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赫 瑪 托 娃 【老橡樹沙沙你響,訴說著往事】 老橡樹沙沙你響,訴說著往事。 月光慵懶地慢慢擴散。 你那美妙的雙唇 我從來沒有幻想過去親近。 淺紫的面紗遮掩蒼白的額頭。 你和我在一起。默然無語,忍受著病痛。 我想起你雙手的纖柔, 手指冰涼,微微顫抖。 我這樣默默地度過了許多沉重歲月。 相見時的拷問在所難免。 我早就知道你的回答: 我愛你,從來沒有愛過別人。 【高遠的天空中云朵變得灰暗】 高遠的天空中云朵變得灰暗, 如同松鼠皮慢慢鋪展。 他對我說:“柔弱的雪姑娘,您的身體 會融化在三月,這沒什么可惜!” 松軟的暖袖里我的雙手凍冷。 我有些害怕,不知為何心神不寧。 哦,如何召回你們,飛快的一星期, 和他輕盈而短暫的愛情! 我不想痛苦,也不想報復(fù), 就讓我隨最后一場白色暴風(fēng)雪死去。 一月的時候我還是他的女友。 洗禮節(jié)前我就預(yù)測到了這種結(jié)局。 黝黑的少年沿林蔭道徘徊 黝黑的少年@沿林蔭道徘徊 他在湖畔踱步,滿懷悲傷, 一百年來我們依然珍愛 他的腳步聲,隱約作響。 這些松針尖利濃密, 把低矮的樹樁全都蓋滿…… 他的三角帽曾放在這里, 旁邊還有一卷破舊的帕爾尼詩選 注@(普希金) 白夜里 哦,我沒有鎖上房門, 也沒有點燃燭光,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疲憊, 卻不想躺到床上。 我注視著,昏暗的暮色里 熄滅了透過松針的一縷縷光亮, 我為那說話聲而陶醉, 它和你的聲音多么像。 我知道,一切都已經(jīng)失去, 而生活——就是萬惡的地獄! 哎,可我曾經(jīng)相信, 你還會回到這里。 你好像麥桿兒,吮吸美我的靈魂 你好像麥桿兒,吮吸美我的靈魂。 我知道,它的味道苦澀,讓人沉迷。 但我不會用哀求打斷你的折磨。 哦,我的平靜會持續(xù)好幾個星期。 你何時結(jié)束,請告訴我。不必憂傷, 人間已沒有了我的靈魂。 我要到那不太遙遠的地方 去看一看,嬉戲的孩子們。 刺李子正在灌木叢中綻放, 墓地旁人們在忙著搬運紅磚。 你是誰,是我的兄弟還是戀人, 我不記得,也不需要記在心間。 這里多么孤獨,卻又多么明亮, 疲憊的身體在這里休假…… 而路過的人們會胡亂猜想: 說不定,這個女人昨天剛剛守寡。 門扉半開半閉…… 門扉半開半閉, 椴樹釋放甜密的芬芳…… 一條馬鞭和一只手套 遺忘在了桌子上。 燈光四雕一片金黃…… 我聆聽著沙沙的聲響。 你為什么離去? 我至今都不明白…… 明天的早晨 迎來的將是快樂和晴朗。 這種生活多么美好, 心啊,愿你變得明智。 你已經(jīng)十分疲憊, 跳動得越發(fā)輕微,低沉…… 你知道,我讀懂了, 那些不死的靈魂。 沿著林蔭路牽過一群小馬…… 沿海林蔭路牽過一群小馬, 披散的馬鬃像長長的浪花。 啊,使人心醉的城市充滿謎語, 我如此憂傷,因為愛上了你。 奇怪地回想起:靈魂充滿愁緒, 病危時胡言亂語,讓我呼吸急促, 如今我變成了玩具, 就像我的朋友——玫瑰色的鸚鵡。 胸口不再被痛苦的預(yù)感憋悶, 也許,可以看一下我的眼睛。 我只是不愛日落時分, 不愛海上吹來的風(fēng),不愛聽那句“走開”。 最后一次相見之歌 胸房如此無助冰涼, 可我的腳步卻變得輕哂。 我把左手的手套 戴在了右手上 感覺像是有無數(shù)道臺階, 可我清楚——它們只不過三級! 槭樹間傳來秋天乞求般的 低語:“請和我一同死去! 我被自己沮喪的, 變幻無常的邪惡命運蒙蔽。” 我回答:“親愛的,親愛的! 我也同樣。我要和你一起死去……” 這是最后一次相見之歌。 我朝黑暗的房看了一眼。 那里只有臥室的蠟燭 還在閃爍著冷漠昏黃的火焰。 愛情 時而像條小蛇,蜷縮成一團, 在內(nèi)心施展著巫術(shù), 時而化作一只鴿子,整天 在潔白的窗臺上低聲咕咕。 時而在刺眼的霜雪上閃耀, 時而在紫羅蘭的睡夢中驚醒…… 但是它會忠實而秘密地引導(dǎo), 讓人遠離快樂與安寧。 在小提琴憂郁的祈使句聲中 它學(xué)會了甜蜜地痛哭, 然而,在陌生的微笑里, 卻又害怕把它猜出。 新月初升時…… 新月初升時,我親愛的朋友 拋棄了我。竟是如此的結(jié)局! 他開玩笑說:“走鋼鐵的舞蹈家! 看你如何活到五月去?” 我回答他,像回答自己的兄弟, 我,不抱怨,也不嫉妒, 可是我的損失用四件嶄新的外衣 也無法彌補。 任憑我的前途兇險,可怕, 任憑痛苦的道路更加恐怖…… 看我的中國小傘多么美麗, 擦著白粉的小鞋多么老于世故! 樂隊演奏著快活的樂曲, 我的嘴角也流露出笑意。 可是我的內(nèi)心知道,內(nèi)心知道, 第五包廂一片空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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