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記:本文是我在讀書期間,應(yīng)沈陽立體聲文藝廣播電臺《天天好戲》欄目主持人愛華 老師的邀請,為《天天好戲》的“青春版”擔(dān)任特約嘉賓主持時,而擇題寫過的一篇“以 點帶面”的講稿。由于時間關(guān)系,當(dāng)時只播講了其中的第一部分,即介紹余叔巖先生的 簡要生平并播放了余先生《問樵鬧府》和《伐東吳》的唱片錄音。當(dāng)初那份保存在電腦 中完整的講稿,曾在后來一次電腦感染病毒后因無法恢復(fù)而變成了遺失的稿件(像這種 情況遺失的稿件還有若干篇),但沒有想到的是,這篇講稿的手稿卻因夾在其他的資料 中而被保留了下來,并在前不久整理資料時被偶然發(fā)現(xiàn)。由于這篇講稿是我在大學(xué)期間 因參與社會活動而留下的一個幼稚的“腳印”,因而也將其收錄于此。 余藝源流 ——介紹余叔巖、孟小冬、錢培榮三位先生和他們的聲腔藝術(shù)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大家好! 余叔巖先生創(chuàng)立的“余派”藝術(shù)是繼老生正宗流派譚鑫培先生創(chuàng)立的“譚派”藝術(shù)之后,京劇老生流派中的又一個極其重要的流派,堪稱“京劇老生的第二個里程碑”,同時,它還是今天廣為流傳的楊寶森“楊派”藝術(shù)的“母親河”,此外,馬連良,譚富英、奚嘯伯、李少春等名家在藝術(shù)探索和發(fā)展過程中也無一不受到“余派”藝術(shù)的影響。由此,我們不難看出“余派”藝術(shù)在京劇老生流派當(dāng)中具有的地位、意義和影響。 一 創(chuàng)立“余派”藝術(shù)的余叔巖先生,原名第祺,祖籍湖北羅田。生于公元 1890 年的 11 月 28 日,也就是清光緒十六年的農(nóng)歷十月十七日。去世于 1943 年的 5 月 19 日,也就是民國三十二年的農(nóng)歷四月十六日。他是老生“三鼎甲”之一余三勝的嫡孫,“同光十三絕”之一余紫云的第三個兒子。 由于余叔巖出身于梨園世家,所以他幼年即隨長兄余伯欽學(xué)藝,九歲時,延聘姚增祿老先生授藝,學(xué)習(xí)了《乾元山》、《探莊》和《蜈蚣嶺》等武生戲。十一歲時,又從吳連奎先生學(xué)戲。在余叔巖十三歲的時候,他首次在北京湖廣會館的一次堂會中演出了《魚腸劍》。次年,以“小小余三勝”為藝名,在天津的下天仙茶園演出,曾紅極一時。在余叔巖十八歲時,他曾用“小小余三勝”的藝名,以他祖父的老“余派”為標榜,在老蓓克公司灌制了《空城計》和《打漁殺家》、《托兆碰碑》兩張唱片,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他的個人專輯。 十九歲以后,余叔巖開始進入漫長而艱苦的變聲期,在此期間他并沒有消沉意志,而是在他后來的岳父——“老夫子”陳德霖先生的幫助下,向錢金福、王長林以及陳彥衡等名家學(xué)習(xí)“把子”、音韻等方面的技巧和知識,并開始潛心學(xué)習(xí)研究譚鑫培的演劇藝術(shù)。 1915 年,也就是民國四年,在多方的幫助和努力下,余叔巖終于如愿以償?shù)匕菰诹俗T鑫培老先生的門下,從而進一步深化學(xué)習(xí)“譚派”藝術(shù)。1920 年,成年以后的余叔巖首次用本名并以“譚派”為標榜,在百代公司灌制了六張半唱片,為當(dāng)時的新、老“譚迷”所廣泛接受,因而銷量很好。 下面就請欣賞在這次灌片中,由杭子和司鼓、李佩卿操琴、余叔巖演唱的《問樵鬧府》,余叔巖在劇中飾演范仲禹。這一段的唱詞是: 我本是一窮儒太烈性, 冒犯了老太師府門庭。 念卑人結(jié)發(fā)糟糠多薄命, 浪打鴛鴦兩離分。 我往日飲酒酒不醉, 到今日飲酒酒醉人。 通過欣賞余叔巖在 1920 年灌制的這張唱片錄音,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這一時期的余叔巖,不論是在劇目的選擇上,還是在他的唱法中,都標志著此時的余叔巖,已經(jīng)由幼年那位因效法其祖父得名的童伶“小小余三勝”,而轉(zhuǎn)變成為了一名年輕有為的“譚派”老生演員,這是余叔巖藝術(shù)道路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分水嶺”,也是他所以被后世尊為“京劇老生的第二個里程碑”重要的前提。同時,在演唱技法中,他也是在盡力地達到一個標準“譚派”老生的要求。正是這樣的轉(zhuǎn)變和繼承,也為后來的余叔巖創(chuàng)立“余派”藝術(shù)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1940 年,余叔巖在繼百代、高亭和長城公司灌制唱片之后,又在國樂公司灌制了《沙橋餞別》和《伐東吳》、《打侄上墳》兩張唱片,這也是他生平最后一次灌制的唱片。實際上,自 20 年代以后,余叔巖便已逐漸形成了他自己的演劇風(fēng)格,從而形成了世人所公認的“余派”老生藝術(shù)。二十年過去了,余叔巖先生雖然已經(jīng)進入了暮年,但他卻在演唱方面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例如《伐東吳》就是通過他本人精心加工,并且有別于大路唱法的一段唱腔。 下面就請欣賞由白登云司鼓、王瑞芝操琴、余叔巖演唱的《伐東吳》,余叔巖在演唱中除飾演黃忠外,還“趕”了劇中劉備的“老將軍免禮且平身。暫陪朕坐消愁悶”兩句唱腔。這一段的唱詞是: 憶昔當(dāng)年長沙鎮(zhèn), 算來不覺有數(shù)春。 荊襄閬中遭不幸, 一心要把東吳平。 黃漢升撩袍御營進, 老將軍免禮且平身。 暫陪朕坐消愁悶, 行兵不必淚傷心。 從剛才播放的錄音中,我們不難聽出,盡管由于年齡的限制和病痛的折磨,使余叔巖先生失去了他早年那條高亮的好嗓子,但他卻能在此時嗓音寬厚的特點上做文章,并在演唱中極力追求韻味。他通過自己在學(xué)習(xí)“譚派”藝術(shù)中所歸納、整理出的“三級韻”、“擻音”和“整”等演唱技法,使得一段原本平實、無華的〖西皮原板〗唱腔在他唱來,高低起伏、抑揚頓挫。例如他運用京劇唱念中“整”的概念與要求,在“黃漢升撩袍御營進”一句收尾的處理上,與白登云先生打的〖抽頭〗合作得可謂天衣無縫,從而在演唱與樂隊的合作中,特別是在演唱與“武場”的合作中達到了水乳交融的藝術(shù)境界,堪稱典范。 余叔巖先生不僅把這些唱腔方面的技法靈活地運用在自己的演唱中,而且還使之系統(tǒng)化和理論化,從而成為了“余派”聲腔藝術(shù)的顯著特色,為后人所學(xué)習(xí)和效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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