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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上摘錄（源于一份熱愛，我所熱愛的詩人）
美麗，負傷的麥子 作者：春 野 —紀念海子 不是前天見到79歲高齡敘利亞詩人阿多尼斯，今天，我真不敢答應(yīng)“新浪網(wǎng)”的約稿，寫一篇有關(guān)海子的紀念文章。 在全球的“阿多尼斯”詩歌風暴中，我除了佩服他內(nèi)心世界紀錄的史詩以外，更佩服他對生命的態(tài)度： “我愿顧及死，但死亡不召喚我！”（大概的意思） 聯(lián)合國詩歌日在上海的阿多尼斯。 從阿多尼斯的自述中得知，他的母親已101歲了，這無疑是詩人的光榮。 而不像海子、顧城那樣，給朋友們留下更多死的遺憾。雖然，我能理解并尊重他們對生命選擇的方式。 詩人的心靈和生命應(yīng)該是最美麗的。這種美麗往往會像海子所說，是?！柏搨柠溩印?。 我相信：坎坷、痛苦、寂寞是成就偉大詩人的先決條件，靈與肉在洗禮中得到哲理的體驗，其結(jié)晶將是輝煌和閃爍，只有堅持到收獲的一日，直至和死亡一同收獲那份時間的輝煌。然而，跨越自我和死亡，往往是詩人和文學藝術(shù)家們的生活課題。 和海子的相識，得緣于顧城的介紹（那時聽顧城本人說，他和海子也相識不久）。時間應(yīng)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北京，僅一面之交，見面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十分鐘，但我對海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次，在北京的某地的小飯館，顧城約了我，還約了海子。和海子見面握手時，我和他寒暄了一句：“海子，你好！春野！” 可能是我的發(fā)音有點拿腔拿調(diào)，被顧城誤聽成“孩子，你好！”，那丫的躲一邊偷笑著，弄得我挺尷尬的。倒是海子本人大度，握著我的手沒放，直截了當問道：“我倆誰大？” 他64年，我61年，我比海子大三歲。 “春野哥，您好！”海子一本正經(jīng)問候道。 不會兒，海子若有所思，有話：“叫春野哥多別扭啊，那么，叫春哥好呢？還是叫野哥好呢？” 話畢，三人哈哈大笑…… 這就是我和海子相識的開場白。那時，除了寫詩之外，我也是某特區(qū)的青年報記者，這也是海子要過來聚聚的原因吧！ 說到海子的詩作，那都是相識以后的事情，之前，很少讀到他的作品。海子的《黎明》詩是我畢生難忘的。 詩的開篇“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掃干干凈凈/歸還一個陌不相識的人”，其氣度不凡，撼人心扉。 其中“今夜你的黑頭發(fā)/是巖石上寂寞的黑夜/牧羊人用雪白的羊群/填滿飛機場周圍的黑暗”，這種“詩中之詩”的組合堪稱神來之筆。意象，比興的巧妙地運用，充分體現(xiàn)了海子作為一個詩人的天賦。 “花朵為誰開放/永遠是這樣美麗負傷的麥子”這樣的出句、想象，比喻、歸納，哲理意味凝聚，詩境剔透。 海子的詩讓我體悟到，“美麗，負傷的麥子”就和詩人本身一樣，永遠帶著傷痛去體會大千世界，體會那些被傷痛灼傷的故事和人們，然而，詩人的偉大就在于自負傷痛，而讓那些負傷的人們借鑒療傷，從痛苦黑暗的庭院中走出，乃至重見光明，走在路的美麗之中。 海子，沒有白白地離去！ 只是我遺憾地想：在寫此文之前，從不與人提及和海子相識的事兒。在自己老年時要說的故事，今天提前說了，可惜啊，我和海子間的事兒就這么多了！ 2009年3月23日 附： 海子的詩《黎明》 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掃干干凈凈 歸還一個陌不相識的人 我寂寞地等，我陰沉地等 二月的雪，二月的雨 泉水白白流淌 花朵為誰開放 永遠是這樣美麗負傷的麥子 吐著芳香，站在山崗上 荒涼大地承受著荒涼天空的雷霆 圣書上卷是我的翅膀，無比明亮 有時象一個陰沉沉的今天 圣書下卷骯臟而歡樂 當然也是我受傷的翅膀 荒涼大地承受著更加荒涼的天空 我空空蕩蕩的大地和天空 是上卷和下卷合成一本 的圣書，是我重又劈開的肢體 流著雨雪、淚水在二月 陽光打在地上 最后一夜和第一日的獻詩 今夜你的黑頭發(fā) 是巖石上寂寞的黑夜 牧羊人用雪白的羊群 填滿飛機場周圍的黑暗 黑夜比我更早睡去 黑夜是神的傷口 你是我的傷口 羊群和花朵也是巖石的傷口 雪山 用大雪填滿飛機場周圍的黑暗 雪山女神吃的是野獸穿的是鮮花 今夜 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 使我徹夜難眠 陽光打在地上 并不見得 我的胸口在疼 疼又怎樣 陽光打在地上 這地上 有人埋過羊骨 有人運過箱子、陶瓶和寶石 有人見過牧豬人。那是長久的漂泊之后 陽光打在地上。陽光依然打在地上 這地上 少女們多得好象 我真有這么多女兒 真的生下過這么多女兒 真的曾經(jīng)這樣幸福 用一根水勺子 用小豆、菠菜、油菜 把她們養(yǎng)大 陽光打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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