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馭風(fēng)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càn)兮。 緇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 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茲zī)衣:黑衣。“朝服以緇布為衣,故謂之緇衣?!? 敝:破舊。 予:而?! ?/p> 館:官舍。 粲:通“餐”。 席:寬大?!睹珎鳌罚骸跋?,大也?!?/p> 《緇衣》為鄭風(fēng)的第一首。《詩序》、朱熹等都認(rèn)為此詩的主旨是周王贊美鄭武公之賢?!抖Y記-緇衣》中有“子曰:好賢如《緇衣》,惡惡如《巷伯》,則爵不瀆而民作愿,刑不試而民咸服?!洞笱拧吩唬骸畠x刑文王,萬國作孚”之說,也有“子曰:于《緇衣》見好賢之至”的記載。因此,要解這首詩,要先了解了解鄭武公。 根據(jù)《史記》記載:“鄭桓公友者,周厲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鄭。封三十三歲,百姓皆便愛之。幽王以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說,河洛之間,人便思之。為司徒一歲,幽王以褒后故,王室治多邪,諸侯或畔之。于是桓公問太史伯曰:“王室多故,予安逃死乎?”太史伯對(duì)曰:“獨(dú)洛之東土,河濟(jì)之南可居。”公曰:“何以?”對(duì)曰:“地近虢、鄶,虢、鄶之君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為司徒,民皆愛公,公誠請(qǐng)居之,虢、鄶之君見公方用事,輕分公地。公誠居之,虢、鄶之民皆公之民也?!惫唬骸拔嵊现?,何如?”對(duì)曰:“昔祝融為高辛氏火正,其功大矣,而于周未有興者,楚后也。周衰,楚必興。興,非鄭之利也?!惫唬骸拔嵊游鞣?,何如?”對(duì)曰:“其民貪而好利,難久居。”公曰:“周衰,何國興者?”對(duì)曰:“齊、秦、晉、楚乎?夫齊,姜姓,伯夷之后也,伯夷之后也,伯夷佐堯典禮。秦,嬴姓,伯翳之后也,伯翳佐舜懷柔百物。及楚之先,皆嘗有功于天下。而周武王克紂后,成王封叔虞于唐,其地阻險(xiǎn),以此有德與周衰并,亦必興矣。”桓公曰:“善。”于是卒言王,東徙民洛東,而虢、鄶果獻(xiàn)十邑,竟國之。 上面那段話的大概意思是,鄭武公的老爸姬友鄭桓公,是周厲王的小兒子,周宣王的弟弟。在周宣王即位二十二年的時(shí)候,姬友被封到鄭地,初為鄭伯。封了三十三年,百姓都喜愛他,看來比較得人心。后來宣王死了,幽王即位后,任命姬友為做司徒。姬友這人愛民如子,很有親和力,使周朝百姓和睦相處,百姓都十分高興,黃河、洛水流域的人們都思念他。 在他做司徒一年的時(shí)候,因?yàn)楸娝苤哪屈c(diǎn)破事,幽王天天忙著絞盡腦汁地想辦法讓冷美人褒姒笑一笑,根本無暇理會(huì)朝政。幽王的這種做法不僅荒廢了朝綱,還觸動(dòng)了一些諸侯的根本利益,造成有些諸侯背叛了幽王。鄭桓公瞧在眼里愁在心中,于是他詢問太史伯說:“王室災(zāi)難深重,我怎么才能帶領(lǐng)我的百姓們死里逃生呢?” 太史伯回答說:“只有洛水東、黃河南可以安居?!?/p> 桓公問:“WHY?” 太史伯回答說:“那一帶鄰近虢國、鄶國、虢國、鄶國的國君既貪婪又喜歡占小便宜,百姓不順從他們?,F(xiàn)在,您是司徒,百姓都熱愛您,您如真的請(qǐng)求住在那一帶,虢國、鄶國國君看到您正當(dāng)權(quán),會(huì)很容易地分給您土地。您如真的住在那一帶,虢國、鄶國的百姓都是您的百姓了。” 桓公:“我想到南邊的長江流域住,HOW?” 太史回答說:“過去祝融替高辛氏掌管火,功勞甚大,但他的后代在周朝也沒有興盛起來,楚國就是他的后代。周王室衰弱,楚國一定興盛。楚國如果興盛,對(duì)鄭國絕對(duì)沒有好處。” 桓公說;“我想住在西方,怎么樣?” 太史伯回答說:“那里的百姓既貪婪又好利,難以久居。” 桓公說:“周王室衰弱,哪國將興盛呢?” 太史伯回答說:“齊、秦、晉、楚吧?齊國,姓姜,是伯夷的后代,伯夷曾輔助堯掌管儀制度。秦國,姓嬴,是伯翳的后代,伯翳曾輔助舜使很多部落順服。至于楚國祖先,也都曾為天下人建立了功業(yè)。周武王戰(zhàn)勝紂王后,成王把唐封給叔虞,那里山川險(xiǎn)阻,憑這些有德的后代與衰弱的周室并存,晉國也一定能興盛了?!?/p> 桓公說:“歐了,就這么地吧?!?/p> 于是他征得幽王同意后,就把他的百姓遷移到洛水東部,虢、鄶國國君果然向他貢獻(xiàn)出十座城邑,他終于建立了鄭國。 明面上,幽王是用烽火戲弄了諸侯,結(jié)果真的“狼來了”的時(shí)候,諸侯們個(gè)個(gè)都不管了,所以幽王最后在酈山死翹翹。實(shí)際上是因?yàn)橹苡耐鯙榱擞懞冒?,廢了申后也廢了太子宜臼,改立褒姒為后,將褒姒為他生的兒子伯服立為太子,其實(shí),這才是動(dòng)搖周王室的根本。 后來廢太子宜臼跑到舅舅申侯那里需求幫助,很可能在申國許國呂國等姜姓諸侯利益集團(tuán)的支持下,已自立為王,號(hào)“天王”,這下把周幽王惹急眼了,于是發(fā)兵征討。在這種情況下,申侯只好借助犬戎的勢力,內(nèi)外勾結(jié),殺幽王、擄褒姒、取周賂。所謂的烽火戲諸侯不過是王室刀光劍影的權(quán)利之爭的迷煙罷了。 不過,在最后的西周保衛(wèi)戰(zhàn)中,也還是有拔刀相助的。比如老英雄鄭桓公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跑來保護(hù)周天子,最后喋血沙場。老英雄的兒子掘突,也就是后來的鄭武公立馬急眼:靠,這可是殺父之仇。于是披麻戴孝,帶著三百輛兵車,從鄭國趕到京城去找犬戎死嗑,在其他勤王的兵馬配合下,最后終于收復(fù)了滿目瘡痍的鎬京。 或許是受到利益集團(tuán)的指使,也許是為了開脫自己的弒父之罪,也可能是實(shí)在受不了犬戎們沒完沒了地發(fā)“犬”勁,周平王和他的舅舅們出賣了合作伙伴犬戎,決定東遷洛陽。鄭武公、秦襄公、晉文侯等共同武裝護(hù)送,最后均因“伐戎救周”有功獲得封賞。鄭武公、老英雄衛(wèi)武公和晉文侯為“平王卿士”執(zhí)掌周室軍政大權(quán)。而秦部族始封諸侯,賜岐山以西為封地,曰:“戎無道,侵奪我岐、豐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迸c誓,封爵,秦自襄公始為國,與其他諸侯通使聘享之禮。 就這樣鄭武公成為享有“夾輔”、“肱股”美譽(yù)“賢”、“卓”之人,作者通過周王以“美”武公之“賢”,表現(xiàn)出老大對(duì)賢良小弟的一片深情厚意。 本詩共三章,除更換六個(gè)意思相近的字外,基本上都是大概齊意思的反復(fù)吟唱:黑色的官服很合適?。ê每矗?、(大氣)。 破了,我為你制作新衣服啊(改造)、(改作) 你就安心的去官衙忙公務(wù)吧, 等你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不過,如果把這當(dāng)做美武公的詩,多少有點(diǎn)古怪。從“予”為“子”改衣造衣作衣、授粲來看,應(yīng)該是妻子對(duì)老公說的話,那種關(guān)懷倍至情意綿綿的柔情蜜意。難不成這周王是個(gè)“玻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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