢偶筆 卷三

 且聽風(fēng)吟詠 2019-04-21

?#卷三

  ○論唐人碑帖

  唐文皇書本不及高宗精拔秀潤,徒以其堅勁渾厚,遂為梁武帝后一人。若其所書屏風(fēng)碑,雖亦輕俊流便,而無堅勁渾厚之氣,與晉祠諸碑不同,終是草率之筆。

  唐太宗祭比干文,薛純陀書,似隸似楷。碑久震裂,至元十九年陳祐重刊,大德癸酉地震再仆。延祐戊午,監(jiān)尹即遺刻臨摹上石,有元黃州總管韓沖記。今在衛(wèi)輝府。

  唐太宗貞觀六年幸慈德寺舊宅詩,正書近隸。舊碑剝蝕,正大中重刻于安養(yǎng)堂,乃僧慧鑒補書者。

  唐睿宗書見諸紀(jì)載者,有武士掞碑、楊氏碑、武后述志碑、孔子廟堂碑額、景龍觀鐘銘。以余品之,當(dāng)以銘為第一,蓋其古奧渾厚,絕非他碑可及也。

  揚州葉芳杜有舊拓泰山銘,前有顧蕓美題二段,又有泰山紀(jì)銘四字,大各方尺,飛白書,填墨四旁若碑拓。字畫古勁勝明皇,疑即蕓美書。

  唐明皇通微道訣敕碑,本肅宗時刻,歲久缺裂,宋道士楊思聰重刻大化觀中。字類柳誠懸而近俗,不知于原碑何如也。

  飛白不傳,余僅見晉祠碑額,乃行書,于挑處見白。案墨莊漫錄云:飛白是八分之輕者。又云:衛(wèi)恒作飛白隸字,名為散隸。則古之飛白是隸書之飛而白者,非行楷也。文皇此額豈亦以意為之耶?

  古人極重飛白,今其法不傳,可得而見者,惟唐文皇晉祠額與武后升仙太子碑額,皆所謂飛而不白者。若白而不飛者,不知又作何觀。

  武后書升仙太子碑甚巨,余素未之見。一日書賈攜一紙及鍾紹京所書碑陰來,索值甚昂。余以其無飛白額,題數(shù)語于陰而還之。后為何章漢所見,以余題故,出白金八兩市之。書賈遂日以破帖索題,余曰:右軍為蕺山老嫗扇題,可偶一為之耳,習(xí)以為常耶?何屺瞻云:飛白額章漢竟得之于虞山故家云。

  升仙太子碑,在河南偃師縣緱氏山,乃武則天手書。書與唐太宗相伯仲,額亦其飛白書,碑陰有相王旦及鍾紹京真書。往有書賈攜一紙來,后歸何章漢家。今至大梁,即遣人拓之,未知能得否也。

  則天書升仙太子碑,在偃師縣緱嶺上,碑陰有相王旦及薛稷題名,額亦則天飛白,然頗近怪,與唐太宗晉祠碑額不同。戊戌初夏在大梁,曾拓數(shù)紙,惜碑陰尚未得也。

  升仙太子碑乃武則天手書,幾與文皇晉祠銘不相上下,碑陰初疑鍾紹京書,后乃知為薛稷書。余見一紙,為何章漢購去。近何屺瞻亦得一本,秀水曹氏物也,然不及章漢本。

  案碑陰載題御制及建辰,并梁□三思以下名臣薛稷書,題諸□等名左春坊錄事直鳳閣臣鍾紹京書。蓋御制者指碑文首行御制御書字,建辰者指末行建碑年月字,及三思以下名皆薛稷書,其題諸臣名乃指中截所題從官豆盧欽望等名,皆鍾紹京書。碑載分明,非盡薛稷所書也。

  宋時真定大歷寺藏經(jīng),皆唐宮人書,內(nèi)有涂金匣藏心經(jīng)一卷,字體尤婉麗,其后題云善女人楊氏為大唐皇帝李三郎書。此段見陶南村書史會要,云得之宋人張端義云。

  案元孫作南村先生傳,先生名宗儀,字九成,姓陶氏,沖襟粹質(zhì),灑然不凡。少舉進(jìn)士第,一不中即棄去。務(wù)古學(xué)無所不窺,尤刻志字學(xué),工舅氏趙集賢雍篆筆。家甚貧,抵淞教授弟子,由避兵,家淞城之北泗水之南,諸生買地結(jié)廬,遂居以老。晚益閉門著書,世所共傳說郛一百卷、輟耕錄三十卷、書史會要九卷、四書備遺二卷,其未脫稿者不與焉。

  陜西長武縣昭仁寺碑,唐貞觀四年十一月立,朱子奢撰文,無書碑人姓名。趙子函曰:筆法類廟堂。廟堂豐逸,此少瘦勁。鄭夾漈曰虞伯施,而曹仲明則以為歐陽通,余以趙鄭言為是。

  案通本傳:儀鳳中始知名。貞觀四年至儀鳳元年中隔四十七年,考通所書道因碑在龍朔三年,相去亦三十四年,且筆法與此殊不類。顧亭林金石文字記云:碑在長武縣,距邠州西八十里,唐太宗與薛舉戰(zhàn)爭之地。舊唐書:貞觀三年十二月癸丑,詔建義以來交兵之處,為義士勇夫殞身戎陣者各立一寺,命虞世南、李百藥、褚亮、顏師古、岑文本、許敬宗、朱子奢等為之碑銘,以紀(jì)功業(yè),此其一也。當(dāng)時并無歐陽詢之名,通為詢子,更不應(yīng)與其事。而虞本與朱同事。金石略謂為虞書,似較有憑。

  磨崖碑字之最大者,莫過于薛純陀砥柱銘。董逌稱其筆力有馀,點畫不失,尚多隸體氣象,奇?zhèn)オq有古人體法。又云當(dāng)時如虞、褚輩皆避而讓之。六一云:書有筆法,其遒勁精悍不減吾家蘭臺。惜無從而見之也。

  唐敬客書王居士磚塔銘,在終南山楩梓谷,近始出土。余初見金石文字記載其名目出處,不甚留意,丁亥秋,于香泉陳刺史座上見潘次耕太史家拓本,借歸細(xì)觀。舒徐嚴(yán)整類趙模,瘦勁風(fēng)神似褚令。敬客書名不著,而其書如此,文皇熏陶之功大矣哉。

  碧落碑有二:一在絳州立于大道天尊之背,一在澤州立于佛龕之西,皆篆書也。又有鄭承規(guī)釋文,近率更體。

  碧落碑有釋文,乃唐人鄭承規(guī)所書,大都本之率更,惜有弱處,是以不甚知名,然亦在宋元人上。

  案碑在絳州龍興宮,龍興舊為碧落觀,故稱碧落碑。篆文刻天尊像背。洛中紀(jì)異云:碑文成而未刻,有二道士來請刻之。閉戶三日,不聞人聲,人怪而破戶,有二白命飛去,而篆刻宛然。此說誕妄不足信。李璿玉京宮記以為陳惟玉書,李漢黃公記以為李璿書。考舊唐書:韓王元嘉少好學(xué),聚書至萬卷,又采碑文古跡,多得異本。子撰,封黃公,工辭章意訓(xùn)。撰兄弟皆振奇好古之士,雜取籀文小篆書碑,詭稱白鴿神異,以驚世駭俗。謂為撰書,理或然也。五總志載:絳、澤二州皆有黃公為妣妃薦福作文立石,文雖不同,皆名碧落。在絳州者刊于天尊之背,在澤州者立于佛龕之西。然今所傳多絳本,未知澤州傳刻又出何人。鄭承規(guī)釋文書于咸通十一年七月,刻石于旁,距造像刻記時已二百十年。承規(guī)稱奉命書,命字空一格。考韓王元嘉傳稱:神龍初復(fù)爵,傳至孫煒,改王鄆。后懿宗以鄆王即位,建號咸通,復(fù)改嗣韓王。然則釋文之刻殆以韓王復(fù)嗣,追崇先祖功德,及于遺碑,故稱奉命書也。第釋文多未當(dāng),未知即出承規(guī)手否,或別有傳授否。承規(guī)書名雖不著,而其楷法亦遒整云。其詳具載金石萃編。

  明堂令于大猷碑,甚似褚中令雁塔圣教序。然存者筆畫雖完,而僅止一半。書撰人姓名在前輩已莫可考,況今日乎。

  案撰人乃大猷之兄,辯機碑載之矣,惟缺書者姓名耳。考唐書,辯機名知微,而碑自署曰辯機,想兄為弟撰文應(yīng)爾耶。

  易州蘇靈芝道德經(jīng)真書,如核桃大,明皇注小半之。唐熙甲午乙未間始出。余屬繆文子編修購之不得,乙亥正月,碑賈持?jǐn)?shù)本來,乃得見焉。碑八面,在易州城內(nèi)道觀前。

  蘇靈芝書田仁琬德政碑,往在揚州人家見一宋拓本,與以二金,不可而止。戊子冬于陳香泉太守舟中見一本,紙墨甚新,而筆畫與宋拓本纖毫無損,始知此碑為近日出土。前中丞安溪李公舁至保定府學(xué)。

  蘇靈芝書田仁琬德政碑,與王士則清河王碑相近。不知何時埋沒,今壬午歲,安溪相國巡撫北直時,屬易州牧搜尋久之,乃從菜圃中出。筆畫完好,與宋拓?zé)o異。

  唐明皇夢真容碑,當(dāng)時天下皆有,余所見者惟易州、義川二碑。易州碑則蘇靈芝書也。

  蘇武功憫忠寺寶塔頌,建于史思明初歸之時。前行大唐帝號及中間唐字思明,磨去重刻,石皆凹,而首行原只二字,今改范陽郡三字。蓋思明誅后唐人重刻者也。

  案此為據(jù)顧亭林金石文字記所論,而欽定日下舊聞考及朱竹曝書亭集,皆謂首行原刻乃祿山偽號,其凹處為燕字改唐字,以為思明未降之先所立。授堂金石跋又謂:思明以至德二載十二月己丑表降,此頌刻十一月,蓋將歸命而先以此為貢媚容身之具。其論與孫退谷庚子銷夏記同。顧思明之跡本不宜存,墨林快事評其書揜有李、顏二家,而視北海則加莊,視太師則加雋,則后人之傳其碑,亦以妙札之故耳??夹屡f唐書靈芝皆無傳,惟墨池編稱其好書石跡,石墨鐫華稱靈芝武功人,生開元、天寶間,與胡霈然齊名。宣和書譜載:靈芝,儒生也,行書有二王法,而成就頓放,當(dāng)與徐浩雁行,戈腳復(fù)類世南,亦善于臨仿者。嘗為易州刺史郭明肅書候臺記,在幽燕之地,中州患難得,契丹以墨本詣榷場易絹,十端方與一本。蓋開寶間書名極盛,故為時所重如此。第書譜謂靈芝為儒生,今案田仁琬碑題稱逸士,鐵像頌則題登仕郎前行易州錄事,寶塔頌則書承奉郎守經(jīng)略軍胄曹參軍,蓋始由儒生入仕,后則為兇孽引置幕下矣。

  李陽冰般若臺碑,在福州烏石山崖上,計二十四字,字大如盤,未知與李斯泰山詔孰勝。昔人稱陽冰書格峻氣壯而法備,又云如太阿龍泉,橫倚寶匣,華峰崧極,新浴秋露,又云李斯之后一人,則前輩之推崇概可知也。

  李陽冰般若臺碑,與處州新驛記、縉云城隍記、麗水忘歸臺銘,古今稱為四絕。處州、縉云、麗水皆經(jīng)翻刻,惟般若記二十四字在福州烏石山石崖上,猶是原刻,恐不在李斯碑下。

  案天下輿地碑記云,在神光寺。般若臺記刻于華嚴(yán)頂,與處州新驛記、縉云城隍記、麗水忘歸臺銘,世寶之為四絕。朱伯原墨池編續(xù)書斷:神品三人,李陽冰傳云:得篆籀之宗旨,當(dāng)世說者皆傾伏之,以為其格峻,其氣壯,其法備,又光大于李斯矣。觀其遺刻,如太阿龍泉,橫倚寶匣,華峰崧極,新浴秋露,不足為其威光峭拔也。又遺名子呂總續(xù)書評,篆書一人李陽冰名下注云:古釵倚物,力有萬人,李斯之后,一人而已。

  李陽冰庶子泉銘,在滁州某寺后石壁上。余向見舊拓本于書賈之手,以其索值甚昂,不能得。

  茅山李元靜先生碑,唐大理司直張從申書,李陽冰篆額,當(dāng)時號為二絕。而六一居士不喜司直書,集古錄不收其拓本,后世遂有異詞,且有不堪肩隨北海之說。不知北海鋒偏,司直鋒正,正不堪同日語也。

  吳通微書,見墨池編者有魚朝恩碑、韋器墓志、楚金禪師碑、大圣舍利寶塔銘、盧藏用上座院序,式古堂書畫匯考有行書千文、小楷陰符經(jīng)。余僅見楚金碑,他皆未見。又傳世黃庭經(jīng)有水注痕者,相傳為吳通微臨本,雖筆意甚近楚金,然未有確據(jù)。

  諸葛武侯祠堂碑,唐柳公綽書。孫石云跋云:成化甲午,蜀府承奉滕嵩惜其殘剝,詢訪舊本,重摹立石。則今碑雅非其故矣。

  柳子寬書武侯碑,雖有晉人風(fēng)度,然力量淺薄,不及誠懸遠(yuǎn)甚。而南宮則極貶誠懸,反于子寬有褒詞,何耶?

  唐僧無可書寂照和尚碑,隆、萬間始出咸陽縣西三十里馬跑泉地中,武功康子秀語土人豎于道左。其后王咸陽移入城中方慮寺。以碑文有安國寺字,遂改為安國寺碑。字出柳誠懸玄秘塔,亦復(fù)清勁可喜。此時吳下頗尚之。

  唐董景仁行書杜順碑,雖亦秀勁可喜,然是學(xué)圣教而未成者。

  清河王李寶臣功德頌碑,在真定府察院內(nèi)。唐王士則行書,如碗大。弇州云:遒勁瀟灑有李北海、張從申之筆。余初于汪中允若谷齋見之,甚有姿致,趙承旨之祖也,然終在張李之下。

  唐僧亞棲書,不多見,惟國學(xué)有其千文,頗豪健,惜乎不全。大抵學(xué)張顛而不顛,所謂得其中道者也。

  少林寺唐碑,惟靈運禪師塔銘近圣教序,裴漼碑有初唐氣,馀如柏谷塢告,皆不足觀。

  崔鶯鶯同其夫鄭太常恒合祔墓志銘,給事秦貫撰,在淇水西北五十里舊魏縣。明成化間淇水橫溢,土崩石出,耕者得之,鬻崔氏為中亭香案。久之,其家有縣胥名吉者識之,白縣令邢某,置之邑治。或云康熙初鶯鶯見夢于臨清州守,守自學(xué)宮穢土中得此石。余曾見拓本,字不甚佳,但可證傳奇之謬耳。

  案碑載崔夫人年七十六,有子六人。臨清見夢,事屬傳聞,殊不足信。陳眉公云:此碑得之黎人廢冢間,且為會真記辨誣。新鄭縣志云:姓名偶合,誣之固不可,辨之亦枝指也。

  道德經(jīng),相傳右軍換鵝書,而世不傳,傳者徐浩、唐玄宗、趙冬曦、趙子昂書耳。玄宗小字八分有注,一在懷州,一在閿鄉(xiāng)縣祥符觀。浩書黃花絹上似鍾元常者。董文敏云:上卷在無錫華家,然亦未見,刻本大都非韓存良家趙摹本即墨池堂帖本耳。余得一拓,乃秦中說經(jīng)臺本,字大于趙,微雜隸體,不知何人書。

  說經(jīng)臺道德經(jīng),字如指大,方嚴(yán)遒勁,近舊館壇記,不著年月姓名。案金石文字記,說經(jīng)臺左右前后碑版莫不載,而此獨失之,何也?

  終南山說經(jīng)臺有楷書道德經(jīng),字如指大,方嚴(yán)遒勁,類陶隱居舊館壇記,而微雜隸體,無年月姓名。金石諸書多不載。余以為非唐人不能作此,因書賈持來,裝而藏之。有以韓宗伯所刻趙文敏臨本相較者,楊子勿顧也。

  王會稽書道德經(jīng),不傳,傳者惟趙文敏墨池堂本,嫌其肉多于骨。近得終南山說經(jīng)臺本,方嚴(yán)遒勁,在趙本上。

  尊勝陀羅尼經(jīng)最多,其書之佳者莫過于焦山、包山。然焦山出集右軍吳文半截等碑,包山亦平平。近得五臺山尊勝經(jīng),則直逼圣教矣。

  唐人刻尊勝陀羅尼經(jīng),是處皆有,而以五臺山大中五年所刻為最。不知何人書,前輩金石諸書多不載。丁亥冬十月,忽有書賈持二紙來,紙墨甚舊,書類圣教而瘦勁過之。余謂賈曰:尊勝石幢多八面,則拓墨亦應(yīng)八紙,今缺其六,君能求之則厚與若直。賈曰:向也得之于錫山安氏,試往尋之。數(shù)日復(fù)來,則得之矣,是日為之一快。

  唐秦王重修法門寺塔廟記,王仁恭書,在天祐十九年。案昭宗天祐止一年,昭宣帝亦止三年,此稱十九年,不知何故。

  案秦王即鳳岐節(jié)度使李茂貞,碑稱天祐十九年,是時唐之亡久矣,而茂貞仍奉天祐年號,此即武都楊盛不改義熙之志也。惟碑中敘述前事,又稱天復(fù)十二年十九年至二十年止??继鞆?fù)之二十年即天祐之十七年也。錢大昕潛研堂金石文跋云:通鑒稱唐之亡也,惟河?xùn)|鳳翔淮南稱天祐,西川稱天復(fù)。此碑紀(jì)事俱用天復(fù),至碑末乃書天祐十九年,與史不合。五季土宇瓜分,各帝其國,紀(jì)元之令,朝更暮改,史家得之傳聞,不若碑碣之可信。當(dāng)全忠劫昭宗遷洛,改元天祐,河?xùn)|、西川謂天祐非唐年號,仍稱天復(fù)。岐介晉、蜀之間,與梁深仇,自必仍以天復(fù)紀(jì)年。及唐既亡,河?xùn)|改稱天祐,西川仍稱天復(fù),茂貞與西川為鄰,亦必仍稱天復(fù)也。久之晉日盛強,滅梁之形已著,茂貞乃改稱天祐以自同于晉,此事之想當(dāng)然者。論誠近是。竊謂當(dāng)時正朔既亡,以故參差無紀(jì),然天復(fù)、天祐,均系唐年,其不肯用開平、貞明、龍德,志固足嘉耳。

  又案吳蘭庭五代史記纂誤補曰:大唐秦王重修法門寺塔廟碑記是壬午年立,在莊宗滅梁之前一年。又馮班曰:法門寺碑稱天復(fù)十九年二十年,至壬午忽稱天祐,蓋自天祐四年丁卯,梁改元開平,晉人則稱天祐,岐人自稱天復(fù)。及莊宗破梁,更稱天祐,不敢自異于晉也。此論更為得實。

  五代楊少師愛書僧壁,傳于楮素者少,時移世換,則壁壞而墨亡矣。見諸東觀馀論者,僅洛陽廣愛寺西禪院兩壁、勝果院一壁、天宮寺一壁,今則更可知矣。停云館、玉煙堂諸帖刻少師韭花、神仙二帖,韭花猶有平原意,神仙起居法則氈裘氣幾不可耐,不知蘇、黃兩公何以推崇若此。大都蘇、黃最服平原,是以見其私淑之人無賢不肖皆喜之,此之謂阿其所好,非千秋公論也。

  楊少師韭花帖亦無足取,但比神仙起居法為差勝耳。

  案黃長睿所藏楊凝式年譜:唐咸通十四年癸巳凝式生,故題識多自稱癸巳人。天祐四年丁卯夏朱全忠篡唐,凝式年三十五,諫其父唐相涉宜辭押寶使。涉懼事泄,凝式自此遂陽狂。晉天福四年己亥年六十七,三月有洛陽風(fēng)景四絕句詩真跡,今在西都唐故大圣善寺勝果院東壁,字畫尚完。又廣愛寺西禪院有壁題云后歲六十九,亦此年所題。此書凡兩壁,行草大小甚多。真跡今存,但多漫暗。天福六年辛丑年六十九,六月有天宮寺題名,稱太子賓客,真跡今在此寺東序題維摩詰后。晉開運二年乙巳年七十三,五月于天宮寺題壁論維摩經(jīng)等語,八月再題太子少保,真跡今在此寺東序,并辛丑題同刻石。周廣順三年癸丑年八十一,于長壽寺題華嚴(yán)東壁題名后,又題院似禪心靜等二詩,稱太子少師,真跡今為人移去,石刻亦不存,人或得舊本耳。宋張齊賢洛陽搢紳舊聞記云:楊少師凝式,能文工書,其筆力健,自成一家體。襟量恢廓,居常自負(fù),既不登大用,多佯狂以自穢,時班行潛目之為楊風(fēng)子。在洛多游僧寺道觀,遇水石松竹清涼幽勝之地,必逍遙暢適,吟詠忘歸,故寺觀墻壁之上筆跡多滿,僧道等護(hù)而寶之。院僧有少師未留題詠之處,必先粉飾其壁,潔其下,俟其至。若入院見其壁上光潔可愛,即箕踞顧視,似若發(fā)狂,引筆揮灑,且吟且書,筆與神會,書其壁盡方罷,略無倦怠之色。少師于西京寺觀壁上書札甚多,人間所收真跡絕少。其寺觀所書壁,僧道相承保護(hù)之至。興國九年大水湮沒,墻壁摧壞,十無一存,可為惜之。趙令畤侯鯖錄云:天福中,楊凝式風(fēng)子筆墨高妙,洛陽寺有題壁,李建中亦有書名,嘗題其傍云:杉松倒?jié)狙┧?,屋壁麝煤風(fēng)雨寒。我亦平生有書癖,一回入寺一回看。洛陽舊聞記亦載馮瀛王次子題云:少師真跡滿僧居,祇恐鍾王也不如,為報遠(yuǎn)公須愛惜,此書書后更無書。進(jìn)士安鴻漸題云:端溪石硯宣城管,王屋松煙紫兔毫。更得孤卿老書札,人間無此五般高。東坡評楊氏所藏歐、蔡書云:自顏、柳氏沒,筆法衰絕,獨楊公凝式筆跡雄杰,有二王、顏、柳之馀,此真可謂書之豪杰,不為時世所汩沒者。黃山谷又推為散僧入圣,為魯公后一人。觀張營丘、李西臺、黃伯思諸人所述如此,則少師書法當(dāng)時極為推重,固不僅東坡、山谷二人。特恐今之所傳摹拓失真,或其糟粕,正未可遽因是少之耳。惟是景度書名震于宋代,乃因好書僧壁,真跡絕少流傳,傳者僅韭花、神仙二帖。神仙起居法真跡八行,王箬林曾見于范一齋總制家,今又不知流落何處。墨跡寥寥,后人鮮見,書家者流致有不能舉其姓氏,則亦良可嘆也。宋張世南游宦紀(jì)聞載:黃秘書長睿曾有楊凝式書一冊,并手書楊傳。建炎庚戌在平江圍城失去后,其子詔偶錄遺文得之,今并錄楊傳于后。

  楊凝式,字景度,隋越公素之后,唐相涉之子也。天資警悟,工草隸,善屬文。昭宗時第進(jìn)士,為度支巡官,再遷秘書郎直史館。梁開平中為殿中侍御史、禮部員外郎,去從西都張全義,辟為留守巡官。梁相趙光裔器其才,奏為集賢殿直學(xué)士,改考功員外郎。唐同光初,以比部郎中知制誥改給事中史館修撰判館事。明宗立,拜中書舍人。長興中,歷右散騎常侍工禮戶部三侍郎,后以疾免,改秘書監(jiān)。清泰初遷兵部侍郎,復(fù)以疾歸洛。晉天福中,遷太子賓客,尋除禮部尚書致仕。開運中,宰相桑維翰表起為太子少保分司。漢乾祐中歷少傅少師。周廣順中再請老,以尚書右仆射致仕。顯德初改左仆射太子太保,元年冬薨于洛陽,年八十二,贈太子太傅。初,凝式父祖世顯于唐,至涉相哀帝時,方賊臣陵慢,王室殘蕩,賢人多罹患。涉受命,泣語凝式曰:世道方極,吾嬰綱羅不能去,禍將及,且累汝。朱全忠篡唐,涉當(dāng)送傳國寶,凝式諫曰:尊為宰相而國至此,不為無過,乃更持天子印紱與人,雖保富貴,如千載史筆何!時全忠恐唐室舊臣不利于己,往往陰訪群情,疑貳之間,及禍者甚眾。涉常不自保,忽聞凝式言,大驚曰:汝赤吾族矣!凝式恐事泄,因佯狂,而涉以謙持,終免梁禍。凝式雖仕歷五代,以心疾閑居,故時人目以風(fēng)子。其筆跡遒放,宗師歐陽詢與顏真卿而加以縱逸。既久居洛,多遨游佛道祠,遇山水勝概輒留連賞詠,有垣墻圭缺處,顧視引筆,且吟且書,若與神會,率寶護(hù)之。其號或以姓名,或稱癸巳人,或稱楊虛白,或稱希維居士,或稱關(guān)西老農(nóng)。其所題后或真或草,或不可原詰,而論者謂其書自顏中書后一人而已。然凝式詩句自佳,其題壁有院似禪心靜,花如覺性圓,自然知了義,爭肯學(xué)神仙,清麗可喜也。凝式本名家,既不遇時,而唐、梁之際以節(jié)義自立,襟量宏廓,竟免五季之禍,以壽考終。洛陽諸佛宮書跡至多,本朝興國中三川大寺剎率多頹圯,翰墨所存無幾,今有數(shù)壁存焉。士大夫家亦有愛其書帖者,皆藏弆以為清玩。世以凝式行書頗類顏魯公,故謂之顏、楊云。贊曰:唐李不綱,朱晃乘時盜國,一時公卿大夫迫于兇威,魚伏鼠遁,能全節(jié)者無幾,故六臣奉璽紱駿奔畀之,惟恐居后。而凝式乃能諫父以千載史筆為恥,因茲陽狂,弗與世綱,優(yōu)游卒歲。言足以厲俗,智足以全生,正諫似直,吏隱如愚,豈特寧武子、東方朔之流乎!世徒知陽狂可笑,而不知其所以狂,徒知墨妙可傳,而不言其挺挺風(fēng)烈如此。諫涉之事,新、舊史皆弗書,復(fù)不為立傳,可勝嘆哉!余因匯次筆跡,遂為之傳,使百代之下知凝式者不特以工書與陽狂而已。

  大周衛(wèi)州刺史郭進(jìn)屏盜碑銘,杜鞾撰。行書,類唐高宗而瘦勁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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