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老店是如何煉成的”之創(chuàng)始團隊（12）

瓦崗軍是李密、翟讓“雙首長制”。那么，二人有了矛盾，有沒有化解沖突的機制呢？估計沒有。不是李密翟讓他們不夠聰明，而是古人根本沒有民主協(xié)商、分權(quán)制衡這套東西。大家之所以相安無事，一是李密杰出的戰(zhàn)略眼光能夠服眾；二就是那次使翟讓堅信不疑的算卦了——‘若立斯人（李密），事無不濟?！?/span>

就算古人封建迷信力量再強大。百萬之軍，系于一卦，其勢危矣！況且，那一卦是李密買通翟讓的軍師賈雄搞的鬼。后世人寫史書都知道這回事，當時的李密憑什么保證不走露風聲？這等于是個定時炸彈。

李密不離開東都，有他不得不留下的原由。他在等待一樣東西。那或許是攻下洛陽的機會；又或許，是除掉翟讓的時機。但這事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他只好拿些不相干的理由來敷衍柴孝和。

柴孝和呢？他也許聽懂了這番話背后的意思，也許沒聽懂。不管怎么說，他沒有再堅持，而是提議：“既然大軍不好行動，我先去探探路吧?！崩蠲墚敿赐?。

不過他也僅始限于口頭支持，只給了幾十號人馬，估計還有不少空白委任狀。李密大概想：也就一次戰(zhàn)役偵察嘛。

這一行人抄小路西行，很快來到陜縣（三門峽）。再往前就是函谷和潼關，那里應該是他們偵察的終點。本來嘛，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就是搞清楚兩件事：一是能不能順利到達潼關，二是能不能順利打下潼關。大家四處看看，摸摸各地駐軍實力，畫幾張圖，最多再布幾個眼線，任務就算完成了。

但柴孝和不這么想。人才就是人才，能創(chuàng)造性開展工作。他找個地方駐扎下來，估計同時也派人送回了偵察報告，內(nèi)容肯定是‘洛陽后方空虛，潼關守敵意志薄弱（這在后面李淵軍的戰(zhàn)斗中得到了驗證）。速派兵來，大有可為?！鹊?。

與此同時，憑借手頭這么幾十桿槍，當然還有李密開的空頭委任狀，柴孝和四處聯(lián)絡宣傳、招撫當?shù)厣矫瘢尤缓芸炖鹨恢先f人的隊伍：‘山賊歸之者萬余人?！艏僖詴r日，認真整訓，未嘗不能形成氣候。在他手里，戰(zhàn)役偵察眼看要演變成戰(zhàn)役布勢了！

可惜，不久消息傳來：李密戰(zhàn)敗、回撤洛口。一時間官軍勢力似乎又占了上風，害怕被捕剿的情緒迅速漫延?？疹^委任狀畢竟不如腦袋重要，這支新成立的隊伍很快作鳥獸散。柴孝和孤掌難鳴，只好灰溜溜返回洛口。關乎全局的西取關中之策，就此無疾而終。

這件當時并沒有什么影響的事件，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將來龍去脈交待得很清楚。因為這里涉及到戰(zhàn)略全局，事件的不同走向?qū)罄m(xù)事態(tài)有深遠影響。

內(nèi)外因素交織，李密集團失去這次掌握全盤主動的機會。但這并不意味著最終的失敗。得中原者得天下，李密手中仍有著最多的糧食、最強大的兵力，以及最廣泛的影響。

不過影響力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是災禍。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還有個理論說：最先進入市場的，往往都作了犧牲品。

六月，經(jīng)過休整的李密軍重返洛陽城下，與守軍大戰(zhàn)，‘東都兵大敗，密復取回洛倉。’

這次勝利帶來的后果，簡直是前次進圍洛陽的翻版——上次勝利，引來了關中兵團；這次勝利，使得煬帝決心集中更多的兵力對付李密。

‘七月，煬帝遣王世充將江淮勁卒，王隆帥邛黃蠻，河北大使韋霽、河南大使王辯等各帥所領同赴東都，相知討李密?！K皖的、四川的、河南河北的，幾乎所有能調(diào)動的機動力量煬帝都調(diào)動了，合力討伐李密。這也符合前面我們對煬帝性格的分析——干就干票大的。

上次李密勝利導致龐玉兵團調(diào)動，促成李淵集團的快速興起。這次隋政府的兵力調(diào)動，又將快速促成另一大集團——河北竇建德集團的興起。亂世時局，瞬息萬變；英雄輩出，各領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