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資治通鑒·秦紀三》 (三) 楚王景駒在留(后為張良封地,在今徐州),沛公往從之。張良亦聚少年(年輕人)百馀人,欲往從景駒,道(路上)遇沛公,遂屬(投靠)焉。沛公拜良為廄(音:就,馬棚)將。良數(屢次)以太公兵法說(勸說)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為他人言(給他人講),皆不省(明白)。良曰:“沛公殆(大概)天授(上天派下的)!”故遂從不去。沛公與良俱見景駒,欲請兵以攻豐。時章邯司馬尸二將兵北定楚地(平定楚北部地區(qū)),屠(屠城)相(地名,符離附近),至碭。東陽寧君、沛公引兵西(向西),戰(zhàn)蕭(今蕭縣)西,不利,還,收兵聚留。二月,攻碭,三日,拔之。收碭兵得六千人,與故(原來的部隊)合九千人。三月,攻下邑,拔之。還擊豐,不下。 半民:沛公得張良,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得到了一位引路人,這支隊伍的本質就被改變了,因為張良得到了《太公兵法》,這支有勇的農民開始有了“謀”。更有趣的是劉邦的無師自通,而劉邦身邊的人卻對《太公兵法》如蠢牛聽琴。難道劉邦真的有“天分”,難道劉邦真的有“天命”? 半民:陳嬰以兩萬人投靠只有八千人的項梁,可見陳嬰母子的謹慎,人說“槍打出頭鳥”,又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在群雄并起,爭當“草頭王”的時候,陳嬰的選擇無疑是另類的,其實也是更安全些,陳涉、武臣不久是例子嗎? 這是不錯的一種中國式的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 半民:吳中八千子弟,一下子兩支軍隊加入,足可見八百年之楚國的影響,反過來說,秦雖然形式上或者武力上統(tǒng)一了全國,但離真正意義上的文化、民族心理的統(tǒng)一還遠著呢! 物質和精神,這對一軟一硬的東西真有趣,軟的東西易碎,但是持久;硬得東西堅固,卻短暫。 半民:項氏殺景駒、秦嘉的理由實在荒唐,竟然以陳涉戰(zhàn)敗不知所在,景駒、秦嘉自立為楚王大逆不道為名而攻殺楚王景駒。陳涉十二月死,景駒一月立,到項梁攻景駒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了,陳涉整整失蹤了四個月左右,如果還活著,作為起義軍的龍頭可能四個月音信全無不露臉嗎?但項梁卻抓著景駒,秦嘉沒有陳涉尸體而拒不承認陳涉已死,還以此為借口兼并景駒勢力,真是厚顏無恥。根本不把楚國放在眼里,畢竟景駒也是楚國的王室后裔。你可以打著項燕后裔的旗號,怎么就不準景駒打著楚王的旗號呢?這是個用實力說話的時代,幌子是要的,但也只是暫時利用的“遮羞布”罷了。 半民:這時候的沛公也是“有奶便是娘”,原來投奔的景駒被項梁給殺了,轉而就投靠了前主子的敵人。這也是秦末亂世的普遍現象,不能以孔孟所謂的仁義道德論?!叭柿x道德”不過是富貴者的遮羞布,生死線上掙扎的人哪有那樣的“苛求”。 半民:項羽的殘暴由來已久。“原生態(tài)”的歷史和后人打扮的“小姑娘”可不是一回事,義軍也并不是真的“義”。 半民:為什么范增會有“秦滅六國,楚最無罪”的話,難道韓、魏、燕、趙、齊就有罪嗎?我想其中的原因有三:其一,范增他們算是楚國人,楚國算是他們最接近的“祖國”;其二,東方六國中,沒有誰像楚懷王那樣被騙的“慘”,簡直是玩弄于鼓掌中,同情弱者是普通人的正常心理;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楚國有著八百多年的歷史,而且是獨立于中原文化之外的另一種“文化類型”,熊姓(或者說羋姓)一以貫之,相對于文化發(fā)達的中原文化,或者說姬姓文化,簡直就是“外國”。姬姓(也有姬姓明確分封的姜姓齊國、嬴姓秦國,后來的趙國)國家的內斗可以理解,所以“楚最無罪”,所以有著強大的獨立民族性格的楚國會發(fā)出讖語一般的口號“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半民:張良世代為韓臣子,趁機復國,但韓成的實力和戰(zhàn)國時的韓國差不多,力量的不足,使他們只能在韓故地和秦軍打游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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