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總有脈絡(luò)可尋,可以是時間,可以是事件,可以是地理,也可以是人物。如果想把歷史中的種種關(guān)系厘清,盡量還原歷史真實的那一面,我們就必須抽絲剝繭。 既然要說鮮卑,那就得說東胡,要說東胡,就必須得說燕國,要說燕國,就必須得說秦開,因為正是秦開讓東胡向北退卻向西發(fā)展,這才遭遇匈奴,并被匈奴打的一哄而散。而在東胡消亡之后,鮮卑才有機會走上歷史前臺。 (沈陽 秦開塑像) 身為人質(zhì)的秦開,一邊與東胡人把酒言歡,稱兄道弟,一邊細心觀察,暗中留意,將東胡人的虛實以及軍事上的弱點一一記在心上。 公元前290年,在一次販馬途中,蓄謀已久的秦開出逃,與燕國邊境巡邏隊會和,返回燕國,覲見燕昭王,并將自己謀劃已久的攻打東胡的作戰(zhàn)計劃和盤托出。此時,躊躇滿志、睥睨天下的燕昭王即刻任命秦開為大將,率軍進攻東胡。東胡猝不及防,雖奮力抵抗,卻仍無法阻擋燕軍凌厲的攻勢,只得一路退卻,退到了一千多里外的今西遼河上游。 東胡戰(zhàn)敗,一方面是軍事上的失敗,一方面也是心理上的失敗。一個被東胡人視為“好朋友”的秦開,居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騙子,一個處心積慮的陰謀家,估計,得知真相的東胡人腸子都悔青了。 可被燕國打敗的東胡,并沒有卷土重來,一雪前恥的打算,因為他們在西北方向發(fā)現(xiàn)了一塊兒更好的地方,那就是一望無際的蒙古草原,這里地勢開闊,水草豐美,絕對是游牧經(jīng)濟發(fā)展的風(fēng)水寶地。而且在與燕國的交往中,東胡人發(fā)現(xiàn),這些中原人不實在,更不厚道,天天和這些人耍心眼兒,太累。所以,盡管秦開在燕北邊地,效法趙國建起了長達2000多公里的燕國北長城,并陸續(xù)設(shè)立了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可東胡卻遠走他鄉(xiāng),不跟你玩了! 講到這兒,就得說說農(nóng)民和牧民對于土地所持有的完全不同的認識與理解。對于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一塊土地意味著種植、收獲,再種植再收獲,只要始終擁有這塊土地,就有世代活下去的資本,所以,農(nóng)民是被捆綁在土地上的,他離不開土地,那么,農(nóng)民對土地的感情是熾熱的,你要是敢來搶我的土地,我就跟你拼命!這也正是大多數(shù)封建王朝走向終結(jié)的重要原因之一,土地兼并嚴(yán)重,自耕農(nóng)減少,農(nóng)民失去土地,忍饑挨餓,朝廷稅收不足,再加上貪污腐敗,于是,官逼民反,一個新的王朝誕生。 而游牧經(jīng)濟不是這樣,一塊草場的牧草被牛羊吃完了,就再找一塊兒新的草場繼續(xù)放牧,那牧草不是牧民種的,而是大自然賦予的。所謂“游牧”,就是“逐水草而居”,不需要固定在一個地方世代依附于同一片土地,這也正是東胡人選擇蒙古草原生存繁衍,而不再與燕國刀兵相向的主要原因。 李牧 東胡再敗于中原,是在數(shù)十年之后,趙國大將李牧備邊代地、燕門,與匈奴對壘,李牧施計示敵以弱,引誘匈奴來攻,而后布下奇兵,兩翼包抄反擊匈奴,匈奴大敗,單于逃跑,兵馬被殺者十余萬。在李牧大破匈奴的同時,還滅了襜襤,打敗了東胡,收降了林胡。此后十多年,匈奴不敢接近趙國邊境。也就是說,這次東胡敗于趙國李牧,并不是自己惹事兒,而是被匈奴給連累了。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掃滅六國,統(tǒng)一天下,志得意滿的秦始皇英雄寂寞之余,最大的夢想就是長生不老。所謂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一位名叫盧生的方士對秦始皇說:海上有一座蓬萊仙山,山中有長生不老之藥。秦始皇大喜,派盧生駕船出海去尋找長生不老之藥,可盧生轉(zhuǎn)了一圈,長生不老藥沒找到,卻給秦始皇帶回來一本仙書,書上寫著一則讖語:“亡秦者,胡也。”秦始皇看后,認為讖語中的“胡”是指匈奴,就命令大將蒙恬率三十萬大軍,北伐匈奴,以絕亡秦之患。蒙恬果然大將,取得了一系列勝利,甚至收回了河套地區(qū),但消滅匈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匈奴只不過是被驅(qū)趕的更遠了一些,進入了蒙古草原。若不然,蒙恬后來修筑萬里長城做什么用呢?還不是防備匈奴等胡人南侵。 有意思的是:秦始皇死后,李斯、趙高等人擅改遺詔,擁立胡亥為帝,是為秦二世。秦二世暴虐無道,導(dǎo)致了秦朝的滅亡,應(yīng)驗了“亡秦者胡”的讖言。不過這個“胡”并非是秦始皇所想的“胡”族(匈奴),而是其子“胡”亥。 所謂“讖言”,也就是所謂預(yù)言,常常是后世的人根據(jù)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編出來的,實不足信??擅商癖狈バ倥氖虑椋瑓s是真實發(fā)生的。經(jīng)此一戰(zhàn),匈奴勢力大不如前,而當(dāng)年曾被燕國和趙國打敗的東胡卻在秦末逐漸強大起來。于是也就上演了東胡王與匈奴冒頓單于之間的一段精彩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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