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小山村。 它建在半山腰的巖壁之上,四周群山環(huán)抱、山高林密、溝壑縱橫,即使是走到幾百米外的山坡上,如果不是經(jīng)人指點著去刻意找尋,你都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筆者也是在一路問詢、多次走錯的情況下,才得以一睹它的真容,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沿著密林中一條崎嶇的土路走進村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兩三米深的溪流,從遠方未知處蜿蜒而下,穿村而過后流向更加未知的遠方。 溪流的兩邊,散落著寥寥無幾的小院和房屋,這些房屋和院墻都是用石頭壘砌而成,就連村子里的小路也是用石頭鋪就,高低不平卻富有詩意。 幾座小小的石橋,將溪流兩邊的院落隨意地連接在了一起。 房前屋后、院里院外,一些高大的老樹彰顯著村莊的古老,整個村莊就象記憶中的一幅油畫。 一座石橋邊的橋墩上,幾個年紀(jì)不小的老人正坐著聊天,還有兩個婦女在遠處的一個院門口織著毛衣,對陌生人的到來他們似乎有些好奇,但卻也只是看你一眼后就低頭不語。 幾只山羊在小溪邊悠閑地吃草,一只黃狗懶洋洋地臥在一道低矮的石墻邊瞇著眼兒曬太陽,一只雞在房檐屋頂和柴禾垛上跳來跳去。 石橋邊的一棵大樹下,一口轤轆石井就象是特意而為的一個道具。 尤其是村子里居然還有一片竹林生機盎然,突然就會讓人想起隱居的竹林七賢。 村里的老人說,這個村子叫柏石崖,已經(jīng)有200多年的歷史了,也叫柏樹巖和白石巖,究竟叫什么他們也沒有一個固定的說法。 幾位村民甚至還因村子究竟該叫什么,在筆者面前討論不息。但他們對村名來源的描述基本一致,就是村里村外遍布的這些石頭和柏樹。 村子的東邊是鬼推磨,西邊是西坡嶺,南邊是老嶺口,北邊大熊山。只需聽聽這些地名,你就能想象出村子該有多么偏僻和閉塞了。 所以老人們說,就是因為太過偏僻和閉塞,村里人的生活原始而又艱苦,比如那個我稱之為道具的小井,就是村民的飲用水源;比如石屋石墻也都是無奈之舉,因為沒有財力購置建筑材料只能就地取材。 因此,全村原有的60多戶人,現(xiàn)在打工的打工,搬遷的搬遷,目前村里常住的只有30多個人了,而且基本是老人。 但老人們也有自豪的資本。 正是仰仗著隱秘而特殊的地形,植被茂密、易守難攻,這個鮮為人知的小山村在烽火連天的戰(zhàn)爭歲月里,反倒成了兵家最佳的選擇地,抗戰(zhàn)時期的八路軍豫西抗日后方醫(yī)院就便藏在這里。 據(jù)說,這個后方醫(yī)院存在了兩個月,有12名八路軍戰(zhàn)士就長眠在這里,柏石崖也因此成為全國19個抗日根據(jù)地核心腹地之一。 如今的村子里,當(dāng)年做為戰(zhàn)后醫(yī)院的房子和院子還都在,一些廢棄的石墻上,還依稀可見“后方醫(yī)院手術(shù)室”、“后方醫(yī)院伙房”的字樣。 但最讓老人們自豪的是山村的寧靜。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古藤老井,石墻石屋,采菊東籬,雞犬相聞,散淡的生活讓這里仿若世外桃源。 村民們說,村里好幾棵大樹都200多歲了,最老的那個小石橋已有300年,但村子卻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沒變。 的確,走過村中的石板路上,在拂面和風(fēng)中看著溪流兩邊古老的院舍,已經(jīng)磨出凹槽的石磨盤,打上歲月印痕的喂馬槽,穿越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登上村外的山坡上俯瞰整個小村,黃墻黛瓦、裊裊炊煙,掩映在一片樹影婆娑中靜如處子、悠閑安然,你會突然覺得時光仿佛在這里停滯了,一個村子就這么在靜謐的大山深處沉沉睡著,同時睡去的還有時間空間,一睡200年且至今未醒。 一切都原來的樣子,以前如此,以后如此。 【 胡震杰 / 文圖 —— 每一篇都值得收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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